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這是要去前線？
「小春子！」
「皇上，奴婢在。」小春子連滾帶爬地跑了起來，直接匍匐在地等著梁嘉的吩咐。
「速速召集侍衛，跟着朕立刻趕往寧德府。」
「啊……」小春子大驚失色。寧德府可正在交戰呢，去那兒也太危險了，他要是敢帶着皇上去，有十顆腦袋也不夠砍的啊。
「啊個屁？趕緊去，侍衛不要太多，有百十來個就行了。另外，不要準備太過複雜的東西，帶上能表明身份的東西就行。」
「不是……皇上，沒有太後娘娘的懿旨，我們調動不了侍衛啊。侍衛統領莫大人那可只聽太后她老人家的。」小春子苦笑道。
「連一百個都調動不了？」梁嘉心裏有點兒發涼。
「連一個都不行。」
「……！」
「皇上，不去了吧，寧德府那邊很危險……」
「不行！你馬上準備一下帶上能表明身份的東西，召集十幾個你信得過的人，我們自己走。」
小春子一臉不情願地出去了，過了十幾分鐘，帶回來五個太監和兩個宮女。
看着眼前幾個忐忑、疑惑，還帶着點興奮的小太監和小宮女，梁嘉真心無語。看來，這真是讓自己冒一個大危險啊！
去還是不去了？梁嘉開始糾結起來。他也怕死啊！
可也就糾結了一會，梁嘉就咬咬牙，發狠道：「小春子，準備出發。」
好在交通工具還是可以調動的，一輛由八匹馬拉着的豪華馬車已經停在了崇寧殿大殿門口了。車夫有兩個，長得五大三粗，一臉橫肉，看到梁嘉帶着人過來，齊齊跪地行禮。
梁嘉也不廢話，直接上了馬車，然後下令道：「快馬加鞭，出發。目的地寧德府，膽敢有人攔截，直接撞過去。」
「是！」兩個車夫倒也沒有任何遲疑。
馬車啟動，那兩個宮女得到梁嘉的首肯，進入了馬車。畢竟，皇上出行，總需要人伺候不是？
那五個小太監也都坐在了馬車一邊的空位置上，這要是擱在平常，五個小太監打死也不敢上車啊。
梁嘉這邊的動靜自然瞞不過後面那位老太太，梁嘉的馬車剛剛趕到皇宮門口的時候，老太太已經全部了解了。
得知皇上竟然要趕去寧德府御駕親征，老太太是絕對不信的。皇上可是她親自挑選出來的，啥樣子的，她最清楚了。再加上這十來年的觀察和刻意的壓制，現在的皇上成長的正如她所希望的那樣：沒有任何學問，沒有任何決斷能力。
「娘娘，不攔一下嗎？」陸楙看着太后淡淡笑了笑沒啥表示了，開口問道。
「隨他去吧。不過，是該立后了啊！」老太太突然沒來由地說了一句不相干的話。
陸楙卻是懂得自己主子的意思的，附和著點了點頭。
「這事你馬上去辦，速度要快。」
「是。」陸楙躬身答應。
梁嘉的馬車衝出皇宮，在京城中間那寬闊的道路上平治。剛開始速度很快，可隨着房屋越來越密，行人也開始增多，速度也就快不起來了。
京城的老百姓看到皇帝的車駕，都自覺避讓，同時也都非常疑惑地盯着看。畢竟車駕單獨出現這還是他們第一次見到。以往只要有皇帝的車駕，那前呼後擁的能排出幾里遠。
梁嘉抱着沖…鋒……槍閉目而坐，兩個小宮女也不敢說話，就安靜地坐在一邊。她們看起來也就十三四歲的年紀，臉上帶着稚氣，長得還算周正，說不上漂亮。
梁嘉無心說笑，腦海中想着各種事情呢。寧德府暫時保住了，趙慶忠的叛軍此時處於什麼位置，寧德府到底有多少兵力，雙方態勢如何，他完全不清楚。
馬車花了半個時辰來到了西城門，城門守衛看到皇上車駕，也沒跪拜，也沒阻攔啥的，就直接獃獃地看着馬車出城，然後一路向西。
就這樣一路跑了也不知道多久，再次停下來的時候已經到了一個叫做寧關的小鎮，過了寧關，一路就直達寧德府了。
小春子帶着人在寧關採買了一番，然後繼續上路，直奔寧德府。
他們剛剛離開沒多久，一個大概有一百人的隊伍也跟着西去，在一百人隊伍後面，又跟了一個大概有一千人左右的方陣。
沒有提前告知，他們在距離寧德府還有五里處就被一隊士兵攔了下來。
天色已經黑了，藉著火把的目光，看到眼前的馬車有點兒奇特，士兵們也不敢輕舉妄動。
小春子下馬以後，拿出了皇帝貼身太監的架勢，咳嗽一聲大聲說道：「皇上車駕再此，聖駕就在車上，還不速速跪迎！」
為了增強說服力，小春子還把大印給捧了出來，高高的舉在頭頂。
一隊士兵聽到小春子的話，齊齊愣在了原地，再然後突然爆發出鬨笑聲。一個領頭模樣的傢伙站了出來，指著小春子笑道：「做的還有模有樣？宮中有親戚？」
「別廢話，速去稟報平南伯，讓他來迎駕。」小春子尖聲說道。
領頭的傢伙看小春子似模似樣的，一時有點遲疑，揮手招過一個手下，低聲耳語幾句后，那個士兵快速朝着寧德府奔了過去。
「小春子，安靜等著。」梁嘉從馬車裏走了出來，站在車轅上眺望着遠處灰色的城牆。
這雙眼睛的視力很好，即便距離還很遠，他都能看到城牆上站着的士兵。再環視一圈，一片荒涼，不時還能見到折斷的樹枝、殘破的房屋和破損的攻城器械。
梁嘉轉臉面對前面的一隊士兵，看着他們身上破舊的鎧甲，由衷地說了一聲：「你們辛苦了。」
半個時辰過後，一隊快馬從寧德府的城牆下狂奔而來，領頭的是一個身披大紅色披風，頭戴白色穗花頭盔的中年男人。
隨着這一隊人馬越來越近，梁嘉確定了眼前這個人就是平南伯徐英赫，面色有點黑，眼睛很大，目光犀利，即便離得很遠，梁嘉也能感受到那眼神里的堅毅。
徐英赫帶着人來到近前，看了一眼站在馬車上的梁嘉，眼裏的疑惑瞬間消失了。手底下的士兵沒有見過皇上，他是見過的。
「都讓開！」呵斥攔在車駕前面的士兵，徐英赫下馬步行，走到車駕前幾米處，單膝跪下，抱拳施禮：「臣平南伯徐英赫叩見吾皇。臣不知皇上駕臨，有失遠迎，還請皇上恕罪。」
周遭士兵一看老大都跪下了，嚇了一跳，急忙轟然跪下，口稱萬歲。那隊攔住梁嘉的士兵，更是嚇得面無土色，領頭的傢伙渾身顫抖，腦袋都快扣到土裏去了。
梁嘉下了馬車，走到徐英赫身前，伸手相扶，開口說道：「平南伯請起，朕也是臨時起意過來看看。平南伯率軍抵抗流寇，功勛卓著，朕感謝你還來不及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