第24章 最親密的背叛者（二）

所以，在八名審判者都在場之前，李虎的嘴巴被一直堵著，不讓他提前說話。如果李虎說話了，那麼一定要八名審判者同時聽見，否則功勞就不能夠均分，有人就可能擅自行動，想著獨吞獎勵。

代老六對著自己的跟班宣揚道：「你們跟著我混，我能夠給你們什麼？公平，公平，我他媽給你們的就是公平！現在付老哥回來了，你們都給我做個證，這小子李虎可一次發聲的機會都沒有，接下來嚴刑逼供，得到的信息我們可都是共享的，是公平的！」

付老三看著這個老對頭，明明進異端審判局時走的就是後門，現在還在宣揚著「公平」的大道理，他不禁覺得好笑。他揮了揮手，說：「開始吧。」

經受人體煉金的李虎是付老三的戰利品，關於李虎口中的情報，如果付老三稍微心胸狹隘一點，那麼完全可以把代老六那四個人請出審訊室，剝奪他們的旁聽權。但是和惡鬼有關係的事情比較重大，付老三怕自己吃不下這口情報，反而引火上身，既然代老六也想知道惡鬼的下落，那就隨便他好了。

當代老六把李虎的口枷取下的時候，李虎突然挺直了脖子，張開了血盆大口，上下的牙齒在急速閉合后蹦出了一口血絲。如果不是代老六本身實力不弱，身體反應速度比李虎快，及時把手收了回來，否則一定會被李虎把手指頭連皮帶肉一起咬下來幾根。

代老六冷笑一聲，又把口枷重新塞回了李虎的嘴裡。然後他從牆邊的架子上取下來一根鐵鎚，雙手輪圓，一錘一錘錘在了捆綁李虎身體的鐵鏈上。李虎的雙眼都是憤怒，他的眼睛快要流出血來，每次遭受擊打，他都會在口中發出一聲悶叫，最後一個口枷被他咬成了一條一條碎開的竹子，看來就要壞掉了。

不知道掄了多少錘，在這酷刑之下，行刑人代老六的後背已經被汗水浸濕，可想而知遭受酷刑的李虎已經凄慘到了什麼程度。代老六喘著氣，看著奄奄一息的李虎，李虎現在是連一點睜開眼睛的力氣都沒有了，已經是瀕死狀態，於是代老六鬆開了捆綁著的鐵鏈，拔掉了李虎嘴裡的口枷，把他放了下來。

李虎躺在地上，代老六氣喘吁吁地坐回了椅子上。這時候，付老三終於站了起來，他笑了笑說「代老哥神采奕奕不減當年，真是老當益壯啊」，然後輕描淡寫地取了一個長柄鐵質湯勺，在鍋爐上的容器里舀了一舀。

那是一勺鐵水，鋼鐵被融化成了黃紅色的液體，像是岩漿一樣。

付老三把鐵勺搭在了李虎的耳朵旁邊，說：「把你知道的信息全部說出來，否則這一勺鐵水會從你的左邊耳朵流進去，右邊耳朵流出來。怪物的生死沒有什麼價值，把你的屍體交上去，我們一樣可以得到獎賞。」

遭受了物理折磨的李虎終於不再硬氣，他帶著哭腔，顫抖著說：「醫生！他自稱他是一名醫生！」

付老三放下鐵勺，拍拍手，重新做回了椅子上，他對李虎說：「你還知道什麼，都說出來吧。希望你的情報能夠比我們想象的要多，否則你無話可說了，這鐵水還沒有凝固，那你就要遭殃了。」

李虎把所有關於俞墨默的事情，從他怎麼和俞墨默第一次遇見，怎麼挑釁對方，然後自己怎麼被洗衣服的侍女推下斷崖的事情，通通都說了一遍。把後面回到李家報仇的事情說了，李虎擔心時間不夠，那依舊散發著熱度的鐵勺內的鐵水還沒有冷卻完全，又愣是把他和他妻子李若仙，以及和侍女玉兒眉來眼去的事情說了一通。

李虎說：「在我去李家之前，惡鬼說他要回去喝酒看瀑布，讓我自己一個人去報仇！」

鐵水早就冷卻完全了，變成了黏在鐵勺裡面的不規則鐵塊。代老六躺在椅子上，彷彿在盤算什麼，付老三臉色陰沉，他們已經得到了他們想要的信息，也就是那名惡鬼最有可能在的地方——一劍水澗。

付老三像是在商量，像是在猶豫，道：「一天的路程，能不能到那裡？」

代老六斬釘截鐵地說：「能，而且他現在應該就在那裡。靠著兩條腿需要走一天的路程，我們快馬加鞭，只需要半天就能夠趕到。如果抓緊時間，現在趕過去還來得及。」

付老三已經明白了代老六的意思，但是他還沒有辦法下決定。這個審判者隊伍裡頭，只有他們兩個人目標看法一致了，才會做出行動。付老三說：「是不是應該向上級稟報？申請增援？相鄰的桂花城裡來了一名九階聖劍士，他的徒弟也是兩名強者，我們可以請求援助。」

代老六說：「鍊金術師自己本身的實力有限，他們的戰鬥依據是靠自己的煉金武器。你看看李虎這個怪物，那個會人體煉金的惡鬼不過就能創造出這種程度的怪物，我們兩個聯起手來，有什麼好怕的？如果他是撒豆成兵，一揮手就能夠把成千上萬的人進行人體煉金，那麼我們一劍水城早就成了一座死城了。要我看啊，這名惡鬼就是一個憨包，一個不成氣候，剛剛涉獵人類禁忌的小鬼，這可是上天送給我們兄弟升官發財的大禮，你怎麼能夠把他拱手相讓呢？」

原本其他的審判者都是搖擺不定的，有的人認為這件事需要謹慎一些，把桂花城的那名聖劍士請過來助陣也不是不好，畢竟安全第一。傳聞那名聖劍士是最有可能成為下一任將軍的人物，他在邊境建立了很多功勛，最出名的一場戰鬥中，斬殺了一條魔龍。

據說那名聖劍士用身上的佩劍和魔龍廝殺，佩劍鈍了之後，撿起地上戰友屍體手中的武器繼續戰鬥。最後魔龍硬生生被他磨死了，他用匕首把魔龍開膛破肚，把魔龍的脊梁骨整根抽了出來，然後送到王都去，請最好的鍛劍師鍛造了一柄龍骨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