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50 章

第 50 章

光赫所住的房間是個套間,分為裏間和外間。裏間光赫住着,外間便由左半雪和若可同住,以便時時伺候。畢竟如今左半雪的身份也是新娘的婢女而已。

之前光赫離開時,特意屏息,再加上身體輕盈,因此沒有驚動左半雪和若可。但是此刻回來便不同了。田菀君沒有功夫在身,呼吸也較為粗重,幾乎才一靠近外間,左半雪便警覺驚醒,下意識地手便摸上了放在枕下的小匕首。

光赫先一步推門跨入屋內,左半雪見到黑衣勁裝的光赫,正要出手,被光赫提前一步鉗住手,捂了嘴,「是我。」

這時若可也醒了過來,剛睜眼,便被跨步上前的田菀君也捂住了嘴,以田菀君的「男人之軀」制服若可還是綽綽有餘的。

左半雪終於認出了來人,眼神放鬆不再戒備,光赫才鬆了手。摘了面罩,若可驚恐的眼神也漸趨平靜。

「若可,去準備點熱水,抬到屋裏來,皇上風塵僕僕,要沐浴。」光赫自然地吩咐道。若可二話不說,疾步而去,一旁的左半雪卻是聽傻了。

一把挽過光赫的手,將他拉到角落,低聲說道:「菀君,讓皇上在你屋裏沐浴,恐怕不太好吧……」

「無妨,」光赫掙開左半雪的手,邊走邊說,「我在外間等著。」

「……」左半雪目瞪口呆,這更不好吧。

田菀君覺得有些不自在,但是作為「皇上」,不應該那麼拘泥於小節的。於是假裝聽不見,轉身入了裏屋。

去而復返的若可一腳跨入屋內,「左小姐,外面太黑了,我一個人害怕,陪陪我。」也不管左半雪願不願意,拉了她便走。

光赫見人都走了,這才跟着抬腳進了裏間,順手關上了門。

兩人進屋后,田菀君迫不及待地將身上的夜行衣給脫下來,那夜行衣實在是包裹的太緊了,讓人不舒服極了。光赫也開始動手扯自己的外衫,只是如果此刻有人看見的話,就像兩個人着急脫衣服要幹啥一樣。

既是外衣,田菀君絲毫未覺不妥,倒是光赫,背着她扭扭捏捏地。

「皇上扭捏什麼,您那身體可是我的。」田菀君給自己倒了杯茶,毫不在意地說道。

光赫一想也對,就算被看,也是被他自己的眼睛看,好像怎麼算都不虧,於是瞬間就變得大方起來。面對着田菀君開始寬衣解帶。

田菀君被光赫這麼一大方,反而有點不好意思了,藉著喝茶的功夫,將目光轉向了別處。只是覺得耳朵尖有點熱熱的。

「菀君好本事啊,」光赫脫完夜行衣,佯裝生氣地也坐到桌旁,眼睛一下就掃到了田菀君的耳根,再說話時便漏了點笑意,「丟下朕的江山就跑了。」

「承蒙皇上教的好,不過是有樣學樣罷了。」田菀君強作鎮定,毫不客氣反駁道。

「哦,那跟朕說說,你還學了什麼。」光赫一邊倒茶,一邊抽空瞄著田菀君的耳朵尖,語氣閑散又婉轉。

被光赫看的更加的不好意思,田菀君覺得面對着光赫的半邊臉都熱了,幾乎熱到了脖子根。

她感覺到有些控制不住自己的心神,一旦確定了自己的心思,好似所有的感官都被放大了,尤其是見到光赫這種帶着調情的目光和語氣,讓她極度慌亂不自在。

為了避免再尷尬下去,田菀君假裝思索般起身踱步,踱了幾步,還真讓她想起來還有一事要找光赫算賬。

「皇上是不是要先告訴我,為何我們的身子又互換了?嗯?」

光赫摸了摸鼻子,轉開了頭,「額,這個,朕也不是很清楚……或許就像上次那樣吧。」

田菀君眯着眼睛,等到光赫說完,無情地嗤笑道,「皇上可真有意思,自己做的事情,還有不清楚的,真是貴人忘事呢。」

此事光赫做的理虧,雖然初衷是為田菀君好,但是人家質問起來,這手段確實有點讓人上頭。

想到此,光赫突然福至心靈,想起上一次互換時的情況,「朕記得上次互換身子時候,朕讓你換回來,你好似也騙朕來着……」

田菀君沒想到光赫還記得上次的事情,她自己都差不多忘記了以前怎麼跟光赫說的了。反正大意就是不能讓他知道自己有互換的能力,也不能讓他知道自己也隨時恢復正常的能力。

想到這,田菀君也有點理虧。

「既然咱們一人一次,這事就算扯平了,而且此次朕簽的可是死契,朕的命可都在你手上,萬一你提前終止了,或許朕就再也醒不過來了。」如此重要的事情,在光赫嘴裏卻說得如此輕鬆,田菀君沒來由的一陣氣。

也不知是氣他不珍惜自己的性命,還是氣他隨意就把命交給別人,讓人捧著這沉甸甸的天子的命,不知如何是好。

「皇上乃真龍天子,皇上的命連着天陽的江山國運,怎麼說交就交了,如此莽撞行事,可真不像原先沉穩脫單的皇上。」

「菀君教訓的是,」光赫看着田菀君,起身踱到田菀君身旁,眼裏似笑非笑,深情卻傾瀉而出,但是眼裏看的又是自己的身體,光赫頓覺異常的煩躁,閉了眼才開口說道:「因為是菀君,朕很放心。」

田菀君被光赫影響得腦子有些遲鈍,也無法思考自己的話適合不適合,只問道:「那萬一……萬一菀君生氣,終止互換了呢?」

「那便是朕的命數,朕認了。」

被如此熾熱的眼神盯着,田菀君感覺心裏燒起了一團火。光赫皮膚並非細嫩,臉皮也並不薄,臉也不白,本是正常的膚色,卻以肉眼可見地紅透了。

一句「認了」在田菀君心裏泛起了層層漣漪,讓她的心頭麻麻酥酥的,有一種催着她上前擁抱對方衝動。再加上夜深人靜,最是容易讓人敞開心扉,剖解內心的時候。

「皇上本來可以不必如此……」田菀君斂眉低頭,嗓音低沉,輕聲回道。

光赫心裏一喜,頓覺今晚的田菀君與往日有了大不同,但又因着佔着自己的身體,又生出了許多詭異的感覺,好似自己對着自己的身子動情般,萬般彆扭。

他又閉了眼,極力忽視掉自己的身體,合著田菀君的語氣,輕聲喃喃:「朕獻出的心收不回了……」

兩人均迴避着眼神互相剖解深情,場面一度十分詭異。

篤篤篤——

適時響起的敲門聲,打斷了這一場旖旎的曖昧。如兜頭而來的一陣清心音,讓人生生回了魂。

「誰!」光赫不耐煩地低吼了一句,眼裏儘是怒火,似乎要將敲門的人吞噬乾淨。

在門口的若可打了個顫,小心翼翼回道:「小姐,若可熱水準備好了。」

光赫收了情緒,略微整理了一下,恢復了正常,低聲道:「進來吧。」

田菀君也因這一打岔回了心神,這才發現心跳如雷,咚咚咚地幾乎要蹦出胸口,她不想讓若可看到自己紅透的臉,趕緊轉身面朝里,背對着門,負手而立。

驛站的條件有限,再加上是三更半夜了,沒有備那麼多熱水,所以這些熱水都是若可和連鹿臨時叫了些下人起來幫忙燒的。要燒滿一個浴桶的洗澡水,因此耽擱了這許久。

光赫自覺地出了裏間,將房間讓給田菀君。待若可和連鹿忙忙碌碌地將洗澡水放好后,光赫示意他們都退下,自己陪着便好了。

連鹿本想進去幫忙,被光赫一說,頓時有點進退兩難。若可聽到光赫的話,覺得甚是不妥,作為唯一的貼身侍女,她覺得自己有必要在這種關鍵時刻及時勸解小姐。

於是大著膽子,上前在光赫耳邊悄聲道:「小姐,您將皇上留在房間里沐浴,這於禮不合,萬一傳出去,那對您的聲譽影響太大了。不如讓連鹿進去伺候,您跟我到隔壁房間歇息吧。」

光赫覺得若可言之有理,自己怎麼就忘了了這一茬了。田菀君臉皮薄,要是真不小心傳了出去,估計她也無法面對眾人了。

驛站的房子隔音差,躺在小木板床上的光赫,聽着隔壁傳來的嘩嘩水聲,以及時不時傳來的對話聲,聽得嘴角揚不停。

連鹿:「皇上,您的臉色赤紅,可是有不舒服?」

田菀君:「沒有。」

連鹿:「皇上,怎麼您的脖子都紅了?」

田菀君:「許是水太熱了吧。」

連鹿:「可是皇上,你還沒入浴桶呢?」

田菀君:「嗯,額,連鹿,先去把你的嘴巴縫起來。」

連鹿:「……」

光赫憋不住的笑從唇間悄悄溢出,發出了輕微的聲音。

若可適時地提醒道:「小姐,夜深了,快睡吧。」

可是光赫支著耳朵聽着隔壁的一舉一動,翻來覆去就是不肯睡去。直到了卯時才堪堪閉眼,小歇了一會。

田菀君沐浴完,神清氣爽,一掃疲憊,感覺自己還能再熬一個通宵,更是不肯睡去。想着自己沒幾日就從天陽來了永盛,此刻光赫就在隔壁,心裏就覺得一陣的不可思議,彷彿是一眨眼的事,又彷彿是過了一個輪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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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上替我去和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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