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百一十五、鏡魄現身

一百一十五、鏡魄現身

白色靈力從白菟的手中傳出緩緩注入了元邱的體內,可是依然不能止住她額間睛菱向外涌動的紫霧。她感到隨著紫霧向外的涌動,元邱的生命力也一點一點的在流失,白得發青的臉沒有一絲血色。

「不好!金烏、蟾諸快來護住元邱的魂魄!」白菟慌張的叫道。

金烏和蟾諸急忙伸手送出兩股金色、白色靈力封住了元邱的百會和神庭。

「怎麼會這樣?」白菟看著魂魄雖然暫時安定,可是依然沒有生氣的元邱不安地看著金烏和蟾諸問道。

「你二人在此,我去覲見陛下!陛下一定會有辦法救元邱的!」白菟見這樣也不是辦法就收了手轉身向屋外走去。

「等等!我們帶著元邱一同去吧!」金烏急忙說道。

「可是以元邱現在的狀況根本就不宜挪動!」白菟不贊同道。

「無妨!只要集我三人的靈力製成結界,元邱的魂魄就絕不會飛散!」金烏說罷,又看向一直默默發功一言不發、臉色凝重的蟾諸說道:「蟾諸,你認為如何?蟾諸!」

「什,什麼?」蟾諸這才抬頭茫然地看向金烏。

「我說……唉!」金烏看著蟾諸的失神的樣子不由嘆了口氣,才說道:「元邱一定會沒事的,你不要太過擔憂了!」

「我知道!她一定不會有事的!」蟾諸看向座床上的元邱眼神漸漸變得柔和。

「你們倆個能不能別婆婆媽媽的,再遲恐怕陛下也沒有辦法了!」一向溫柔的白菟見二人遲遲不動手,不由有些怒髮衝冠了。

「神…擅…謊…不…青丘…不…再憶……」紫霧不知為何漸淡了,微弱的聲音斷斷續續的從元邱口中傳出。

「元邱,你說什麼?」白菟急忙沖了過來,輕撫著元邱冰冷的臉頰急切的問道。

「九…尾…尊…嚴……」

「元邱你醒了嗎?」蟾諸見勢收了靈力,一把將元邱半擁在懷中焦急地呼喚著她。

「蟾諸,你莫要在晃了!」金烏也收了靈力,見蟾諸不住的搖晃著元邱急忙伸手按住他的肩頭制止。

「是啊,莫要晃了,再晃我快要暈了。」元邱慢慢睜開了眼睛,低低的說道。

「元邱——」三人同時喊道。

「你們怎麼都在這?」元邱一臉疑惑的看了看三人,突然她的臉一紅,有些羞赧的對蟾諸說道:「能否扶我坐正?」

「啊?好。」蟾諸細心的扶元邱坐正。

「元邱昨夜發生了什麼事?你為何會突然昏迷?」白菟不放心的盯著元邱問道。

「我昏倒了嗎?」元邱十分困惑地看著眼前的三人,見三人同時點頭,她也陷入了沉思。俄頃說道:「昨夜你們走後,我只記得頭痛欲裂,其他的就什麼都不記得了!」

「怎會頭痛呢?你的頭受傷了嗎?何時傷的?現在還會疼嗎?」蟾諸慌張的問著一連串的問題,就連一向了解他心意的白菟和金烏也不由咋舌。(兄台,你也太明顯了吧!)

「你別急!」元邱淺笑著將手放在蟾諸的手臂上安撫著他的情緒,「我的頭沒有受過傷。之前也有過這種現象,不過已經很久沒有犯過了。只是不知為何昨夜又會突然發作。」

「元邱,我問你,為何你的額間會有紫霧冒出?」白菟有些擔憂的問道。

「紫霧嗎?」元邱下意識的摸了一下額頭,想了想說道:「那是我輪轉為大梵天妻子時,因觸犯了天條被玉帝以銀龍絲封住了七經八脈懲罰。阿蘇洛為救我,就將睛菱置於我的額中續命!」

「睛菱是什麼?」金烏好奇地問道。

「它是修羅界的至寶,可以隨意打開各界之門。」元邱答道。

「那它不是可以跟崑崙鏡媲美了嘛!」金烏笑道。

「是啊,異曲同工之妙!」元邱也笑著應道,可是笑容突然疆在了臉上。

「元邱怎麼了?」蟾諸關切的問道。

「當日,陛下曾有旨,要我找到崑崙鏡才能返回崑崙!」

「不錯啊!不過陛下不是也說了嘛,以後再找也不遲!」白菟說道。

「你們可知那崑崙鏡現在何處?」元邱剛剛紅潤的臉一下子失去了血色,聲音有些顫抖的問道。

三人同時搖頭表示不知。

「那崑崙鏡已被我親手毀掉!」

「元邱,你昏頭了嗎?這話豈能亂說?」金烏急忙出聲制止元邱。

元邱漸漸平靜下來,緩慢平淡地說道:「是真的!當日在東嶽我與金虹交手,本想與他同歸於盡,卻再次被他的言語蒙蔽。」元邱臉色平靜眼中卻有著自嘲,即使是千萬年前的事情依然歷歷在目:「我都忘記了他原就最善謊言的,居然還會再次上當!是不是很蠢?哈哈——」兩滴晶瑩的水滴滑下平靜的面龐。

「元邱,不要再說了!」蟾諸最明白那看似平靜的面孔后,有著怎樣一顆千瘡百孔的心。即使歲月的蹉跎、無數次的輪迴,依然無法撫平那人阿賴耶識中的悲憤。

元邱淡淡一笑,眼中沒有了自嘲,也沒有了任何的情感,就像是說著明日天氣一般:「我最恨欺騙,所以他必須為自己的欺騙付出代價——那就是神之心!在他還有意識時,我當著他的面毀了崑崙鏡,毀了他的念想!置於後來的事情,金烏和白菟到東嶽時也都看到了。我被女媧娘娘送到了青丘與我的族民們訣別後便進入輪迴之門,也沒有時間上稟陛下知曉崑崙鏡被毀之事。」

「那就是說崑崙鏡沒有了?」金烏不可置信大睜的雙眼。

「是啊,沒有了。」元邱冷冷的答道。

「可是要怎樣回稟陛下這一消息呢?」白菟臉上也出現愁容。

「既然陛下已下旨召回元邱,一定不會再多加追究!」蟾諸安慰元邱道。

「沒關係!既然我已回到崑崙,就已做好了接受懲罰的準備!」元邱揚起嘴角的弧度看著三位好友說道:「我會親自覲見陛下說明事情原委!現在,能讓我稍事休息一下嗎?」

「那麼你先休息!一會兒我陪你一同覲見陛下!」蟾諸擔憂地說道。

「我們也一同去!」金烏和白菟也說道。

「我一人去便可!我們又不是去搶地盤人多勢眾才好!」元邱眼中有了笑意。

「不過你可不要傻傻的把罪責都攬在自己身上。歸根究底這件事錯在金……額,那個人身上,你也只是一時失手才會毀掉崑崙鏡的。」白菟下意識的把『虹』字改成了『那個人』。

「我不是失手,是故意毀掉崑崙鏡的!我絕不會推諉掉自己應付的責任!」元邱搖搖不太認同白菟的說法。

「你呀,怎麼過了千萬年還改不掉這剛烈耿直脾氣呢?」白菟看著元邱無奈的搖頭,「那好你想休息一下,等身體好一些再去崑崙宮吧!」

「好!」元邱笑著目送三人離開樹屋。

「崑崙鏡——」元邱支走了三人,手撫著額頭走下了座床。原來被毀的崑崙鏡居然會有凝成鏡魄遺失到修羅界,變成了修羅界至寶睛菱。再由金虹的轉世阿蘇洛親手交到她的手中,還真是因果循環。就像凝在小三魂魄中的螺旋玉佩,又由他的轉世吉耶婆那交回到她手中一樣;張友人居然會飛升成仙,還做了玉帝;她竟轉世成玉帝的女兒,居然嫁給殷鷦鷯的轉世大梵天;而殷齋肅的轉世劫波對殷鷦鷯的恨意致使他們生生世世的為敵。這一切的一切就像一個怪圈在輪轉著,轉了千萬年,終究還未擺脫和他們的糾纏,到底是為了什麼呢?

「我真的累了!」元邱向屋外走去。

「畢方!」屋外的畢方鳥一見到她興奮的沖了過來拍著翅膀高興的叫著。

「對不起,讓你擔心了!」元邱笑著沖它揮揮手。

「畢方畢方!」

「畢方,你說什麼是情?」元邱仰頭看著雲霞漫天的空中像是在問畢方鳥,又像是在問自己。「女媧娘娘曾說過我不懂人間真情,所以才會進入輪迴之門重新曆練。可是這千萬年來我所經歷的種種就是真情嗎?我真的不敢苟同!其實所謂的真情好像就在觸手可及的地方,可是當心淪陷時才發覺原來它是那樣的!」

「畢方?」畢方鳥歪著頭不解地看著元邱,實在聽不懂她在說什麼。

「我真是痴了,居然和你說這些。」元邱不由莞爾,她雙手左下右上結印身體一旋白光過後,一襲九色彩翠衣已換好,盤龍髻的正中依舊插著代表品級白玉圭璋。「畢方,我要去覲見天皇陛下!那麼我們再見了!」

「畢方!」畢方鳥揮著一隻翅膀再見。

元邱笑著頓足腳踏祥雲升到了空中,對著地上的畢方同樣揮手再見:「再見了!也許這是我們最後一次見面了!」

「畢方?」畢方鳥疑惑地看著空中的元邱,可是她已經駕雲向著崑崙宮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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遙不可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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