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六十三章】不是不愛
司令南看着她，「原來你早就猜到是我。」
司凌看見他一點意外都沒有，顯然早就知道自己的身份。
司凌淡道，「不過猜測罷了。」
從那一夜別苑被血洗，虹失蹤文勝重傷那天開始，她就已經猜到是他。就算入侵都能力十分駭人，但是如果沒內應，不可能會被清洗得這麼順利。而虹為什麼會失蹤，失蹤后又為什麼會消失，不過是因為虹看到了他的一切，而司令南終究還是念著對她的一點情意，抽了她的記憶留了她一條命。
司令南手中劍一揮，「既然你已來了，那我們就一決高下。」
司凌不動，混元天王傘緩緩升至半空，自然將她籠在其中。
她看着平靜無波，「為了衛子風的一點子小恩德，能報到現在也是你的情意。是自廢靈力還是交出靈體？」
司令南笑了笑，眼角竟似有淚，「你知道了那些事。」
司凌點點頭，「靈體有記憶。」
司令南搖了搖頭，「他不只是幼時給了我一飯之恩的恩人。他是我的親生父親。」仰著頭，眼裏一片悲涼，「他的記憶竟然都不知道我是他親生兒子么？」
司凌沒有說話，任由司令南一人淡淡自述，「四歲時母親過世時，我便知道他是我父親。把自己扮得很可憐，讓他舍我一頓飯不過是小小年紀我的一點城府。天天坐在橋洞下等他路過看我一眼。直到他把我帶到一個房子裏養著。是他教我入門的武功，教我如何開發靈識。」看着漫天飛雪，「那一陣是我最幸福最滿足的時光。雖然我後來我漸漸知道他對我好是有目的，為的就是進入來靈做他的手和眼。」
「知道還甘心被人利用。司令南，你太糊塗了。」二師兄並沒有去休息，站在司凌身後狠狠地罵着。
司令南垂下頭，「是，我是糊塗。」又抬起頭，迷茫地看向司凌，「可是山上的歲月那樣清冷。日復一日，年復一年。似乎冷清的永遠沒有盡頭。沒有父親，沒有母親。沒有七情六慾。我想別人對我好，很溫暖的那種，好哪怕是假的也好，被利用也好。我想要溫暖。」看着四周，「靈山太冷。」
司凌看着他道，「他已經死了，為我所殺，所以你今天來所為何事？報仇？！」
司令南看着她搖搖頭，「我想要修靈門的復靈手卷。可是非掌門不得。」長劍指向，「所以只好，借你的掌門之位一用。」
話音一落，長劍刺出。
司凌身子未動，一道腥紅的劍氣已經掠到了她的身邊。
雲暮梵已經擋在了司凌面前。
而司令南身後的那些人都沖了上來。
那些都是社會上那些稍有靈根的人，但是司令南給他們煉了靈術，所以竟然能抵得一個修靈門弟子。
他們來人又多，足有五六百人，是修靈門弟子的三倍有多。
「掌門印！」司凌長發飛揚，已經過膝的長發隨身漫舞，手掌當空攤開，掌心裏多出一枚金黃閃閃的金印。然後緩緩飛起，飄至半空時已經有了遮天蔽日的之碩大。
「收靈！」司凌低喝。
巨大的靈光自那被金印擋住的漆黑的天空中飛射而下，彷彿大開的天門，暴露出巨大的金色光芒。那光亮照在那些非修靈門的弟子身上，只見所有人身上都飛射出一些或淡或重的靈光。
司凌收了金印，看着那些因為失去靈力護體而被凍得渾身發冷的社會人士，淡道，「即刻離開，饒你一命。」
那些人連滾帶爬的走了。
可是當他們一走出昆崙山時，一切記憶好像就消失了，連自己為什麼會在這裏都不知道。
司令南看着司凌手裏的掌門金印，眼裏有些痴迷，「給我。」
一個閃神，雲暮梵已經將他擊中，一口血噴在了那雪白的雪地上。看起來凄美的要命。
司凌看着他，手中靈線飛出，司令南堪堪避開了，「凌兒是不是很後悔沒收了我的靈力？」
司凌搖搖頭，「現在收也是一樣。」
雲暮梵一劍刺了過去，司令南突然就不避了，雲暮梵一劍刺中了他腹部。他竟然生生地受着雲暮梵一劍，握住劍身，身子一個前沖，飛快的來到雲暮梵面前，手裏一把短匕狠狠地插進了雲暮梵的心口。他扶住雲暮梵的肩，低低說了一句，然後看向司令，「奪靈刀。師妹，讓他陪我去死也好。」
說着人抱着雲暮梵轟然倒地。
奪靈刀？！
司凌臉色一變，飛快地衝到雲暮梵面前，飛快地鎖住他身上出血點，將匕首拔出。
真的是奪靈刀？！
她推開雲暮梵身邊的司令南，對身後的同門吩咐，「取靈，火葬。」
她抱起雲暮梵直接回修靈閣，淡淡交待，「我閉關兩月。二師兄主持事務。四師兄照看歷練的同門。如果有人眷戀紅塵，收了靈力，封印記憶，送回。」
不是每個人都能承受着靈山的寂寞，一如司令南。
雲暮梵並沒有失去知覺，他能感受到聽到外面的一切，但是卻怎麼都醒不過來。
忽然一滴眼淚重重砸在他的臉上，一股靈力送入自己的體內，耳邊是司凌已經好久不曾有過的輕柔，「為什麼總是為別人不顧一切。這個世上，我又需要誰護著。保重自己就是好的。笨蛋！」
不，凌兒，不管你多強。我都會想要站在你的面前，為你遮風擋雨。
接下來的時間雲暮梵昏昏睡睡，時而清醒，時而昏迷。但是他每次醒來都能聽到司凌在跟自己說話。講著一些過去兩人在一起的時光。
凌兒，從來都沒有把他放下過。
只不過，她生氣，氣自己為別人不要命，害她擔心。
雲暮梵覺得很幸福，腦子裏時不時的回想着司令南的那句話，「我幫你看到她的真心。」
他真的看到凌兒了的真心。只不過這一次，他要怎麼醒過來？
奪靈刀……
雲暮梵突然回過神來，難怪他有一種靈魂被禁錮的感覺。原來所謂的奪靈刀是這個意思。
但是要怎麼才能讓凌兒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