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城市夜景
一周過去了，齊然跟着她湖吃海喝宅了整整一周了，要多頹廢就有多頹廢，今天她終於忍不住把她丟給了215的三隻！
難得的清靜~她也要換衣服出門了，今天該去給勵衡哥交活。
過了清明，天氣漸漸熱了起來。
衣帽間，一面牆是套裝洋裝，一面牆的晚禮服，都是佩姨給她置辦的最新款，但她還是選擇了白色長袖衛衣、仔褲、匡威帆布，一身清爽利落。天然及腰的大波浪簡單扎了個低馬尾，粉黛未施，大大的黑框眼鏡，還是這樣最舒服~
那邊衣櫥里清一色的衛衣中，那身沾了咖啡漬的西裝格格不入，女生衣櫥唯一的男裝……怎麼看怎麼彆扭。
說好要賠的，結果這一個星期也沒見他所謂的陳助理來聯繫她。
最後她在比較了那家意大利奢牌眾多西裝的價格后，從眾數、中數、平均數，得出了一個差不多的價格，由於他沒有銀行賬號，微信轉賬存在上限，她轉了好幾天才把這筆錢轉完，持續為她那幾隻紅股肉疼，原本給齊然準備的18歲成人禮物——那隻雅詩丹頓的手錶飛了！
這一周他們聊天不多，前幾天是她追着他屁股後邊還債，這個話題他一直有意迴避，也沒想到她這麼執著。他只是一直和她分享他的實時定位，從紐約、法蘭克福到新加坡，他這是一周內飛遍三大洲嗎？
還完債，沈齊焉就一直沒有和他說過話，早安，午安，晚安……他的問好她也不再回復。從紐約港的夜景到法蘭克福，再到新加坡，他給她分享了他駐足所有城市的夜景照片。他喜歡拍城市的夜景，更喜歡俯瞰一個城市，因為他給她發的照片都是從城市的至高處拍的，如同王者的視角，危樓高百尺，手可摘星辰。
昨天晚上他沒有發他定位，只發了一張照片，還是城市的夜景，那是香港的維多利亞港，他是不是快要回來了？
沈齊焉回過神來，警告自己不要胡思亂想，他什麼時候回來關她毛事~
上次來去匆匆，秦勵衡都沒有逮著機會和她好好聊聊，至於聊什麼內容，當然是他老媽讓他多關心關心這個妹妹，了解她的近況，包括生活情況和個人情況。
他老媽都沒有這麼認真關心過自己的兒子，秦勵衡心裏很不平衡。
秦勵衡：「怎麼樣學校選好了嗎？」
沈齊焉：「基本差不多了，就是那幾所……這件事目前就你一個人知道，可要幫我保密！」
秦勵衡：「你信不過別人，還信不過你老哥嗎？」
沈齊焉心想，當年我高考的志願就是你給我漏出去的，我可真信不過你。
當年她瞞着父親偷偷將志願從s大改成b大，本來這件事瞞得天衣無縫，可能要等收到錄取通知書的那天父親才知道，那個時候木已成舟父親就不會再多加干涉了，但是就在她填了高考志願的第二天，因為勵衡哥的功勞，所有人都知道那年崇華的理科狀元沈齊焉報了b大商學院經濟系，就在他們父女倆掣肘，父親要給招生辦的人施壓修改她的志願時，媽媽出事了……
早有經驗教訓，所以這次她沒有給勵衡哥透露太多，他只知道自己放棄了b大的保研資格，另擇他校。
秦勵衡沉默了一會：「下個月姨夫生日，你還回去嗎？」
沈齊焉攥緊了手裏的茶杯，「父親生日，齊然一定是要回去的，我還是算了吧……我和父親……，兩個人都彆扭……」
這個時候，秦勵衡的助理敲門進來，在他耳邊耳語，「秦總，顧總來了……已經到樓下了。」
「老大這麼快就處理完新加坡的併購案了？」
秦勵衡的聲音她剛好聽見，顧見賢——他……果然回來了！原本還很沮喪的沈齊焉瞬間切換模式，他不會是知道她在這吧，而且他這樣一個大人物怎麼會記得她這樣的小蝦米，但是為了避免再有什麼狗血發生，她還是趁早溜吧。
「絲絲，你去我休息室稍等一會，我們中午一起吃個飯。」秦勵衡回頭說道。
「哥，那邊的齊然還嗷嗷待哺呢！我先回去啦！」她起身saybyebye，沈齊然那個小麻煩在某些時候還是能發揮一點作用的，比如充當擋箭牌。
秦勵衡笑道：「她都18了，又不是個奶娃娃……」
她已經溜到了辦公室門口，一邊說着不用了，一邊去夠門把手，此地不宜久留。
開門……映入眼帘的是一身筆挺有型的黑西裝，那個身形高大的男人，他身後是勵衡哥的助理，她很努力才沒有撞上這人的胸膛，抬眼是顧見賢熟悉的黑眸，很像某種黑寶石的光澤，一個星期不見，他身上依舊是睥睨傲視一切的強大氣場，她也說不上來為什麼感覺有些心虛，此時她不敢抬頭直視他的眼睛。
他對於她出現的這裏表現的習以為常，而她的第一反應竟然是自己失策失策跑慢了。
秦勵衡過來：「老大！」
「顧總好……」沈齊焉不得不跟着打招呼。
「哥，你和顧總忙……我就先撤了！」她手指了指門外，「顧總，借過一下！」
這傢伙還堵著門呢……
秦勵衡：「那你路上注意安全！」
「知道了！」
這時候顧見賢移步一旁，他嘴角微挑，這小妮子又想提前開溜~
兩人錯身而過，她連餘光都不敢瞥一眼，他薄唇輕啟，說的話只有她一個人聽見了，她有些錯愕。
他說：「等我。」
辦公室里秦勵衡還和顧見賢打趣說：「這丫頭平時挺穩重老成的，怎麼今天跟老鼠見了貓似的慌裏慌張的。老大你平時難道來我這裏，恰巧這兩次絲絲都在。」
「絲絲？」顧見賢疑問，這是她的小名？
秦勵衡：「因為『挽妾三千絲』，小姨她希望絲絲不要像她一樣……」
挽妾三千絲，傾盡一生情。
顧見賢點點頭，黑眸里的深意無人知曉。
秦勵衡自覺把話題繞遠了，「這次新加坡的併購案進展這麼順利？」
「嗯，對方的底細探得清楚，出手也就乾淨利落。」他說這話語氣雖波瀾不驚，卻是勢在必得。
「昇桓那邊有點棘手……」
顧見賢和秦勵衡在辦公室討論海拓集團的事物。
沈齊焉躲在拓宇頂樓的樓梯間來回踱步，百無聊賴數着綿羊，大大的眼鏡框顯得她學生氣十足，她不近視，戴個平光鏡純粹是好玩。
顧：在哪？
七四七四一：樓梯口……
不一會兒，他進來，氣場強大的逼近，面無表情，但是沈齊焉覺得他似乎有點生氣，她有些驚訝自己這次竟然這麼聽話。
他靠近，她後退，一隻手撐在牆上，另一隻牽起她的右手，這是強行壁咚？他熟練的樣子，她熟悉的樣子，有些好笑，顯然知道反抗沒用，她乖乖束手就擒。
「躲我？」他問。
「沒……沒有！」她好看的眸子轉了轉，不知道該看哪裏好。
他嘴角一勾，「那為什麼不回我消息？」
她撇撇嘴：「消息太多，沒看見！」心虛什麼，她又不是必須要回復他……
「沒看見？」
「沒看見！」她說瞎話的本事，215邵龜龜言傳身教。
顧見賢牽起她的手，語重心長：「看起來非要我說明白，你才懂我的意思！」
「你……什麼意思？」她裝傻，抬頭看着他，千萬不要是那種意思~
看着她呆萌的樣子，他無奈的笑笑：「沈齊焉，你難道看不出來我在追你嗎？」
WTF？沈齊焉內心一千萬隻羊駝呼嘯而過……他說什麼？他在追她！
「顧總，這個玩笑一點都不好笑……」沈齊焉語氣認真，他們總共才見過幾次面。
「我從不開玩笑，我很認真。」他揉捏着她的手，青蔥若無骨，縹色玉纖纖。
她抽回手，無措的抓了抓頭髮，「顧總，我想我們之間真的不合適，而且目前我沒有談戀愛的打算！」
顧見賢：「我覺得我們很合適！」一直都很合適……
是自以為是吧……她心裏吐槽。
他的背擋住了從玻璃窗那邊透過來的光線，周圍有些昏暗，距離這麼近，她在他的眸子裏看清了她的影子，他的眼神專註，剛才的那句語氣無與倫比的認真。
心裏驚濤駭浪，腦子波濤洶湧，沈齊焉好半晌不知道說什麼才好，她和他對話，她從來就沒佔過什麼便宜，她懷疑最近她的表達能力急劇退化。
他退開，慢慢說道：「不着急，我們慢慢來。」
沈齊焉：「……」
誰要和你慢慢來……怎麼說她也是跟着秦挽挽和邵龜龜，見識過大風大浪的，怎麼今天就在小陰溝里翻了船。
顧見賢知道她的性子是屬鴕鳥的，心裏起了漣漪，她一時想不清楚沒什麼，他有的是時間等她慢慢想清楚。
她是他遺失在人世間的滄海遺珠，經年之間尋尋覓覓，一朝失而復得。感情之路，如果說是兩人之間相隔一百步的距離，每邁出一步都途徑荊棘，他願意自己走完這一百步來向她靠近，而她哪怕只邁出一步，他都覺得是恩賜。
臨了他說：「中午一起吃飯。」
「啊？」她腦子還是懵懵的，「不……不了吧……」她覺得她現在肯定渾身冒着傻氣。
他走近，幫她正了一下她的眼鏡，「走吧，你請客！算是補我那套西裝的差價……」
「……」
沈齊焉扶了扶她的平光鏡，金屬眼鏡框上還有他手指的溫度，剛才是她耳鳴了……果然商人精打細算到惹不起，惹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