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預知死亡

沐竹君看向他，毫不隱瞞地點了點頭:「沒錯。所以我敢保證，你有大把的時間在這裡修鍊。」

心中的猜測被證實，蕭淺清的表情瞬間僵住:「你……到底是什麼人？」

沐竹君隨意一笑:「那你呢？到底是什麼人，為何要救我？」

「你不是沐家大小姐。」蕭淺清凝神，語氣肯定。

「你胡說什麼？！我家小姐可是貨真價實的沐家大小姐！」樂善以為沐竹君不是沐家血脈的謠言被蕭淺清知道了，連忙為沐竹君辯護。

沐竹君將炸毛的樂善安撫了下來，笑道:「娃子應該也累了，你便先帶他過去那邊休息一會吧！」

樂善雖然不情願，但她從來不會違背沐竹君的要求，帶著牛娃子走之前還瞪了蕭淺清一眼以示警告，讓蕭淺清哭笑不得。

待兩人走後，沐竹君才淡淡一笑:「可我就是貨真價實的沐竹君啊。」

蕭淺清搖了搖頭:「不可能，據我預測，沐竹君早應該在五日前的那場元力測試大會上就死了，我的推測不會有誤，所以你絕對不是她。」

「你的預測？」

蕭淺清垂了垂眼帘，不打算再隱瞞了:「我有預知死亡的能力，與生俱來。這麼多年，從來沒出過差錯，包括預知我爹娘的死。」

沐竹君愣了一下，她從來沒想過，這個世界上有人會有這種天賦。想起剛剛娃子被食人花吃的時候，他說的話，還有他為何會救一個素不相識的陌生人，似乎這一切都說得通了。

「可是我卻是個意外，所以你才救的我，目的就是想弄明白為什麼我沒死，對不對？」

蕭淺清點了點頭，語氣突然變得傷感:「你不會懂得，自己明知道有人要死去，自己卻無能為力的滋味多麼難受。我一直想阻止他們的死，可是從來沒有成功過。」

沐竹君淺淺一笑，那笑意不達眼底，似乎只是為了緩解氣氛:「人各有命，逆天而行，是會受到天譴的。上天不讓你替別人改命，或許對你來說也是種保護。」

「如果是這樣，老天爺為什麼還要給我預知死亡的能力，我寧願不要這種天賦。」

沐竹君沉默了，看著別人死自己卻無力改變，的確很難受。

「好了，不說這個了，說說你吧。」蕭淺清看著她的眼神變得狐疑，「沐竹君不可能會知道迷霧森林的門道，就連這個世界上也幾乎沒有人知道，所以，你能告訴我，你到底是誰嗎？」

沐竹君淺淺一笑:「迷霧森林之門，可能三日開啟一次，可能三年開啟一次，也可能三百年才開啟一次。若是我們此生都出不去，我是誰又有什麼所謂呢？」她的眼光忽然飄向了遠處，「若是我們能出去……」

「到時候我再告訴你，我到底是誰。」

「什麼？！」蕭淺清跳了起來，「你說我們可能會出不去？！」

「你不是很喜歡這裡么？」沐竹君挑眉。

「這裡一切奇珍異寶的價值全都是相對外界而言的，若是出不去，再多的奇葯晶元又有什麼用？！」

沐竹君淡笑不語。

蕭淺清看著她無所謂的表情，突然便明白了自己招惹的可不是一般難惹的女人了。

「你是故意的！根本就不是為了躲避南柯流風的追趕，而是你本來就想帶我們進來這裡！你到底有什麼目的？！」蕭淺清背脊一涼，這女人城府之深，讓他不寒而慄，因為他覺得，她當初在沐府上那懦弱膽小的樣子根本就是裝的！一裝十幾年，可見此女多可怕！

沐竹君似乎看穿了他的心思，懶懶地賞了他一眼:「你放心，你既然救了我，我定不會害你。膽小鬼。」

「你說誰膽小了？！你敢再說一遍？！」

「膽小鬼，說的就是你。」沐竹君毫不畏懼地將他瞪過來的目光反瞪過去，看著蕭淺清抬起的手掌，她輕蔑一笑，「怎麼？你還敢打女人不成？」

「你！」被她逼到這個份上，蕭淺清生生止住了自己的手，臉漲得通紅，良久才憋出一句，「好男不與女斗，哼！」

「這就對了嘛，識時務者為俊傑，畢竟現在只有我知道怎麼才能出去。」沐竹君很豪氣地拍了拍他的肩膀，「蕭大俠，我相信蒙塵有你這麼一位好師傅指導，又有這麼好的環境修鍊，突破聖界定不是什麼難事。」

蕭淺清戒備地看著她:「你什麼意思？蒙塵是誰？」

「當然是……」沐竹君替他掃了掃落在肩膀上的花瓣，「牛娃子，怎麼樣，我給他起的新名字如何？」

「牛娃子？聖界？！呵呵，這玩笑一點都不好笑。沐大小姐，你未免太得起在下了，娃子那什麼資質我再清楚不過了，就算在紫晶樹林修鍊，他最多最多也只能達到高級境界，聖界可是至今都沒有幾個人能突破的。我這麼說吧，他要修鍊到聖界，比我說要修鍊到聖界更可笑。」

「狗眼看人低。」沐竹君鄙視了他一眼。

「你說誰狗呢？！」

「誰認誰是唄。」

「你！我不跟你這無知婦孺鬥嘴。你知道什麼是元術師嗎？你清楚什麼叫修鍊嗎？你既然都摸過測試晶石了，不會不知道每個人的資質從他一生出來便決定了的吧？就算靠後天的努力，也只能提高個人的下限，上限是天定，誰也改變不了。」

「天要我亡，可是我活過來了。」沐竹君平靜的一句話，瞬間堵得蕭淺清啞口無言。

「這不一樣！」蕭淺清臉色沉了沉，「不管你怎麼想，這都不可能，太天方夜譚了，除非有天人指導，不不不，這也不可能。」

沐竹君似乎早料到他會有這樣的反應，也不勉強:「好吧，那讓蒙塵在這裡修鍊到高級，對於你來說應該不是什麼難事吧？」

蕭淺清極度懷疑地看了她一眼，這麼快就妥協了？

「這裡晶元數量如此之多，也不是不可能。」他挑眉看了沐竹君一眼，「終於說上句比較實際的話了，欸，不過我有言在先啊，我最多最多能助他修鍊到高級三等，再高我就無能為力了。」再說了，他現在才高級三等。

「好，等他到達高級二等之日，便是我們出去之時。」

「你說什麼？！」蕭淺清終於明白自己又被她坑了一道，「你剛才說什麼可能出不去都是騙我的？！我說了過了，他不可能，永遠不可能修鍊超過高級三等！！！」

沐竹君無所謂地聳了聳肩:「那我們就一輩子不出去唄，反正這裡也挺好的。」

「你！夠狠！」蕭淺清咬牙切齒地說出這三個字，他別過頭去，「你為什麼一定要這麼固執。牛娃子到底是你什麼人？莫非你早就認識他？不會是同父異母的親弟弟吧？！」

「滾。」沐竹君白了他一眼，冷冷吐出這麼一個字，「我要他替我去參加每五年一屆的元術比試大會，而且，他一定要拔得頭籌。」

「你這女人也太狠毒了吧？！他還是個孩子！你就要他承受這麼大的壓力？而且元術比試大會高手如雲，沒有高級一等的能力想拿第一簡直就是空談！況且八年時間，要一個孩子從零基礎修鍊到高級二等，那得多殘酷的魔鬼訓練！不不不，二等也不可能！最多最多三等。」

「誰說八年？他要參加的，是三年後的那一屆。」

「什麼？！」蕭淺清突然便笑了，「不不不，你一定在逗我。」

「我很認真。」沐竹君正了正臉色，深深地看了他一眼，「你太小看迷霧森林的強大，而且太低估蒙塵那深藏骨子裡的爆發力了。你有沒有注意到，那孩子自從跟我們走後，一句話也沒有說過。他小心翼翼地隱藏著自己的情緒，途中還仔細觀察我們的神色，因為他知道我們是能替他改變命運之人，所以他正竭盡全力想要抓緊這次改變命運的機會。」

夜色依舊，紫晶的耀光照耀著盤膝而坐的兩人，極美的樹林里卻涌動著一種莫名的神秘氣氛，兩人淺談之間，便改寫了一個孩子的命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