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86-夫妻對坐,燙了嘴了

386-夫妻對坐,燙了嘴了

念聲嫌棄的翻了胤祥一個大大的白眼。「我的貝勒爺,您是辦差把腦子留值房沒帶回來吧?她們不進來擺飯,您吃什麼?擺炕桌上看不見我?是咱們府里下人瞎了,還是我學會了什麼神仙術了?那就跟這兒走來走去的……」念聲說着抽出一支手,在榻前比劃了一下,「誰看不見誰啊?」

胤祥替念聲把薄毯又裹緊,一個沒克制住,自己又把額頭抵在念聲的額前,來來回回的蹭了好一陣,才笑着說,「喊他們在外頭擺好,爺門口拿了,給你端進來,就擺這兒了。」

「沒的讓人笑話……」念聲小聲嘟囔著,可也沒再說反對的話。

胤祥還真是說到做到,喊了海亮按照自己的吩咐,在廊下就把炕桌佈置得了,只給送到門口,就退下了。胤祥也不覺得有什麼丟面子的,只管自己擼胳膊挽袖子的開門搬了炕桌,也不轉身,退著就往屋裏走。退了兩步,抬眼看見海亮跟台階下頭正偷笑,沒好氣的嚷了一句,「沒眼力價的東西,還不過來把門給關上。」

海亮忍着笑應承了,上前關門,臨了不忘小聲說一句,「貝勒爺,您這是最難消受美人恩啊?」在胤祥一記眼刀飛過來之後,海亮果斷把門關了個嚴實。

念聲等了一會兒,見真的是胤祥一個人搬著擺好膳食的炕桌進來的,也不顧上自己沒穿外頭的大衣裳,跳下榻來就要去接手。

被胤祥一個閃身躲開,「快回床上去。不冷啊?着涼還得看大夫。」

念聲吐吐舌頭,跟着胤祥身後坐回榻上去,「也對。最近看大夫成了咱們府里最大的開銷了,可是得省著點。」

「對呀,可不是嗎?」胤祥放下炕桌,自己也坐在了榻邊,「貝勒府也沒有那麼多銀子護花啊。」

念聲遞過一雙筷子給胤祥,自己已經拿了筷子準備開動了,聽見他說話,不過是點點頭就算是應過了。

「所以啊,這看大夫這麼大的事兒,銀子都快不夠了,哪兒還有錢去娶側福晉呢?」胤祥趁熱打鐵。

「你想說什麼?」念聲警覺的抬起頭,盯着胤祥問。

胤祥心虛的撓了撓頭,「也沒說什麼。就是,你看咱們眼下也不寬裕,大姐兒身子又嬌弱,你一個人管着這家裏里裏外外已經很不易了,娶側福晉這事兒要不就.……」

念聲聽了也不說話,還是看着胤祥,示意他把話繼續說下去。

「要不就……算了?」胤祥試探著問道,眼睛一瞬不瞬的盯着念聲臉上的神色,「也不是說就算了,就是……就是先緩緩?」發現念聲臉上發冷,趕緊就找補。「這富察氏現在病病殃殃的,納喇氏之前也不大好,娶回來那不就是添堵嗎?」

「你怎麼不說你自己命硬克妻呢?」念聲看着胤祥說一句想三句樣子,勉強忍住了笑意說。

胤祥附和著點了點頭,隨即反應過來不對,趕緊又搖了搖頭,「不是克妻,怎麼能是克妻呢?是克妾。你看,你不就好好的沒事兒嗎?她們一許給我,就接二連三的病了,可能就是他們福氣太薄,經不住我這龍子鳳孫的氣勢。」

念聲盯着胤祥不說話。

「你這是怎麼了?怎麼不吃飯?說話呀。」胤祥伸手在念聲眼前晃了晃,「嚯!你打我幹嘛?」被念聲一筷子敲在指頭上,疼的直倒抽冷氣。

「行啊,貝勒爺,我怎麼從前就沒發現呢?」念聲意味深長的說。

「沒發現什麼?」

「沒發現你臉皮怎麼那麼厚?!」念聲忍不住笑出了聲。「這種大言不慚的話你居然也說的出口?」

胤祥伸手給自己拿了個雞油卷,滿不在乎的說,「這算什麼?真在朝堂上,就我這點兒臉皮,都不夠給他們磋磨的。」說着話鋒突然一轉,「不過說正經的,這側福晉的事兒,緩緩吧。我明兒去跟四哥商量一下,看看怎麼跟皇阿瑪提。」

念聲添了碗粥遞在胤祥手邊,再給自己盛,「說說就得了,怎麼還越說越沒溜兒了?這事兒可不是兒戲,哪兒就讓你拌飯吃了?」

「我說的就是正經的。」胤祥放下筷子和手裏的吃食,盤腿坐着,正色看着念聲,「胤禵雖然是胡鬧了點兒,但他說的消息不假。富察氏父女沒憋著好事兒,這就是沖着你來的。我納富察氏本來就是跟皇阿瑪妥協的結果,現在她反而惦記着要害你了?這種女人娶會來,你讓我怎麼放心?以後日日都懸著一把劍在你脖子上,我那心還能放回肚子裏嗎?」

念聲索性也放下了碗筷,抱着手聽胤祥說,「說完了?聽我說兩句?」

「勸我的話你別說,爺主意定了。」胤祥賭氣似的端起碗,猛填了一口粥,燙的當即就噴了出來。

慌得念聲下地一個沒踩好,先在腳踏上磕了一下膝蓋才掙扎著爬起來,就忙的一時間又是遞帕子,又是給倒水的折騰好一會兒,才算消停。

「我的爺,你就是不想聽我說話,也犯不上這麼折騰自己吧?」念聲說着彎腰揉了揉自己磕疼的膝蓋,「不然你就是真的想跟妾身動手,您就抬手打就是了,這麼多花哨,也不嫌累得慌。」

胤祥又灌了一大口茶,才覺得舌頭恢復了點功能,舔舔上顎,一大塊皮就掉了下來,疼的自己只攥拳頭。

念聲看他神色彆扭,心知是燙的厲害了,也不好在跟他鬥嘴,「我瞧瞧。怕是燙掉皮了吧?」

胤祥倒是乖覺的很,聽話的張大嘴,還吐了舌頭個念聲看。

「是燙的挺厲害的。你說你怎麼那麼不當心,挺大個人了,冷熱都不知道……」嘴上雖然這麼說,可念聲還是心疼的不行,「先吃飯吧。等著吃完飯,趁著大夫晚上來瞧大姐兒,讓給你也瞧瞧。我記着能上藥,上點葯就不那麼疼了。」再看胤祥眼角好像都有淚光了,怕他疼的厲害了。「家裏也沒冰了,我讓人打點井水上來,就著那個涼氣兒你漱漱。」說話就要往外走。

胤祥一把就把人拉住了,「不疼。」

「還說不疼呢?說話都不利索了。」念聲有點着急,「我也讓他們送到門口,我給你端進來。保證我們貝勒不丟人,行嗎?」

看着念聲跟哄小孩似的哄自己,胤祥忍不住笑了。

「怎麼還笑啊?燙傻了?」念聲由着他拉着自己的衣角。「那你要怎麼着啊?」

「不去。」

「我這不是沒去嗎?問你呢,你說這麼着?」

「不娶!」胤祥忍住疼,努力把字說清楚。

念聲聽明白了,頓時哭笑不得,「都這會兒了,你還想着那事兒呢?」

胤祥想了想,就說了兩個字,「蛇蠍。」

看他這架勢,念聲知道自己一時半會難干點別的了,乾脆挨着胤祥坐下,拉了他的手在自己手裏牽着。「事兒,我大概齊都知道了。你的心思,我也知道了。但是,你總得聽聽我的想法吧?」眼看胤祥又要起急,念聲拉着他的手握了握緊,「讓我把話說完。」

「說。」

「你怕她加進來,會傷害我?」

「她跋扈。」

「還擔心她欺負我?」見胤祥點頭,念聲不由得笑了,「咱們成親前,我就告訴過你,這后宅里的女人們啊,都是靠着好幾張臉,才能活下去,才能過日子。你眼裏的兆佳念聲跟他們眼裏的十三福晉,那可不是一個人,也不能是一個人。這個道理你知道的吧?」

儘管不情願,胤祥還是點了點頭,婚前一次長談,他對后宅的事情有了進一步的了解,所以他才在一成婚,就在府里處處維護念聲的地位,樹立她的威儀。

「富察氏是皇上指婚的側福晉,只要不是……只要不是十惡不赦的大罪,或者……」念聲想了想,「或者是漢人說的『七出』,再或是女四書里說的那些個,皇上就不可能收回旨意。那你不納她,就是抗旨,是不孝。君臣父子,你們先是君臣,君君臣臣的那些道理不用我再跟你絮叨了吧?」

「總有法子可以商量。眼下她阿瑪錯在先……」就算是疼,胤祥也不能再讓念聲說下去了。

「你答應讓我說完的。」念聲故作生氣的瞪了胤祥一眼。

「……你不是問我呢嗎……」胤祥自知理虧,小聲嘟囔著。

念聲把臉貼在胤祥的肩頭,倚着他放緩了語氣說道,「你也好,四爺也好,十四也罷,你們誰抓住他的實證了?捉賊捉贓。你們那些個人證,連帶那幾個番僧都算上,哪一條是鐵證?都是一張嘴說,怎麼你們說的就是證據了?人家僧格大人就不能說你們是構陷了?」

胤祥自然知道念聲說的不錯,可現在已然不是該考慮這些的時候了。

「失了僧格大人的罪過,自然就失了富察氏的罪過。痘疹也不是惡疾,更不是你拒絕的理由。想讓人詬病你嫌棄富察氏因為痘疹面容有損,所以推脫婚事嗎?」念聲說着用手肘捅了下胤祥的后腰。

「那你說怎麼辦?!」胤祥沒好氣的說。

「依我說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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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三爺的嫡福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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