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又被霸凌？

「怎麼受傷了」馮菁菁把腳步停在了宋恩月身旁，出口諷刺道「不會是遭到報應了吧」

「所以人還是謹言慎行地好，不然就多行不義必自斃」韋小陽也諷刺道

「可不是嗎？」趙君君跟著附和道

「你怎麼不說話，平時不是很囂張的嗎」宋恩月低著頭，一直放低姿態，這倒讓馮菁菁不爽了「你倒是說話啊」

馮菁菁氣得推了一把宋恩月，還好吳語萌扶住了她

「菁菁同學，對不起，上次都是我的錯，我誠摯地跟您道歉，希望您大人不計小人過，饒過我吧」宋恩月低著頭，態度卑微，語氣誠懇

「你這是什麼意思？」馮菁菁冷笑了一聲「裝什麼裝啊你，裝給誰看啊你」

看「鄭於星」如此反常，馮菁菁一直把她推到了角落，想逼她露出本色

「你不能這樣？」吳語萌聲音突然響起來

「有你什麼事啊」韋小陽和趙君君抓住了吳語萌，不讓她支援，韋小陽嘲弄道「現在裝姐妹情深了，不是你給她做偽證的嗎？」

「我也是被你們逼的」吳語萌氣得眼淚掉了下來

「菁菁同學，我真的知道錯了，請你原諒我吧」宋恩月垂下了眼眸，語氣卑微

「想讓我原諒你？你求我呀，求我我就原諒你」馮菁菁態度蠻橫，語氣傲慢

「請你原諒我吧」宋恩月乖乖地90°彎腰鞠躬道

「就這樣啊，恐怕誠意不夠吧」馮菁菁得寸進尺地要求道

「那我要怎樣你才能原諒我」

「你跪下啊，跪下我就原諒你」馮菁菁語氣里充滿了挑釁

「好，請你原諒我吧，菁菁同學」宋恩月遲疑了一下，但雙膝還是緩緩地彎曲了下來，宋恩月這番舉動，讓在場的所有人都震驚不已，就連吳語萌都想象不到，之前那個正義勇敢的「鄭於星」哪裡去了？她怎麼可能會輕易向「惡勢力」低頭

「馮菁菁，你在幹什麼？」正在馮菁菁得意於「鄭於星」馬上跪在她面前時，老黃驢憤怒的聲音殺了過來「你真是太不像話了」

老黃驢全程目睹了馮菁菁欺凌「鄭於星」的過程，對著馮菁菁頻頻搖頭

「於星，你沒事吧」被鬆開后的吳語萌，立即上前扶起「鄭於星」

「老師，都是我的錯，是我惹馮菁菁同學生氣的」宋恩月淚然，帶著哭腔說道

「你別為她說話，我都看到了，馮菁菁你真是太有損校風了」老黃驢火冒三丈，馮菁菁嚇得直哆嗦，低眉垂眼說不出一句話來「馮菁菁你跟我來辦公室，你們兩個先去打掃操場，還有你們趕緊回自己教室去」

等老黃驢領著馮菁菁走遠后，圍在旁邊的一些閑雜人等也散了

宋恩月挑著眉抹了抹眼角的淚，嘴角揚出一條得意的弧線道「跟我斗，還嫩著呢」

「於星，你裝的？」吳語萌看「鄭於星」這前後反差，甚是不解

「這不是裝，這叫策略」

原來她早就看到老黃驢來到了樓梯口了，他的腳步還特地往上抬了一階，躲在一旁靜觀全局，既然馮菁菁想給她個下馬威，於是她將計就計，她忍著，讓著，甚至演著，目的就是讓讓老黃驢親眼看到馮菁菁赤裸裸的霸凌行為，再也沒有比親眼看到更真實的真相了，她想抵賴也抵賴不了

「說吧，你為什麼害我又幫我」

宋恩月和吳語萌來到了操場，吳語萌異常勤奮地幫她打掃操場，宋恩月坐在台階上，看著她跑前跑后，心中甚是不解，吳語萌放下手中的掃把，坐到宋恩月旁邊，滿懷歉意說道「我其實早就想跟你道歉了」

「那你為什麼要那麼做，為什麼不說實話？」宋恩月質問道

「我不敢，她們威脅我要是敢說實話，她們就會像以前對付你一樣對付我，我很害怕，所以我才······」

原來「提審」那天，吳語萌就被韋小陽和趙君君攔在了女廁所門口，她們警告她別亂說話，不然以後她們的霸凌對象就是她

「你是說是馮菁菁她們威脅你？」宋恩月微微皺起了眉

「嗯，她媽媽是學校校董，她爸是知名的房地產董事長，馮菁菁仗著家裡有錢有勢，經常會欺負同學，說是開玩笑，其實那是凌辱，我家只是普通工薪階層，我惹不起······」

「所以你就要害我，吳語萌你可真是讓人無語啊」宋恩月還是不太能接受這個解釋，吳語萌眼眶泛紅道

「對不起，我也很後悔，可是我沒有反抗的武器，我不想成為第二個你」

「第二個我？這話是什麼意思？」宋恩月不解，吳語萌疑惑地看著她「你忘了你以前是怎麼被她們欺負的嗎？」

「我失憶了，很多事情記不起來了，她們，是怎麼欺負我的？」宋恩月知道鄭於星以前有受到欺負，但是具體怎麼受到欺負這一點她不清楚

說起鄭於星，吳語萌腦海中的最大印象就是，她是一個膽小，內向，懦弱的人。

總是穿著一件肥大的校服，低頭含胸地走著，厚重的劉海遮住眼睛，在她身上看不到一點活力也看不到一絲自信，她總是一個人上學，放學，吃飯，是一個沒什麼存在感的人。但鄭於星的「孤僻」也並不是她故意而為，而是被迫而為，因為一次偶然事件，鄭於星成為了馮菁菁她們霸凌的對象——

那是高一的時候，鄭於星碰見了馮菁菁她們幾個正在逼迫一個女同學吃她們的剩菜剩飯，鄭於星看不過上前理論了一番，因此結下了梁子，後來那個同學受不了欺壓而轉學了，而鄭於星也自然而然成為了馮菁菁她們的下一個霸凌對象。她們給她取外號叫五花肉，她們在她書桌上放進一隻死老鼠，甚至在她飯盒裡放進死蟑螂，她們威脅其他同學說，如果有人要幫她就連他一起霸凌，甚至聯合起來孤立她，諷刺她，嘲笑她，她們的霸凌招數，既不會讓你在身體上受到真實的傷害，但卻能摧毀你的身心。

而吳語萌呢，她其實就是另一個「鄭於星」，她們的家庭情況幾乎都差不多，她能進入這所重點高中，也是拖了不少關係才能進來，但在成績方面，吳語萌確實比她好不少，總能排在前十名，正如鄭多倩一樣，她的父母也對吳語萌給予厚望，也希望她能過上體面人生。

宋恩月聽完「鄭於星」受到的霸凌，怒火逐漸旺盛了起來，說道「這個馮菁菁，真是害人不淺」

「你真的忘了這些事了？」

宋恩月沒搭理吳語萌的問題，話鋒一轉問道「那你為什麼又突然要幫我，你不是說你沒有反抗的武器，你今天這麼幫我，不擔心因此得罪馮菁菁她們嗎？」

「因為我在你身上看到了勇氣，我不想被她們這麼控制」吳語萌用一種堅定的眼神看著她「於星，我覺得你變了」

「我變了？」宋恩月無奈地笑了一下，能不變嗎，她現在可是28歲的「鄭於星」啊！

「我喜歡現在的你，不喜歡從前的你」

面對吳語萌突如其來的「表白」，宋恩月頗感好笑「我就說你肯定是看上我了，你還不承認」

「什麼跟什麼呀，我是說我喜歡你身上的勇敢和自信」吳語萌進一步解釋道

「行吧行吧，真是受不了你」宋恩月假裝嫌棄道

「你可以原諒我嗎？」吳語萌認真地看著她問道，宋恩月思忖了片刻，說道「唉，算了算了，我都懶得跟你們這些高中生計較」

「那就是原諒啦，真是太好了」吳語萌喜出望外

「還不快去打掃，不想上課了」宋恩月催促道

「好，現在就去」

收到「原諒牌」的吳語萌，終於把壓在心頭的那塊內疚的石頭放下了，如釋重負之後連打掃起來都輕鬆愉快不少，而宋恩月看到吳語萌的真誠善意，轉念想，原來這個學校也沒那麼糟！

打掃完操場，早讀課已經結束，吳語萌和宋恩月回到教室，剛好碰到馮菁菁從老黃驢的辦公室回來，宋恩月納悶，居然這麼輕易就放過她了？宋恩月本來想視而不見，可馮菁菁阻攔了宋恩月的去路

「你又想幹嘛？」宋恩月瞪了一眼她

「你可真是會演啊，不去當演員真是可惜了」馮菁菁余怒未消

「彼此彼此咯」

「拜你所賜，我要打掃一個月的女廁所」馮菁菁抱怨道

「哇，我們的公主不僅要下凡，還要下坑了，真是喜聞樂見啊」

突然聽到這個消息，宋恩月心裡樂開了花，吳語萌也抿嘴偷笑

「你，給我等著」看宋恩月如此幸災樂禍，馮菁菁怒火又高了一節，撂下了一句狠話轉身就走

「於星，她不會報復你吧？」吳語萌有點后怕

「怕什麼，反正她不是我的對手」宋恩月自信滿滿

「那好吧，我拿掃把和垃圾桶去放好」吳語萌接過了她手中的掃把

「喂，鄭於星」宋恩月剛坐下，張俊夏就來到她的窗前

「你沒事吧」

「我能有什麼事啊」宋恩月不解

「我聽說你又被馮菁菁欺負了？」

「你看我這樣子像被欺負嗎」宋恩月語氣輕鬆，看樣子宋恩月好像心情不錯，張俊夏也就打消了顧慮

「不像」他轉而問道「那你的手沒事了吧？」

「嗯，應該沒什麼大礙了，過兩天就好了」宋恩月晃了晃手腕，沒那麼疼了

「好吧，那你自己注意一下」張俊夏又叮囑了一句，沒想到宋恩月不耐煩了

「行了，小屁孩，我知道了」

「我都說你讓你別叫我小屁孩了」張俊夏壓低著嗓子說，宋恩月滿不在乎回道「你明明就是小屁孩啊」

「你個老阿姨」張俊夏氣得反擊道，沒想到宋恩月樂了，說道「哇，你怎麼知道我是老阿姨？」

張俊夏愣住了，沒想到她居然能笑著接受這個對所有女生而言都是忌諱的稱呼，於是無奈地搖著頭走了，嘴裡念道「真是瘋了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