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分家被算計

第二章 分家被算計

眾人看過去,發現面色不虞的曲中天正站在後頭,連忙低了頭。白氏還在哭嚎,配上凌亂的衣衫,倚在女兒懷中,好不凄慘,一見曲中天來了,便哭着撲向了他。

「老爺!是我對不起您啊!我沒有教導好雲依這個孩子啊!您看看她,做的這叫什麼事啊!」

曲中天一進屋便被白氏撲了個正著,他安慰性地拍拍白氏的後背,環顧了四周,發現屋內一片凌亂,到處都是水漬,連白氏身上都濕漉漉的。

他再仔細一看,自己的大女兒正扶著門框,淚眼盈盈地看着他,好似受了天大的委屈正在等着他替她主持公道,反倒是曲雲依坐在床上,被那個窮女婿護得死死的。

「胡鬧!兩日不見,後院是要翻天了不成?」曲中天大怒一聲,將目光凶神惡煞地對着曲雲依斥道,「我曲中天怎麼生出你這麼個不省心的女兒!」

曲雲依知道原主的爹也是個糊塗的,只知道寵愛大女兒曲婉,曲婉欺負曲雲依的時候總是勸曲雲依體諒體諒曲婉,都是一家人,叫她不要同姐姐計較,要麼便直接睜一隻眼閉一隻眼,權當沒看見。

只是如今小女兒落水昏迷剛醒他連問都不問一句,只顧著一味袒護曲婉,斥責自己。她不免覺得心寒,冷冷地反問道,「爹說這話,是想說我欺負她們母女?難道我和相公身上的傷都是自己弄的?爹只看到自己想看到的,不想看到的就裝作不知道嗎?」

「你是我曲家的女兒,應該懂得孝順,母親與姐姐也是為了你好,你這孩子……」白氏又開始哭嚎。

「娘,您不必說了,是我的錯,我這個做姐姐的沒有盡好責任,父親莫要怪罪妹妹了,她也是一時糊塗,畢竟還小,有些規矩不太懂。」曲婉也在一旁抹着眼淚道。

曲中天聽了怒意更盛,對曲雲依吼道,「冥頑不靈,我看這個家是容不下你了!」

曲雲依看着演戲演上癮的白氏母女,心裏一陣煩躁,說出來的話也不再客氣,「爹只看到她們母女,沒想過那些下人的棍子是往誰身上打的!還是說,爹就算看見了也當作沒看見?」

曲中天的臉色閃過一絲不自然,正欲說話,卻被她打斷,「當初我娘帶着豐厚的嫁妝遠從京城趕來嫁你一個窮小子,你心安理得地用她的嫁妝發家致富,母親死後你又心安理得地用她的錢續弦納妾,如今到了女兒這,你又想心安理得地趕走我夫妻!」

曲雲依的聲音陡然一厲,「曲中天!但願你百年之後見到我母親也能如此!」

曲中天想到亡妻,心中閃過一絲不忍,但一想到這個不成器的女兒居然當着這麼多人的面讓自己出醜,不由火氣更甚。

「你這逆女!是要氣死我不成!」說着便高高舉起手,就要往曲雲依臉上搧去!

曲雲依梗著脖子閉上眼睛,準備受了這一巴掌后就提出離開曲府,然而預想中的巴掌卻遲遲沒有出現……她偷偷睜開眼睛,一時驚詫無言。

一個高大的身影擋在她的面前,荀子況白皙修長的手抓住曲中天的手腕,態度也是分毫不讓,「岳父大人,雲依已經挨了一頓好打,還是就此收手吧!」

曲雲依一臉憤恨,「他怎會看見我挨打?他的眼裏從來就看不見我這個女兒!他只看見那對母女整日花言巧語哄他開心,卻不知道她們背地裏對我的欺負和羞辱!我不過是早早死了娘,我到底做錯了什麼!」

曲中天愣住了,看着虛弱得隨時都會倒下的女兒,用看仇人一樣的眼神怒視自己,他心中不是沒有愧疚,可是他的面子不允許他向自己的女兒低頭,當下也甩手憤恨地道:「罷了!既然你已出嫁,斷沒有再留在娘家的道理,城西的酒樓就當是你的嫁妝,你夫妻二人收拾收拾,就搬過去吧!」

白氏沖着曲婉使了個眼色,曲婉會意地點點頭,扯著曲中天的衣袖道,「爹爹,您真的要將妹妹趕走嗎?妹妹只是一時糊塗,您可千萬莫要衝動啊!日後萬一您後悔了……」

「我絕不後悔!」曲中天堅決地道。

等的就是這句話!

曲婉柔柔弱弱地退到一旁,與白氏對視了一眼,不再說話。

「婉兒你就是太善良了,你也不看看,你妹妹領你的情嗎?你爹心意已決,你妹妹已經成親,總賴在娘家白吃白喝也不是個道理!」白氏接着說道,「況且我看你妹妹不太想同咱們母女倆在一起生活,就隨他們兩口子去吧。」

曲雲依的目的已經達到,終於可以離開這個烏煙瘴氣的地方了!看着這幸福的一家三口一唱一和地三言兩語將話說死,生怕有什麼迴旋的餘地叫她擾了一家人的清凈似的模樣,心中冷笑,「不勞費心,我們今日便會搬走。」

白氏心中暢快,款擺纖腰扶著曲中天離開,嘴裏還在念叨:「老爺今日大動肝火傷了身子,奴家要親自給老爺做頓葯膳補一補……」

曲中天享受着白氏的小意溫柔,心中鬱結的怒氣漸漸散去,淡淡地應聲。

只有曲婉借口幫忙,留了下來,隨意地踢開腳邊的雜物,居高臨下地道:「妹妹擔心什麼?妹夫這等窮苦人家,從小便為點銀子受人差使,皮糙肉厚的很,不過是打幾棍子罷了,何必像個嬌滴滴的姑娘一樣?」

說着她不屑地瞟了一眼荀子況,「自從妹夫入贅曲家,這吃穿用度,哪一樣不是曲家的?也就妹妹和妹夫能夠厚顏無恥地留在這,看妹夫這懦弱的樣子,我實在是替你擔心,可得好好將酒樓多開幾個月再倒閉啊。」

曲雲依猛地起身撿起地上的掃帚,重重地地往曲婉的身上掄,那股狠勁一點也不比剛剛打荀子況的家丁差!

曲婉不住地尖叫,四處閃躲卻還是躲不開,急忙跑出門去,「你也就這個時候得意一會兒,還不是要跟這窮鬼過一輩子!張進生從來就沒看上你過,他要娶的是我!」

曲婉冷笑一聲,轉過身來盯着曲婉一字一句地道,「你看中的如意郎君在我眼裏根本不值一提,要不要打個賭?我賭你的好日子是過不長久的,等著瞧吧!」

「你!」曲婉氣急敗壞,又聽曲雲依接着說,「不過,我祝你和張進生那個倭瓜臉長長久久。姐姐你可千萬不要被他拋棄啊,你與他早就有了苟且,再想另尋別處也不見得有人要!」

曲婉說不過她,跺了跺腳,咬着牙生氣地走了。

荀子況坐在床邊,臉色晦暗不明。

曲雲依將掃帚隨意地一扔,走到他面前,「怎麼了?是不是傷口很疼?你不必在意曲婉那些話的,她就是為了說出來叫我們不開心。」

「對不起,娘子。」荀子況低低地道,「若不是我突然出現,或許你不會被趕出去……」

「怎麼能怪你呢?只是白氏和曲婉太惡毒,容不下我們而已。曲……我爹一心向著白氏母女,我們繼續在這裏也只會被欺負,還不如出去自己生活呢,只有你和我,這樣不是更好嗎?」

荀子況見曲婉蹲在自己身前,溫柔地看着他,他心中一動,「你……你為什麼突然對我這麼好?還」荀子況感覺臉上有些熱,「還叫我相公。」

「因為我落水之後才意識到,只有你才是最關心我的,你本來就是我的相公,我叫兩聲又如何?」

「以前你可從不會叫我相公……」

「那我以後多叫幾次你就習慣了,是吧相公?你先歇會,我來收拾行李。」

荀子況悶不吭聲,看着曲雲依忙碌的身影,心中微微嘆息:曲雲依,對不起……

因為白氏明裏暗裏的欺壓,曲雲依並沒有很多的東西要收拾,只有幾根款式過時的簪子,和一些零碎的首飾,荀子況更不必說了,只將櫃里的衣服打包起來,二人很快便將東西收拾好了。

夫妻二相攜離去,發現馬車已經等在了門口。曲雲依心中冷笑,這白氏和曲婉真是煞費苦心迫不及待啊。面上沒有多言,荀子況將行李放在車上,便扶著曲雲依進了車廂。

一路上馬車彷彿有人追着一樣,跑得飛快。曲雲依與荀子況坐在車廂內,兩人保持着不遠不近的距離,一時間沉默無言。曲雲依心中盤算著如何開口打破這尷尬的局面。

馬車突然一個顛簸,原本第一次坐馬車不太適應的曲雲依正在走神,沒有坐穩,猛地撲到了荀子況身上,荀子況頓時身子一僵,低頭看着懷中的人。

清爽的芳香在荀子況鼻腔中擴散,他呼吸一滯,強壓下心中的躁動,輕輕地環住了曲雲依的肩,輕聲說道:「先睡會吧,一會到了我叫你。」

她微微一笑,挪了挪身子,調整到一個舒服的姿勢,然後雙臂順勢摟住荀子況的腰,真的就窩在荀子況懷中安穩的睡了。

荀子況看着懷中熟睡的人,她本不用吃這些苦的,是自己將她帶過來的……正那時,他心中一驚,他怎麼能對她產生憐惜?

不知睡了多久,曲雲依感覺到身子被人輕輕地晃了晃。她睜開眼,看到荀子況那張俊臉在眼前放大,「我們到了,依依,回家再睡吧。」荀子況也想叫妻子多睡一會,可是剛搬到這裏,什麼都沒收拾,沒有地方叫她休息,只能先將她喚醒。

曲雲依迷迷糊糊地被荀子況扶下了馬車,看到面前破舊的小酒館還有些懵,她使勁揉了揉眼,確定自己面前的確是一個破舊的小酒館而不是城西那家經營雖不出彩但還能盈利的酒樓,睡意頓時散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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忠犬夫君你被承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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