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神秘

「快醒醒…」

「快醒醒，格林，快醒醒！！！」

「它來了，要小心…」

「你是我們…最後的希望…」

一道急促的聲音在腦海中迴響，語氣中帶着些緊張，淡淡的絕望。

「痛！」

「好痛！！」

穿着黑色襯衫，藍色牛仔的短髮青年慢慢從地上爬了起來。

彷彿被鐵錐敲打過般的劇烈疼痛讓他下意識摸向後腦勺，忽然他褐色的瞳孔一縮，突然發現那裏缺失了一塊。

「剛才那是誰的聲音？」格林眼底閃過一絲迷茫，卻想不起來多少細節。

「奇怪…」他有些疑惑。

「要小心，小心什麼？」想到這，格林忽然有些緊張起來，警惕性地看向四周，打量起陌生的環境。

「我又是誰？」他雙手抱着頭大喊道。

「痛，頭好痛，為什麼什麼都想不起來…」當他嘗試回憶時，那股劇烈的疼痛再次襲來，像是在警告…

「這裏又是哪裏？」

苦思許久沒有任何結果，他的目光再次投向這個狹隘黑暗的封閉式隧道，藉著微弱的光，他看到腳下散落的塗鴉紙張。

帶着好奇撿起腳邊的看了看，入目的是一雙黑色眼睛，瞳孔中帶着絕對的冷漠，高傲，無情。

它好像是發現正被人注視，紙上的眼睛彷彿活了起來，四周纏繞的黑線慢慢朝着格林的手指移動，像是想要藉此攀爬到他身上。

這可嚇得他不輕，連忙將它扔到地上，對方像是失去目標一樣，又恢復成平常的樣子，一動不動地躺在地上。

格林又看了看四周的地面，發現到處都是這些奇怪的繪畫，倒立的半翼血天使，隱藏在黑霧中的血月，跪滿黑袍人的黑色墳地…

詭異…

未知的恐懼籠罩着他，格林瞳孔中的血絲向外漫溢，豆大的汗珠滑落卻不自知。

忽然，

他有種急迫想要離開這裏的衝動。

繼續向四周望去，左邊的牆壁上刻着一個十米高的十二翼天使，身旁飛舞著不少拿着樂器的可愛小男孩，那位豎瞳天使臉上洋溢着笑容，眼底卻藏着一絲冰冷與高傲。

四周環繞的小男孩天使眼底寫滿畏懼與緊張，顫抖的雙手打着擺子，卻不得不打起精神，在一邊認真吹奏。

後方天空漂浮着一座天堂島，看起來巍峨壯麗，隱約間可以看到上面有飛翼天使們正在麥田中忙碌，天空漂浮的雲化為交通大道，供各種模樣奇怪的交通工具行駛。

天使壁畫對面刻畫着一位位身穿黑袍的神秘巫師；

他們一臉赤誠地跪拜在黑色大地上，正舉行着黑暗儀式。

地面上的黑色紋路像是有生命一樣爬滿四周，纏繞在接觸過的物品表面，觸手會抽干物體蘊含的所有能量並將它們輸送到根底，傳到別處。

巫師們的血肉精神都被抽空，他們眼中卻沒有對死亡的畏懼，反而快速念動咒語，最終，失去支撐的軀幹像是骨頭散架一樣，成為一堆骨塊。

在他們看不見的上方，漂浮着一位拿着巨大黑色鐮刀，臉上戴着白色面具的死神，他那對血紅色的雙眼冰冷注視着這群人，眼底深處帶着嗜血的衝動，忍不住提前收割他們的靈魂。

忽然，它像是察覺到什麼，朝着格林的方向看了過來。

「它看到我了，」

感受到死亡的氣息撲面而來，格林連忙移開視線，一動不動就像雕塑一樣。

死神繼續注視着格林，那目光像是能穿過遙遠的空間。

許久許久，

直到格林快要喘不過氣來時，才再將目光放到地面上，

那些垂死的巫師…

因為死神的存在，格林沒有繼續觀察這座壁畫，並沒有發現在死神旁邊有一座漆黑古堡，旁邊有片黑色森林;

而在那裏，是吞噬一切光亮的純粹黑暗。

最後一座壁畫佇立在中間，那是一片光輝閃爍的星空;

不，

那絕對不只是星星而已，

仔細看輪廓，卻能發現那是一個人的眼睛，

也許只是眼睛中的一點點光輝；

是的，那是位不知道體積的巍峨巨人，

他駐立在宇宙中，他的雙眼就是銀河，在他眼裏格林的存在就如同隨風吹散的一粒微末灰塵。

他的存在震撼着格林，他忍不住想這種生物真的存在？

如果有，那又該多麼強大？

他凝視着巨人，對這塊壁畫久久不能釋懷。

耳邊傳來的動靜卻令他不得不將注意力轉移，地面那些正在爬動的詭異圖畫，它們開始無意識的爬動着，嘴裏發出飢餓的尖銳哀嚎。

也許是聞到了格林身上的活人氣息，更讓它們蠢蠢欲動。

「危險，我可能會死！」

格林看了它們一眼，立馬警惕起來。

當他望向最後一面牆壁時，發現那裏是被濃鬱黑暗包裹的世界；

當他走近，準備踏入的時候，一個聲音在他耳畔響起：

「如果我是你，就絕不會這麼莽撞。」

隨着聲音的響起，他的面前閃爍著一片黑白像是受干擾的無限電視機正在接受訊號一樣，人物投影慢慢出現。

那是個只有手掌大小長相酷似比爾精靈的微型機械人。

它表情慵懶，看向格林的目光帶着絲不屑。

「你是誰？或者說你是什麼？」

對於這個突然出現的智慧生命體，令格林有些緊張。

「呵，我是誰？我就是你，你就是我，我們倆現在可分不開。」

「至於名字，就叫我零吧。」

微型機械人促狹地笑了笑，只是談起身份時，他的眼底閃過一絲暗淡。

「你就是我，我就是你？不不不，我就是我，我不會是任何人。」

格林拚命搖頭，連忙否認道。

「呵呵，如果沒有我，你現在出去只有一個下場，在黑暗籠罩的迷霧中受盡折磨，最後被壁畫中的那個低階死神，殘忍分屍。」

「沒有我，你可離不開這裏，你會餓死渴死，也許會在睡眠中，被地上這些可愛的小傢伙吃掉。」

零笑着搖了搖頭，覺得格林的思維太過天真。

「離開…你知道離開的方法嗎？！」

格林暗淡的眸子一亮，急忙開口。

「當然，只不過那是有代價的，呵呵，至於是什麼，你以後就知道了。」

零臉上帶着神秘的笑，虛影消散回到格林的身體中。

控制着他，抬起右手食指，點在眉心，就這樣，他毫無徵兆的失去了意識。

黑色隧道失去了格林的身影，地面上爬動的怪異圖畫又恢復到靜止狀態，隱藏在壁畫中的鐮刀死神有些疑惑地抬頭四處巡視着。

它用嘶啞邪惡的聲音說道。

「蟲子不知道跑到哪裏去了，少了一個甜美可口的靈魂，真是可惜。」

它有些沮喪的嘆氣著。

………

格林感覺自己被團溫熱包裹着，耳邊傳來血液流通的聲音，他想要睜開眼睛，卻虛弱的沒有任何力氣。

只能聽到耳邊傳來急促的腳步聲。

「莫利安夫人快要生了，快去叫老爺過來。」

臉上長著小紅豆的女僕瑪麗雅語氣有些急促，對着身旁彎著腰的白髮婦人小聲喊道。

「知道了，夫人。」

她輕聲移動身體，努力不發出聲音打擾到尊敬的侯爵夫人，莫利安夫人。

屋子內傳來瑪麗雅溫柔的細語聲。

「天主保佑，莫利安夫人，您會沒事的，您那麼善良，溫柔，健康，再說您前幾年生大小姐瓦爾蘭.莉莎小姐的時候不也沒出什麼大問題嗎？」

就在她摸著對方蒼白的手指，禱告時，房門打開了。

一位2米左右身材高大魁梧，穿着白虎絨毛大衣的黃髮中年走了進來，他稜角分明的臉龐依稀可以看出年輕時的俊美，他身上不自覺地向四周發散出強大氣息。

當他看到莫利安一臉虛弱地躺在白狐狸皮毛製成的絨床上時，丹森突然有點心疼。

他迫不及待想要將對方拉入懷裏，可現實不得不讓他做出令一個選擇。

「醫生，我夫人不會有事吧？」

站在他身後的人聽到后，從陰影中走了出來。

那是個面容蒼老的老先生，他看來是卻很有精神，一對眼睛並不向同齡人那樣那麼渾濁無力，相反，就像剛出生的孩童那樣清澈透明，眼底包裹的東西又太過深邃，像是想要將一切都拉入一樣。

「我想先聽聽你的意見，愛德華先生。」

醫生沒有搭話，而是看向身旁不遠處的那位被白色衣袍包裹住的身影。

那被稱為愛德華的人不知從哪裏拿出一顆水晶球，他仔細看了看會兒，然後用分辨不清男女的聲音回答道。

「是個男孩。」

丹森聽到后嘴角上揚，臉上洋溢笑容，他手一揮道。

「來人，給這兩位先生十枚金幣。」

話說完，他顧不了許多，立馬走到莫利安床前，用充滿磁性的聲音關懷道。

「夫人，你會沒事的。」

莫利安聽到后勉強露出笑容，忍住疼痛緊緊抓住毛毯。

察覺到動靜的格林像是意識到什麼，他無聲的喊道。

「不會吧，我現在在別人肚子裏？！」

伴隨着下落的失衡感，輕輕掉落在床中央的他還沒擺正姿勢，就被早已等待許久的丹森抓到手中。

「這就是我的孩子？」

丹森細細打量著，語氣中帶着感嘆與釋懷。

而格林也毫不露怯的注視着他，兩人對視許久，丹森才發現一個問題…

「這孩子竟然不會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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