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4章 夢中驚起

正值午夜。

顏青正睡著。但是她卻一直在若有若無地掙扎，好似被魘住了一般。

一瞬間，顏青驚懼地從睡夢中睜開眼，似乎還感覺到自己滿身的冷汗。

她緩了好一會兒，才坐起來，看著窗外的月色。

外面，月光輕柔地灑在地上，看起來冷靜又明亮。顏青的心，好像也慢慢地平靜下來。

顏青輕輕地掀開自己的被子，披了件外衣在身上，又輕手輕腳地沒有一點聲音地走到門邊，打開了門。

外面，涼風似有似無地吹在顏青身上。而天上，月亮星星又明亮得好像女子滿含著光的眼睛。

許久未見這景，讓顏青徒生了一種眾人皆醉我獨醒的清明感。往日的壓抑好似慢慢化了一般，平添了一種冰雪消融般的明澈冷靜。

深深吸了一口氣后，顏青伸出自己的手，在月色下和緩而精準地將自已之前耍的劍招在無劍的基礎上又來了一遍。

「舞劍」的同時，她想了很多很多。想到了之前與齊沉風一起遊歷的場景，想到了她們一起相互攙扶走過的最艱難的時光，想到了她這段時間的理智盡失。

等等，理智盡失？

她為什麼會理智盡失？

明明之前她秉著信任，抱著善意，並沒有過多在意一些本不該出現的事。

可現在，哭著求皇貴妃，對齊沉風苦苦逼問，甚至在人不在的時候以淚洗面。身體更是會莫名其妙地感到難受，胸口像填了塊大石。

為什麼？究竟是為什麼？

明明沒有任何問題，可偏偏在某一瞬變得莫名其妙起來。可究竟是那一瞬，這裡面究竟有什麼？

顏青最後心全然不在劍招上地舞完了劍，更是在舞完了劍之後直接席地坐在了地上。

感覺，感覺她好像落入一張無形的網中。可是誰扯得這張網，究竟是誰？

之前的刺殺還歷歷在目。是之前那個想要她命的人嗎？還是有其他人？

顏青抬頭望著月色，手無意識地環住自己的膝蓋，一副無助的模樣。她想齊沉風，甚至想他可以幫她，這樣她就可以不用想了。

意識到自己思想的危險，顏青抬起自己的手腕，狠狠地咬了下去。

因為沒留一點猶豫的餘地，一瞬間，顏青感覺自己把自己的手給咬破了。果然，抬起來一看，鮮血開始順著傷口往外冒，一點一點地。

因為疼痛，顏青變得略微理智了點。

她，想破了這個局。這個身在皇宮，莫名其妙的局。

雖然她也不知道自己的念頭從何而來，但是她現在能相信的，只有她的感覺了。

看著傷口，顏青笑了，也不知道她在笑什麼。

一瞬間，她想找太后。

她現在唯一可以倚仗的，大概就只有太后了。

就這樣，顏青就這麼坐著看著月色，不知道坐了多久，直到東方漸漸出現一絲亮光，太陽的光還算清冷地灑在顏青肩頭時，顏青才踉蹌著起身。

一步一步緩緩進入屋中，拿了桌上的茶浸濕手帕，一點點的擦去昨夜手上流下來的已經乾涸的血漬。

擦完之後，顏青收好帕子，重新躺在了床上。

半夜的沒睡使顏青的眼睛看起來帶著疲累，可是她現在的眼神又好像想做什麼的樣子。

現在的她，只能照著當下一步步往前走。不能留下絲毫破綻，不能讓人看出絲毫不對勁。

又過了許久，太陽徹底升了起來。

柳含煙睡眼朦朧地起來，看見顏青，問候道：「你起這麼早啊？」

忽然，她又感覺不對，湊近了看：「唉，你的眼睛怎麼紅了？」

「是嗎？可能這段時間哭得太多了，傷眼了。」顏青無奈笑笑。

柳含煙點點頭，「是該傷眼，你也不想想這段時間你的狀態。果然，你之前的話都是騙人的。說什麼沒了齊沉風你自己一個人過也挺好什麼的。我真是信了你的鬼話，你看現在不哭成一個累人了。」柳含煙無所謂地隨口說著，也沒指望顏青能有什麼反應。

顏青聽著柳含煙的話，眼睛若有所思地閃了兩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