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六章 洞房花燭

第四十六章 洞房花燭

楊二十當然不會留步,看樣子這裡又是一個烏煙瘴氣的地方,他已經做好了打算,離開這裡以後,就直接去往太白山腳的村子里,他要回家去看一看!

但是這個張老爺卻直接跑過來跪到了他的面前,說道:「懇請少俠留步,救一救小女。」

楊二十側了側身子,並不受他跪拜之禮。

張老爺面色悲痛,抬頭看向一臉冷峻的青年說道:「張某有眼不識泰山,得罪少俠,還望公子莫要怪罪,實在是張某也有難言之隱啊!我看少俠方才不用任何手腳就將我那幾個家丁打倒在地,定然是一位武道宗師,少俠寬宏大量,望能不計張某過錯,拔刀相助。」

楊二十轉頭看了一眼痛哭流涕的這位張老爺,平淡說道:「在下只是一位過路客,又如何能夠幫張老爺分憂。」

人心險惡,楊十二早就領教過!當年桂婆婆最後對他的那句叮囑,至今猶記在心。

張老爺仍舊跪在地上,悲嘆道:「鄙人姓張,單名一個勝字,祖上世代經商,雖說頗有些家產,但是張某無能,膝下只有一女,小女十二歲那年,卻造飛來橫禍。」

說到這裡,張勝已經泣不成聲,直接一拜向這位乞丐青年拜了下去。

楊二十看著張勝這一把鼻涕一把淚的不像作假,便也生出一絲惻隱之心,伸手將張勝扶起,說道:「張老爺不必行此大禮,有什麼難處還是起身說話。」

張勝起身以後,擦了擦眼淚,對青年說道:「少俠若不嫌棄,請到堂內說話。」

楊二十略一思考,說道:「希望張老爺不是誆騙在下。」

張勝趕忙拱手說道:「張某不敢。」

楊二十重新跟著張勝來到大廳,兩人分坐在一張茶桌兩側,管家趕忙沏上兩杯茶水。

張勝再次嘆氣,「不敢隱瞞少俠,今日小女拋繡球擇婿,實在是不仁不義又無奈之舉。」

楊二十問道:「這是什麼意思?」

張勝反倒問出一個問題:「不知少俠可曾聽說一個名為神拳堡的江湖門派?」

楊二十簡單回答道:「不曾聽說。」

張勝又問:「敢問少俠本是何方人士?」

楊二十頓了一頓,回答道:「我本家住漢州以北。」

張勝點了點頭,開始緩緩道來:「少俠有所不知,我們此處名為樓台鎮,是隸屬上庸縣城最南端的一個小鎮,從我們樓台鎮向東四十里處,有個山莊名叫神拳堡,是一個江湖門派,在我們這一帶名望盛大,那神拳堡莊主生有一子,從小面青如鐵,體弱多病。」

楊二十並不答話,張勝看了看他繼續說道:「神拳堡莊主帶他兒子四處求醫問葯無果之後,便叫一位遊方術士為其占卜一卦,結果說是,那子天生陰氣充體,缺少男子陽氣,若想痊癒,需要吸取男子陽氣來與他中和才行。」

楊二十疑問道:「那與貴府小姐又有什麼關係?」

張勝搖頭嘆息道:「世間只有聽說采陰補陽之法,卻又如何采陽補陽啊!於是,那個天殺的術士又為神拳堡莊主出了一個點子,那就是要找一個與他患病兒子生辰八字一模一樣的女子,成年之後,先與三個男子洞房行禮,然後再由他兒子採取啊!」

雖然只有知命年歲,但已有花甲老態的張勝,說到這裡,一拳砸向桌子,唉了一聲,垂淚不已。

說到這裡,楊二十也就知道了事情的大致原委,於是問道:「如此說來,貴府小姐已經與兩位男子成親洞房了?」

張勝只是抹淚點頭。

楊二十又問:「那之前兩個男子從何而來,他們真是已經死了?」

這時候那管家湊近楊二十幾分,又低聲解釋道:「那個術士告訴神拳堡,不光要隨緣挑取采陽男子,還有必須拜堂成親才行,而小姐將來又要與那神拳堡的病秧子正式拜堂,所以神拳堡怎麼能夠容得他們活在人世,只要洞房夜一過,他們便立時遭到殺身之禍。」

楊二十瞬間抬頭看向這管家,原來之前在門外他就將自己看做一個將死之人了,怪不得他要對那商販最後說上那麼一句安慰話。

楊二十目光凌厲,嚇的管家連連後退,解釋道:「之前我等不知少俠虎威,還望少俠大人不記小人過,海涵饒恕。」

楊二十緩緩吐出一口濁氣,輕嘆道:「這麼說來,你家小姐也真是委屈。」

張勝再次開口,「不敢隱瞞少俠,我們自然知道,這隻不過是那神拳堡病急亂投醫的害人下作之法,所以每次都是將與小女成親的男子打暈放在洞房,所以小女如今仍是清白之身,只是那兩個男子死的不明不白!張某知道,我日後必遭天譴,所以也只能略盡綿薄之力,安撫他們家人,只是希望我女兒能夠解脫苦難,那我也就死也瞑目。」

楊二十點頭問道:「你們又為何不將此事報告官府,將他們繩之以法?」

張勝還是嘆息回答:「不說我們樓台鎮本就偏居一隅,如今神拳堡勢大,縣衙哪裡敢管,況且他們一開始就對我們放出話來,若敢不從,就將我們殺個雞犬不寧,然後再將小女虜回去,他們自行安排,唉……江湖強盜,莫過於此。」

然後張勝再次跪在楊二十面前,說道:「我看少俠必然是個武藝不俗之人,才一五一十將此事說了出來,少俠若能仗義相助,張某願將所有家財贈與恩人,獨自另覓去處。」

楊二十已經基本相信了張勝所說,於是將他重新扶了起來,慷慨說道:「這事我就管上一管。」

張勝激動說道:「多謝恩公,恩公若能助我張家渡過此難關,張某定然感激不盡。」

楊二十擺手說道:「感激倒是不必,接下來我們該怎麼做?」

張勝說道:「還沒請教恩公高姓大名?」

楊二十說道:「在下姓楊單名一個廿字,你不用喊我恩公,直接喊我名字即可。」

張勝連忙說道:「不敢對楊恩公不敬。」

恩公這兩個字楊二十怎麼都聽著不順耳,乾脆說道:「那你還是喊我少俠吧。」

張勝一愣,微笑道:「如此也好。」

張勝猶豫了一下,又說道:「明天那神拳堡就要派人前來主持禮儀,少俠先到客房休息,到時候可能還要委屈少俠與小女先行拜堂之禮,如果不出所料,那莊主後天便會帶著他的兒子前來,到時候少俠在與他們周旋不遲。」

楊二十忽然停住腳步,看著張勝說道:「拜堂行禮之事我可能不會參與,不知可否取消。」

張勝略顯為難道:「不瞞少俠,我這府上不知道已經有幾個神拳堡的姦細混了進來,此事恐怕難為。」

楊二十堅定拒絕道:「這事真的不行,我們直接等著他們就是。」

這時候管家再次適時的走上前來提議道:「老爺何不這樣,先找一個府上家丁,假裝新郎與小姐行禮,夜裡再讓少俠等在房間便是。」

張勝點頭道:「自然不能難為少俠,也只能這樣。你先帶著少俠去往客房沐浴歇息,有事我再知會與你。」

楊二十來到一間客房,寬敞明亮,管家離開之後,他先洗了把臉,將鬍子颳去,束起頭髮。

離開橫山以後,終歸不能太過邋遢,穿著破爛一點不要緊,但要乾淨整潔,這是他娘親從小就告訴他的道理,只是他還是沒有換上管家送來的那身新衣服,除了這身破衣服穿著舒服習慣之外,畢竟無功不受祿的道理,他也是明白的。

晚飯時分,還是那位管家送來許多豐盛飯菜,對此楊二十倒也沒有客氣,吃過之後,他便坐在床上,練功到天明,正如他師父所說,進入一品之後,雖然體內真氣依舊流轉不息,但是就像小溪匯入大海一樣,驚不起一點波瀾,再也沒有一品之前那種每一天都能感覺到的境界增長,或許這就是對一個武人的心志考驗。

一整天楊二十都是待在這間客房之內,外面敲鑼打鼓,熱鬧不已。

應該是那個神拳堡派人來了,盯著那張小姐在跟一個他們眼中的將死之人舉行婚禮,想到這裡,楊二十微微一笑,多麼厲害的一個江湖幫派,就敢取這麼威風的名字,我楊二十下山,今日就拿你們牛刀小試一番。

他自然不會害怕這個什麼神拳堡的人又多厲害,不說雒九天當年把江湖幫派三六九等的大概情況跟他說過一遍,但就他那一份一品武人的自信,自然也不會真把他們放在眼中,楊二十倒還真害怕他們都是一群不經打的,讓他施展不出一個橫山扛把子該有的威力。

夜幕降臨時刻,管家再次來到楊二十所在房間,說是撐著此時人少叫他趕緊過去。

楊二十隻好跟著管家,第一次莫名其妙的走進了花燭洞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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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夏劍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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