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二十九章不問后不後悔，不談值不值得
喬喆皓稍顯訝異，微微頷首示意王景陽落座：「怎麼知道我在這兒？」
「你從來也不是很低調的存在啊！何況近來麻煩纏身，誰人能忽視得了？」
王景陽頭髮全部梳上去，看上去比先前更穩重。
整個人瘦削了不少，面部線條凌厲，陽光男孩的特質徹底從身上褪卻，打眼一看具備了三十歲男人的成熟韻味。
而原先比之成熟的喬喆皓反倒沾染了少年的氣質。
喬喆皓勾了勾唇：「這話聽上去……十分諷刺。」
王景陽一臉鄭重其事：「抱歉，這麼晚才來看你。」
喬喆皓一臉無所謂：「呵，又不是什麼重病……」
「那件事情上是我鑽牛角尖了，給你造成的困擾，全部都很抱歉。」
喬喆皓握拳在他胸口捶了一下：「我們之間說這兒幹嘛？你自己想明白最重要。」
表面雲淡風輕，內心卻是酣暢淋漓的，畢竟他和王景陽交情頗深，因為那樣的莫須有中斷友誼實在憋屈，而他又不屑於解釋，也便找不到任何的突破口。
王景陽苦澀地揚了唇角：「想明白又如何，不明白還能怎樣，反正……」
「少說這些喪氣話，打起精神來，難道你王景陽找不到合適的女人？」
「情場得意了說的話果然不一樣，還沒恭喜你即將晉陞人父，走入人生新階段了！」
提及此事，喬喆皓的笑意根本掩飾不了，儘管在這個情場失意的男人面前：「你也不錯，雖情場失意但事業得意，凡事有得有失，看開點。」
王景陽苦笑着搖搖頭，文件打開遞上來，喬喆皓只會掃了幾眼，臉色一變，輕輕皺眉暗聲道：「什麼意思？」
「這兩個項目是我私下談的，帶着他們加入你公司如何？」
「你知道這是什麼性質？商業犯罪！」喬喆皓把文件丟回去，十分嚴肅。
「是以我私人名義談的，他們看中地是我個人的能力。我一個月前便提交了辭職信，交接均已完成。」王景陽撿起不小心灑在地上的文件，耐心解釋著。
「你的意思是，想要來我公司？」喬喆皓緊皺的眉宇稍有緩解。
「不歡迎？」
「當然沒有比這兒更好的，但我公司目前的情形你應該清楚，現在加入……」喬喆皓有所忌憚，畢竟和孟悠悠展開較量是場持久戰，他無法保證公司還能維持多久。
「大魚吞不下，吃點小魚小蝦應該沒什麼問題吧？萬丈高樓平地起，難道你這麼容易被打垮？還是對咱們兩人的能力沒有信心？」王景陽不動聲色地把文件遞到他手裏，老成地講道。
「哈哈……」兩人擊了下掌，意氣風發地笑起來，眼前均浮現出兩人共事的畫面：一起談項目、想創意、加班加點、共享成就與挫敗……
「不過你得快點養好身體振作起來，我房貸、車貸一大堆，按月交供，別把我給拖壞了！」王景陽笑着補充。
「跟着我即便沒肉也少不了你骨頭！」
喬喆皓跟王景陽大體講述了一下公司目前的形勢，面臨的困難和可能地突破點。
兩人又分析了王景陽手上兩個項目的可行性和收益比，切入點和基本創意快速形成……他們很久沒有進行工作上的交流，談論一下發現火花四射。
至少在工作上，喬喆皓還是那個幹勁十足、創意百般的喬喆皓,王景陽卻成長為更有敏銳洞察力、市場導向性和更強創造力的王景陽。
喬喆皓病不吝嗇自己的誇讚，即刻為他引薦了公司的副總，許久沒有合作地三人在電話里相談甚歡。
喬喆皓留王景陽吃晚餐，久未謀面話題多多，從工作、項目、行業現狀與前景談論到彼此的生活。
喬喆皓再也不是那個對自己的私事閉口不談的男人，提及葉春妮和孩子時眼中柔情的光芒閃爍，嘴角滿足的笑容揚起。
所有的陰霾一揮而散，現在的他心裏充盈著陽光，縱使面前困難重重，整個人都是樂觀的。
「喆皓，你現在看上去真幸福……」王景陽深受感染，不由得感慨起來。
他神色些許疲憊，眸子很深，似在追憶着什麼。
「的確。」喬喆皓不再遮掩，乃至八卦起來，「你呢？感情上有什麼新進展？」
王景陽報以苦笑：「能有什麼進展？恐怕會是一輩子的傷心人。」
「這麼悲觀？」喬喆皓拍着他後背，「要不追回周小婷？」
雖然與周小婷不是很熟，但總覺得這兩個人般配多了。
當然感情如人飲水，當時感情上也焦頭爛額的他不會多言。
「她要結婚了，定在國慶。」王景陽長舒一口氣，像是下了極大決心才能緩緩吐出，「昨天跟我講地，說不請我去她婚禮了。因為我去了，她可能會忍不住哭出來，而我也會難受，沒必要為難彼此……」
許是燈光太明，喬喆皓在他眼底看見破碎的水光在晃。
他無法安慰，只是淺淺問一句：「後悔么？」
「談不上後悔不後悔。沒有高冰雅，我現在一定還跟她在一起；但是如果沒有高冰雅，我可能體味不到愛一個人可以那麼深刻那麼濃烈。都是經歷都是經驗，不問後悔不後悔，也不談值得不值得……」他隱忍說着，勉強扯了下嘴角，極致的苦笑形成。
「會有的，該來的總會來。看看我不就明白了？」喬喆皓自嘲起來，「曾經我的情況可比你糟糕多了，不也挺過來了，現在是守得雲開見月明。難道你在運氣方面會一直向背？不存在的！讓楚風領你多出去高興高興，多認識點女人，說不定一轉身就是一段邂逅……哎，不對，楚風老婆快要生孩子了，他出不來，還是盛高揚靠譜點……」
王景陽靠在椅子上聽他越多越多，由衷為他高興，這一面說是久違不如說是未曾見過。
愛情真是偉大的東西，可以徹底改變一個人，摧毀、救贖、再摧毀、再拯救……
喬喆皓又忽然想到了什麼，表情有些為難：「陶逸飛和……咳……高冰雅大概明後天就回來了，他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