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心灰意冷的情緣

我定神一看，這是一輛尚未上牌照的新車，不由心裏一動，這是誰？為什麼堵在公司門口？不會是國棟吧？

在這個節骨眼，我還心存幻想，自己的心上人能在某一天帶來一份驚喜。

車主好像認識我，特意為我搖開了茶色車窗玻璃，一個熟悉的男人頭如同『浮出水面』。

我的表現盡量保持一份熱情，心裏陡然冷卻下來。眼前這個光頭的傢伙正是閨蜜的老公。他難道換車了？

閨蜜的老公沖着我一副皮笑肉不笑：「語嫣，中午好。」

一剎那，我突然有一種被嘲諷的感覺，勉強掩飾內心的嫉妒，裝作一副從容：「原來是老喬呀。換新車了？恭喜！」

「嘿嘿，不得不換，還不是為了珊珊嘛，她嫌那輛舊捷達讓她跌份。」

「哦，你對珊珊可真好。」

說話間，我的閨蜜一溜煙從寫字樓里跑出來，沖着新車和老公一臉興奮：「真換了？」

老喬從新車裏走出來，滿臉得意：「親愛的，看看咋樣？」

閨蜜滿腹喜悅，使勁點點頭：「嗯，帶勁兒！」

「那還不趕緊上去體驗一下？」

老喬對閨蜜的呵護沒的說，繞到新車的另一側，打開車門，殷勤地請閨蜜上車。

閨蜜一邊貓腰往車門裏鑽，一邊亟不可待：「我必須要學車了，有朝一日要親自駕馭它。」

「沒有問題，只要你一拿到駕照，這輛車就歸你！」

「此話當真？」

「騙你是小狗。」

我目睹這一過程，心裏酸溜溜的，滿臉卻陪着笑。

閨蜜想到了我，立即發出邀請：「語嫣，快上車。讓我老公送你回家。」

我哪有那麼大的心？

「謝了，我還有應酬。」

老喬沒上車之前，同樣客套相讓：「語嫣別客氣，不要去那裏等公交了。」

我正在極力推辭，國棟卻從遠處打招呼：「語嫣！我來接你了！」

他顯然擔心我鑽進那輛車，急匆匆地跑過來。

這一下子，我反倒糗大了，恨不得找個地縫鑽進去。

老喬瞥了一眼由遠而近的國棟，沖我做一個告別的手勢，很灑脫地開門上車，又是一溜煙地離開了。

我望着汽車的背影，一副悵然若失。

國棟看出我的心理活動，表情明顯有點失落。

我有些惱怒：「你來幹嘛？」

他撓了撓後腦勺：「咱們不是說好了嘛，今天陪你過女神節。」

「哼，我答應你了嗎？」

他嘿嘿笑道：「你也沒有明確反對呀。」

「你？」我一字一板訓斥，「簡直不可理喻！」

他由於經常碰釘子，臉皮有些厚了，尷尬一笑：「語嫣，你可能認為咱們沒有結果，但事在人為嘛。考慮太多了，會很累的，既然我們彼此還都是單身，就相互在一起熱鬧一下，也許沒有我們彼此想要的結果，但完善一個過程，也會豐富我們的彼此人生的。」

我一聽他居然說出這樣的『理論』，感覺更不可理喻。這套嗑哄涉世不深的小女生還行，本姑娘是快奔『三張』的人了，還吃這一套嗎？

「你到底幹嘛，別這樣好不好？我們只是普通朋友，根本不合適做男女朋友，你覺得所謂的『過程』就是彼此遊戲人生嗎？我可不是隨便的女孩子，你再胡攪蠻纏，我們真連朋友也做不成了。」

「語嫣別急嘛，今天是特別的日子，我只想彼此營造一個喜氣的氛圍。你別不開心，我沒有糾纏你的意思，會尊重你的選擇。」

我看出他眉宇間的失落，覺得剛才話語有點重了，於是緩和了一下語氣道：「好吧，我今天還有事，咱們不多聊了，再見！」

他高大的身軀擋在我的面前，滿臉懇切：「語嫣，大中午的，有啥事呀？誰到飯時不吃飯呀，你就陪我吃個飯沒啥的，我倆都是外地人來這打拚，彼此聊聊天，關照一下不好嗎？」

我的心軟了，只好做出妥協：「那好吧，咱們今天就一起吃個飯，你千萬別再打其它的主意，我不希望你今天再搞出別的『花樣』來。」

他的臉上重新煥發喜悅的光彩，伸出大手想牽着我，當然被我拒絕了，只好走到了前面我隨他來到聯華商廈南面的「肯德基」餐廳，找一個位置坐下，他安頓好我，徑直去前台買吃的。

他來回端兩趟，把各式食品都買了一份，之後便坐下來，示意我端起可樂杯，自己也端了起來。

他往前一探杯道：「語嫣，祝你女神節快樂！」

我礙於情面回了一句：「謝謝，你也快樂！」

我倆一邊吃一邊聊了起來。

當吃得快差不多時，他突然向我發問：「語嫣，你到底覺得我哪裏不好？」

我頭也不抬道：「你沒什麼不好，可就是不適合我！」

「為什麼呀？我覺得能給你帶來幸福啊！」

我苦笑道：「是嗎？你有房嗎？你能帶給我們么物質保障？我已經不小了，那種精神上的浪漫，已經玩不起了。」

他變得激動起來：我一個外地打工者，是沒有房子，可房子僅是家的一部分，它並不代表一個整體的家呀！我相信，只要我們彼此相愛，辛勤工作，將來會自己房子的！」

我帶着一點譏諷的口吻：「是嗎？那你就繼續做有房夢吧？」

他抬起手指了指窗外正在建的樓盤道：「目前這個城市每年都新建上萬套住房，等幾年總會有屬於我們的房子。」

我保持足夠的理性：「是嗎？那你打工這幾年攢了幾平米房子？你去年創業就虧了。如果沒有窟窿就算萬幸了。目前的時代是高房價和高物價的時代，就憑你掙那點工資，恐怕干一輩子也賺不到一套房子吧？可本地的普通村民，只要宅地被徵用，就能換好幾套樓房，而那些有勢力的，甚至能得到一棟樓。社會就是這麼殘酷，你別怪我太世俗。現在的女孩都很現實的。」

他聽了搖頭道：「曉語，你別總這麼想，同本地人相比，我們僅僅輸在起跑錢上，我們也許會落後一段時期，但並沒有輸掉整個人生。請你要相信我，更要相信我的愛。只要我們能夠彼此相愛，就能夠克服和戰勝所有困難。一切擋在我們前面的障礙和困難，都是紙老虎···」

「夠了，別再說了！」我極不耐煩的打斷了他，並騰地站了起來。

「語嫣，我···」

我的情緒有些激動：「楊國棟，你是奔三十的男人了，說話咋還那麼幼稚？這麼大年紀的人咋還講那些所謂的『海誓山盟』的愛情？不知生活的主題是來源於『柴米油鹽』的婚姻嗎？」

他愕然地望着我，半晌才說道：「語嫣，我知道現在社會很現實，知道你嚮往美好的物質生活，可真正有幾個女孩能遇到『鑽石王老五』？你不能為那虛無縹緲的夢想而賠盡自己的青春吧？」

我淡談地回道：「如果我遇不到合適的雨傘，那麼就情願被淋一輩子的雨。我已把感情事看得很開了，那就是『寧缺毋濫』！」

他被頂個半紅臉，有些急道：「語嫣，你咋能這樣形容我對你的感情？我不想表明我對你的情意是多麼真摯，但只希望你給我一個追求你的機會，如果，你將來遇到合適你的男人，我會尊重的選擇，並且會放手。」

我冷笑一聲：「不用了。我不想再同你有什麼發展，。對於一會絲毫沒有光明前景的婚姻，我不想把感情深陷下去。」

他神情凝重道：「誰說我們不會有光明前景？我會證明給你看！」

我一聽又惱了：「是嗎？我咋看不出來？我只知道你目前一事無成，現在靠忽悠女孩來乞討愛情。」

他的自尊心受到了極大的傷害，難過地垂下了頭。

我看着他憂傷的表情，於心不忍，也意識自己的話傷害了眼前這位大男孩。要知道，我之所以跟他維繫三年的朋友關係，對他曾經抱有一線指望的。

「我知道你是一個好男人，你以後會遇到你喜歡並喜歡你的女孩，我知道自己虛榮心太強，真的不配你對我好。去追尋真正屬於你的緣分吧。」

他情緒終於緩和過來了，並鄭重地對我說：「請你給我一段時間吧。我會證明給你看。我會為心愛女孩打下一片新天地。」

我的氣又上來了：「請你醒醒吧，別再執迷不屬於你的東西。你再這樣，只能徒增自己的痛苦。我吃好了，先走了。」

我站起來，從挎包里摸出一張百元鈔票，把錢拍在桌子上道：「你的好意，我心裏領了，這頓飯，我們還是『AA制』吧。」

我轉身揚長而去，再也顧不上他的表情是傷心，還是沮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