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百六十三章 一無所知

果然當天衛蘭還有雅雅他們回來的極晚，他們氣喘吁吁地舉著糖葫蘆，在長明燈和月亮的照耀之下，終於回到山坡上的小屋時，他們的糖葫蘆卻早已經無人問津了。

雖然他們三個人極為疲憊，但是每個人的臉上都洋溢著歡樂的笑容，彷彿仍然有著說不清楚的喜悅。

「難道他們都睡覺了嗎？這可怎麼辦？我已經吃的很撐了，糖葫蘆能等到明天嗎？」

疲憊到極點的雅雅仍然害怕浪費糖葫蘆，依依不捨地看著她手中那一抹耀眼的紅，似乎要比玫瑰花還要誘人，最終仍舊是抽走了一根，帶回了房中。

「你還知道回來啊！你們這一次在外面玩的可高興？」

果然雅雅回去之後就看到了長風氣的鼓鼓囊囊的樣子，即使整個人疲憊的眼睛都眯成了一條縫，還仍然等著雅雅回來，一個晚上他的頭都已經不知道敲到桌子上幾次了，如果雅雅仔細看的話，還能夠看到他的額頭上留有的紅暈。

雅雅聽到他所說的話，倒是並不慌張，整個人就像俏皮的小精靈一般，立刻恢復了神色，並且將自己手裡面的糖葫蘆遞到了長風的嘴邊，聲音里似乎都已經漾起了甜甜的味道：

「你嘗一嘗嘛，這個可好吃了！」

果然長風這個沒出息的傢伙，一看到吃的就繳械投降了，開心的拿過了雅雅手裡面的糖葫蘆，若有所思地點了點頭，眉宇里卻早已經有了歡樂的神色：

「既然是這樣，那我就不追究你的責任了，只不過你們今天可讓我好等，我一直在擔心你們，怕你們走山路的時候會遇到危險，幸虧師娘專門找出了這明亮的長明燈，才讓我們都稍稍放心了一些……」

長風的語氣里，果然還帶著一些嗔怒，雖然在那裡樂滋滋的吃著糖葫蘆，依然忍不住想要嘮叨幾句，特別是看著雅雅身上沾染的雪地的痕迹，以及碰到她那一雙冰涼的小手的時候，就更加忍不住自己的嘮叨了。

長風說著就把糖葫蘆放下，用自己一雙修長的手，緊緊的裹住了雅雅的小手，兩個人端坐在爐火的旁邊，長風也開始講述今天他們去山上尋找小狼的事情。

雅雅想著他們經歷的驚心動魄，心中都不由得跟著一緊，在得知兩隻小狼依然在他們的小屋子裡睡得香甜的時候，她才算是放下了心來。

想著自己對這一切的一無所知，雅雅心裡甚至有一些愧疚，白天的歡欣也因此大打折扣，嘴巴上卻也不由得喃喃的說起了往事：

「之前我在皇宮裡生活的時候，每到新年時節，從來都不會被允許出去，只能夠參加各種無聊的宴會，好不容易碰到這樣熱鬧的地方，自然是不願意放過了！」

雅雅好像一個犯了錯的小孩子似的，雖然想為自己找一些借口，但最終繞來繞去，還是內疚了起來：

「可是無論如何，我們也不應該丟下你們的！衛蘭姐姐之前也是不願意去的，他們都是被我硬拉著過去的，想來還是我太貪玩了，沒有一點大人應該有的心性。」

看著雅雅無比虔誠的在這裡懺悔著自己的貪玩，長風一時之間也覺得頗為好笑，雅雅紅撲撲的臉蛋，別讓人的內心都不由得浮起了一陣莫名其妙的喜感。

長風將手舉起來，輕輕的颳了一下她的鼻尖，燦爛的笑道：

「我現在說的這些根本不是想要埋怨你，而是想要跟你分享，你與我分開的一整天，我究竟經歷了什麼事情？而且你又怎麼知道我們不開心呢？我們晚上看到的煙花可絢麗了，比你們的還要漂亮！」

與此同時，除了他們的小屋子，其他的另外幾個亮著燈光的小屋子也都洋溢著笑聲與歡樂，而每一個屋子裡都有一個紅彤彤的糖葫蘆，彷彿也正應了這新年的景。

只不過讓大家唯一牽挂的就是曲寒笙的眼睛，第二天衛蘭就要正式投入對曲寒笙眼睛的治療之中了，心裏面還是有一些恍惚，也在不住的擔憂，生怕自己的方法起不到任何的作用，反而讓曲寒笙他們空歡喜一場。

「我不知道自己應該怎麼做才好，而且雖然那些粉末在我的眼睛上面可以起到作用，可是畢竟情況不同，這一次我實在是沒有把握……」

衛蘭雖然被雅雅拉著去山下好好的放鬆了一次，可是心裡卻一直都隱隱約約的牽挂著曲寒笙的眼睛，她早已經將曲寒笙眼睛的恢復當成了自己的使命，所以無論如何是絕對不能夠隨意的罷休的。

說這些話的時候，衛蘭也獃獃地望著窗外，像一隻明亮的眼睛一般的月亮，這眼睛似乎也在凝望著她，卻並不准備給她一些可以解答問題的答案，只能夠帶給人無盡的惆悵。

「你已經很努力的在做了，千萬不要給自己太大的壓力，而且你還記得嗎？你在皇宮裡面，甚至在劉老先生面前都算是一個神話，從來都沒有人能夠這樣進步神速，在這麼短的時間裡面，就成為一個小小的神醫，而且一次都不曾失誤。」

對於衛蘭，阿南從來都是無比驕傲的，甚至在衛蘭的面前，他在偶爾的時候還會有一些膽怯，畢竟在他心裡的衛蘭，簡直可以說是一個完美的化身，他自然不容許衛蘭自己這樣難過。

可是衛蘭仍然沒不作聲地看著天上的那一隻空洞的眼睛，聽著外面寒風呼嘯的聲音，似乎感覺到了那天自己努力的將手中的粉末，想要飛揚到狼王眼睛上面的感覺。

可是那一次的結果卻讓衛蘭不住的眩暈，當日里鮮紅的血液，還有曲寒笙那拚命掙扎的模樣，彷彿成為她揮之不去的夢魘，將她緊緊地束縛在藥房那一個小小的天地裡面，她想無論如何，也必須要找到解藥。

「可是我害怕阿妍姐姐他們的苦難是我造成的，我害怕以後永遠都要面對曲寒笙那一雙空洞的眼神，我會永遠都陷入這自責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