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84-拂袖而去,漏算一人

384-拂袖而去,漏算一人

「十四爺,早前我就和你說清楚了的,有些事情強求不得。我以為我和你說的那些你都懂,你想要的緣分我給不了,起碼我們還能以別的身份好好相處。」念聲苦笑着搖搖頭,「結果卻是我一廂情願想多。您今天這樣貿然登門,不論您看不看我的面子,顧不顧胤祥的面子,您想過自己的面子嗎?」

「我不過是想你知道眼下是多兇險的時候,而你相信的人根本保護不了你。他……」

念聲打斷了胤禵的分辨,「還是那句話,我謝謝您來一趟。可現在請您離開。」說着指了指門外,么有絲毫的客氣和猶豫。

反倒是胤祥先一步攔住了胤禵的去路,轉而跟念聲說,「十四弟說到底也是好心,只是一時有些過激了,我且帶他到我書房去,有些也要緊的話還是要說的。你別動氣,先去歇歇,晚膳的事情你不是已經定過了,讓海亮他們去盯着就是了。」說完瞪了海亮一眼。

海亮會意,趕緊上前請念聲回去。

胤祥自己半拉半拽的抽著胤禵跟自己往書房去,「趕緊走!別一會兒又惹得你嫂子生氣,別說你留不下用晚膳,我的晚膳都保不住。」

「你鬆開我!」胤禵又羞又惱,不停地掙扎,「不用你在這裝好人!她不領我的情,我走就是了!不識好歹!」胤禵說到底也是個阿哥,自然有自己的驕傲和尊嚴,之前處處讓著念聲,那是因為他喜歡這個女人,現在這個女人拋下自己另嫁他人不說,還處處不給自己留情面,再多的喜歡,在這一刻也被憤怒衝散了。

胤祥幾乎是用摔的,才把胤禵摜進了自己的書房,緊跟一步進去,「哐當」一聲把書房門在自己身後關上了,「差不多行了!還跟個娘們兒似的,學會一哭二鬧三上吊了?!」才一進書房,胤祥就沉下了臉,大聲吼了起來,「以前種種是非,我以為我和她都跟你講的很明白了。那日在宮裏,看見你和弟妹也算和睦,我只當你是放下了。今日你來,我也當你是吧她看做個一起長起來的姐姐,自然是要進份心。誰知道你是……」胤祥一時氣結,實在不知道說什麼好了,「你自己說!你自己說說這算是幹嘛來的?為什麼來的?!」

道理就是這麼簡單個道理,話說開了,情面上定然是不好看了,不過此時胤祥也顧不得了。他總要從胤禵嘴裏拿到有用的消息,才能保護念聲,除掉後患。

「怎麼着啊?是我讓人送點冰進來啊?還是自己醒醒神?」胤祥自己在椅子上重重坐下,「你要真有心為她好,就把該讓我知道的都說出來,別藏着掖着的。我也懶怠費心思套你的話。你要真不想說,那就坐坐,喘勻了氣,體體面面的回去。我當你今兒沒來過。」幾番折騰下來,胤祥發現自己也沒了聽胤禵說話的心思,早早打發了,自己再安排人去打聽,無非就是費事費時些。

「事情就是那麼個事情。只是眼下八哥手裏也沒有實證,都是人證罷了。」胤禵也不是傻子,他跟胤祥之間除了一個念聲,還牽扯著一個胤禛,一母同胞的哥哥無論什麼是也是他身上撤不掉的印記。就算他跟胤禩交好,也不代表他不用回護胤禛,換句話說話,如果將來胤禩得了天下,他總歸還是要試試保下胤禛的,如果是胤禛登基……他對胤禩就看情勢再說吧。

胤祥錯愕一下,隨即反應過來,點了點頭,示意胤禵繼續說下去。

「四哥拿人的事兒到底太過惹眼了,別說是八哥,就是三哥,太子那邊,都有收到消息。只怕現下,宮裏頭,僧格那邊也都是門兒清了。」胤禵既然想通了,說起來就越發少了遮掩。「你就好好想想,怎麼能把僧格的罪過做大做實,掀翻了他,你也就不用娶那個蛇蠍婦人了。」

胤祥苦笑一下,「你怎麼到現在還在說這種傻話?那是我說不娶就不娶的嗎?掀翻了僧格,如果皇阿瑪說富察氏早就定親給我,娘家犯事株連不到她,那我不照樣還是要納她?更何況西北戰事一直不明朗,眼下正是用人之際,為了點子后宅齟齬就廢掉一員幹將?皇阿瑪也不會幹的。」

胤禵一心只想着保護念聲,有些事情倒是真的未有來得及細思量,聽完胤祥一番話,腦子裏思索一個來回,心裏也是一涼,深知胤祥說的不假,與帝王而言,兒女情長從來比不過家國天下,不然自己的婚姻也不會是現在這個情形。

想到這裏,胤禵起身就要往外走。

「幹嘛去?」胤祥不免皺眉,這才消停了一會兒,怎麼還又起勁兒了?

「左右我留下也幫不上什麼忙,倒不如去在想想別的路子,難道還真的厚著臉皮留下用晚膳嗎?」胤禵拉開書房門,背對着胤祥說。

胤祥一下讓他氣樂了,「我都不知道說你什麼好了。你這麼心心念念想着我這媳婦,顯然不合適。但也是多虧了你有心了,我也剩下不少時間。你說我到底該不該謝你?」

胤禵說話已經邁出了書房。「只要你護好她,謝不謝我算不得什麼。」

等胤祥再想說什麼,發現胤禵已經走遠了,只好讓人好生送出去。

海亮看着胤禵走了,才敢小步溜進胤祥是書房。

「福晉呢?」胤祥看見海亮進來就問道。

「回了自己房裏,把人都趕出來了,說要自己呆會兒。所以奴才來請爺示下。」海亮打千行禮。

「那就讓她自己呆會兒吧。這一天天的都叫什麼事兒啊?」胤祥揉了揉額角,「你徒弟呢?把鹽丁找來。」

「就在門外,知道您要問話,奴才就把他一起帶來了。」海亮說着沖身後招招手。

鹽丁一眨眼的功夫就出現在了胤祥書房外,「給貝勒爺請安。」等胤祥叫進,才進了書房,鹽丁偷眼看了一眼海亮,才在胤祥的書案前跪下,等著問話。

胤祥黑著一張臉,翻眼看了一眼下頭跪着鹽丁,「讓你跟着福晉伺候兩天,你倒是越髮長本事了?」

鹽丁心頭一跳,心說這都是什麼事兒啊?自己不過是跟着福晉身邊伺候,這十四爺說來了,那也不是自己能攔得住的啊。心裏想歸想,但臉上不能露出絲毫。鹽丁默默的磕了頭,沒敢說話。

胤祥原也沒指望他說什麼,「眼下家裏家外的都不甚消停,有些事兒你師父跟你交代了,自己派出去替福晉打探的人也回給你了。既然是日日跟着的,你就要多上點兒心。叫你過來,不為別的,只是事兒沒過去之前,你要看顧好,如果有什麼閃失……」胤祥看了鹽丁說,「爺知道你是孤兒,沒有牽掛,可想想自己呢?爺也不是不能讓人生不如死。」

鹽丁沒想到胤祥喊自己進來居然是為了「威脅」?有點不知所措,只能一邊叩頭一邊拿眼偷偷去瞄自己師父。

海亮也沒想到自家貝勒爺會突然來這麼一出,一時也沒有了應對,知道跪下陪着自己徒弟磕頭。「爺,您這都是哪兒的話啊?莫不是讓十四爺氣糊塗了?咱們府里,但凡能在跟前兒伺候主子的,有哪個敢不盡心的?」

「爺是實在沒有主意了。現下四處掣肘,進退兩難。好不容易四哥拿了人,以為是我們佔了先機,誰知道是我們把一塊最大的燙手山芋捂在了手裏,丟出去都要燙掉自己手心一層皮。不丟出去,早晚變成一顆雷,弄不好就把一竿子人炸的粉身碎骨。」胤祥說的倒不十分誇張,幾方勢力混雜,皇上不可能沒聽到風聲,現在之所以還沒有動作,大約不是要等着他們這些字弄出動靜來再料理,就是還沒想好要怎麼好好利用這件事來做文章,到時候不管鹿死誰手,贏家只能是皇帝。

打從一開始,所有人的棋里都把自己和對手反覆算計了上百遍,只是誰都忘了一個其實從來也不可能繞的開的人——皇帝。現在事情攤開了,才赫然發現皇帝的「存在」,是不是有點太晚了?其實胤祥自己也是剛剛和胤禵剖析自己和富察氏到底會不會成婚時,才想起皇帝此時此刻在這個局裏的位置的。

海亮聽胤祥說的凄惶,心裏少不得也有些發慌,「貝勒爺,您說的這些奴才不懂。只是奴才知道,只要咱們不出錯處,憑誰也不能把咱們怎麼着,就是萬歲爺也不能不是?」

胤祥嘆了口氣,只想暫時拋開這些惱人的問題,「算了,想也想不出什麼來。走,往後看看福晉去,她被這樣一鬧,還指不定怎麼不高興呢,爺哄哄她去。」

念聲倒是出乎胤祥的意料,她之所以表現得憤怒,是因為她心裏清楚,只有自己的怒氣才能壓得住胤禵的荒唐,現在戲唱完了,她也就沒必要撐著那股子勁兒了,讓人都下去也不過是想自己好好歇歇,胤禵的到訪打亂了她的無休。

可念聲才歪了沒一會兒,外頭就有小丫鬟稟報,說花房的花娘來請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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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三爺的嫡福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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