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人生幾何時,懷憂終年歲
「醫生治病救人，天經地義，你明知道那個老嫗拔掉銀針之後會發生什麼，怎麼還放任那個醫生亂來？」唐萬松本以為凌宇懂得醫術，應該是個有愛心的人，卻怎麼都沒想到他竟然不管不問。
凌宇看著唐萬松暴跳如雷的樣子，始終保持微笑，對他的印象好了許多。
「老師傅，你也看到了，老嫗的家屬並不相信你，難道你能強留？」
「你……那也不行！」唐萬松啞然，是啊，凌宇說的不是沒有道理，就算自己留下老嫗能怎麼樣？
腦溢血啊，如今的中醫真的不能治療這種疾病。
「好了老師傅，抓藥吧。」凌宇無所謂的說道。
「抓個屁，我今天沒心情，不營業了，你走吧！」唐萬松倔脾氣也上來了，從醫多年，講究的就是醫德，他還從來沒有什麼時候見死不救，偏偏今天發生了，窩囊，太窩囊了！
越想越氣，他乾脆拿起那個屏幕破碎的電話，找到了一個號碼直接撥打過去。
電話的另一頭很快接起，聲音明顯十分恭敬：「唐老，您怎麼給我打電話了？」
「你別叫我唐老，我特么算什麼唐老？」唐萬松幾乎是咆哮的聲音，顯然他現在還十分生氣。
「劉長宇，你還是不是衛生局的局長了？」
電話的另一頭被唐萬松這一通訓斥弄得一臉懵逼，疑惑的問道：「唐老，您這是跟誰生氣了？」
「跟誰生氣？你可以了啊，現在醫院的救援都特么牛逼上天了，不管病人的死活，你說我跟誰生氣？」唐萬松冷聲說道，然後將事情的經過簡單說了一遍：「劉長宇，我警告你，如果醫生的服務態度不改變，那醫患問題就永遠得不到解決，你自己掂量吧！」
凌宇站在一旁看著唐萬松發完牢騷之後，內心一凜，感情這個老傢伙連衛生局局長都不放在眼裡，挺厲害啊？
另一邊，救護車上。
「血清一針，通血一針。」男醫生十分自信的指揮護士操作。
隨即轉身看向壯年：「小夥子，看到了吧？無論什麼時候都要相信科學，你看老太太的狀況沒事了吧？」說話的時候還不忘指了指儀器。
壯年聞言連連點頭，對男醫生可謂是恭敬有加。
男醫生嘴角一挑，身體微微後仰，撩了一下衣兜：「其實有些病我們可以著急治療，也可以不著急，但我看你是個老實人，這才著急治療，你明白吧？」
壯年皺了皺眉頭，又摸了摸褲兜：「醫生……我……這是我一點心意，還請你收下。」
他從兜里掏出來一張皺皺巴巴的百元大鈔，有些不舍的塞進醫生的兜里。
男醫生嘴角一挑，手指在兜里摸了一下，頓時皺起眉頭，一張？
「小夥子，你這是幹什麼？醫生的天職就是治病救人，快拿回去。」說著，男醫生，掏出那張皺皺巴巴的百元大鈔直接扔到壯年的身上。
媽的，自己在急診室工作兩年，還從來沒有收到一張紅票的時候。
然而，就在這個時候，儀器上的數值突變，老嫗的心率更是直線下降，滴……滴……儀器上傳來聲音，一片通紅。
「醫生，這怎麼回事？」壯年當即著急的問道。
只見老嫗的呼吸驟停，面色也逐漸變得灰白，冰冷的四肢在告訴世人，她要離開這個世界了。
壯年見狀，大驚失色：「醫生，你倒是說話啊？我媽她怎麼了？你不是說沒事了嗎？怎麼突然這樣了？」剛剛燃起希望的壯年這一刻也慌了。
「少廢話，我不是正在看嗎？」
男醫生也沒有想到老嫗會突然變化，有些措手不及，手忙腳亂的檢查著。
可是儀器報警依舊，他的額頭布滿了汗水，猛地想到葯堂里那個青年說的那句話「拔掉銀針，你能負責嗎？」
「你走吧，希望你不要回來。」
想到這些話，男醫生面色鐵青，雙手緊握拳頭，難道這個老嫗要死在自己的手中？
那他的從醫生涯將會留下一筆灰色的記憶。
不行！
就算是死，也不能死在救護車上，「師傅，調頭，回那個葯堂！」
司機師傅對於這種事情顯然輕車熟路，聽到男醫生的吩咐，一個急轉彎，急救車朝著葯堂的方向疾馳而去。
「醫生，我們不去醫院，去葯堂幹什麼？」壯年有些憤怒的問道，他實在不明白，母親已經快要死了，不去醫院抓緊時間搶救，回葯堂做什麼？
「廢話，是那個葯堂的人把你母親扎壞了，我們難道不應該找他們算賬嗎？」
「什麼？」壯年渾身一震，目光帶著恍惚。
母親一直都是在唐醫生那裡看病抓藥，唐醫生甚至因為自己家裡的條件不收母親的診費。
這樣善良的醫生，難道會害了自己的母親？
這讓人無法相信。
…………
「劉局長您放心，我這就查。」寧海人民醫院院長室，一個中年人舉著電話，面色難看的積極說道。
「我不要聽你的保證，我要看到結果！」
劉長宇此刻一邊換衣服，一邊用命令的口吻對著電話說道。「我現在去唐老那邊了解具體情況，晚一點我要你給我結果！」
啪！
劉長宇直接掛掉電話，不給對方絲毫解釋的機會。
「混賬東西。」掛掉電話之後，劉長宇不解恨的罵了一句。
他能如此緊張不僅僅是因為唐萬松的醫術，而是唐萬松曾經的身份，這位老醫生可是在燕京退下來的，曾經給那幾位首長都看過病，如今回到寧海竟然被當地的小醫生嘲諷了。
這多虧唐老慈心仁厚，不然一通電話打到燕京，劉長宇的烏紗帽恐怕也保不住。
為了表現自己的誠意，劉長宇帶著自己的二把手還有主管醫院的科長，一併去往萬松葯堂。
…………
去而復返的急救車，快速將老嫗抬下車，男醫生對著身邊的壯年說道：「就是他們亂在你母親身上針灸，才會變成這個樣子。」
「放屁！」唐萬松這邊氣還沒消呢，再次聽到男醫生誣陷，差一點沒拎起掃把痛打他。
「唐醫生，虧我那麼相信您，您就這樣對待我們？」壯年很想相信唐萬松，可事實擺在眼前，他顯然相信了男醫生的慫恿，對唐萬松的態度十分冷漠。
「你……」
唐萬松真是百口莫辯「小子，你是不是急瘋了？如果這個醫生不拔掉銀針，你的母親一定不會有事。」
「就是你，醫生已經說了，如果不是你們亂扎，我的母親就會沒事！」壯年眼看著母親的呼吸逐漸消失，情緒再也控制不住，爆發嘶吼著！
「亂扎？」
凌宇站在唐萬松的身邊，冷冷的看著壯年說道。
這些人什麼都不懂，就一味的誣陷老人家，甚至把中醫說的一無是處，更把唐萬松的善意扭曲成了謀殺，他怎麼能坐視不理？
「如果我現在就能讓你母親恢復狀況呢？你還認為中醫只會亂扎針？」凌宇決定用中醫的方式告訴他們，治病救人有很多種方法，而剛剛老人家的初衷也是救人，絕對不是害人。
「小夥子！」唐萬松眉宇擰在一起，制止凌宇的舉動。
「你以為我會相信你？」壯年身手指著凌宇吼道。
「小子，你還真是大言不慚，沒看見這老太太已經不行了嗎？還要逞強？」男醫生心中倒是十分期待凌宇動手，這樣一來，老人發生任何問題都與他沒有關係了！
凌宇冷哼一聲，先是看了看唐萬松：「老師傅，你不是要跟我討論醫術嗎？剛剛你的鬼域七針我看到了，不如現在看看我的？」
「你會鬼域七針？」唐萬松瞳孔猛地一縮，不敢置信的問道。
「會一點！」
凌宇說完在看向壯年：「怎麼樣？同意還是不同意？」
「提醒你一句，你母親的狀況已經這樣，如果再不治療，恐怕大羅金仙來了也救不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