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家事

「阿姨，算了，他又不是故意的。警察同志真不好意思，我們是鬧着玩兒的，麻煩你們跑一趟……」

誰都沒想到，第一個上去說好話的竟然是周天浩，那情真意切的模樣十分感人，又是雙手合十作揖，又是鞠躬道歉。

王桂蘭卻不同意，立即打斷：「不行！家裏不能養著這樣的白眼狼，今天是拿刀威脅你，誰知道明天會不會拿刀對準我們！警察同志，一定要把他帶走！」

「媽……這事不要鬧到警察局了……咱們自己家的事……」謝非煙又想起方才陳浩瀚如瘋子般的形象，總覺得這其中有什麼事是不對的。

「不行，」王桂蘭道：「你心軟我可不心軟，娶了這麼一個窩囊廢不說，還敢在窩裏橫，抽空趕緊把離婚辦了，這樣的姑爺要不起！」

那男警察道：「這是你嗎？」他舉着手機問。

陳浩瀚點點頭。

「跟我們走一趟吧。」警察拿出手銬將他銬上，與同事帶着陳浩瀚離開房間。

謝非煙跟着走了出去，走到門口看到陳浩瀚那平靜的模樣，十分詫異，她還以為他會反抗。

進了警察局，陳浩瀚面無表情道：「我要找律師！」

其中一個女警道：「可以。你自己打電話吧。」

陳浩瀚拿起電話，手有些顫抖。七年，有七年時間沒有撥通這個電話。七年前他從陳家走出去，就發誓再也不會回去，可是世間總有這麼多事，讓你無可奈何。

「喂，福伯。」

「你……你是少爺？！少爺……你在哪？」電話那頭傳出一個蒼老的聲音，與七年前相比，更加蒼老，但其中不變的，是他那急切又火熱的感情。

陳浩瀚吸口氣，道：「福伯，我在龍游。現在在公安局，你來一趟吧，把我保釋出去。」

放下電話，那個女警叫向晚晴，好奇地看着陳浩瀚，道：「先進去坐會兒。把事情說清楚。」

「沒我的律師在場，我不會開口。」

向晚晴點點頭，什麼也沒說，把他單獨留在審訊室中。過了不到十五分鐘，派出所門外忽然響起一陣汽車的轟鳴聲。

向晚晴剛好要出門，呆了呆。馬路上有大約二三十輛車，排成一條線，從東邊緩緩走過來，領頭的是一輛勞斯萊斯，她只認識這個。

黑色的車身，大氣的造型，給人的巨大震撼。而後面跟着的幾十輛車，也都是黑色的車身，統一平治S級，向晚晴站在派出所門口，看不到車隊的頭兒在哪兒。

勞斯萊斯後面的是一輛賓利，從車上走下來一個鬚髮皆白的老頭，頭髮梳得極為精緻，拄著拐杖，被人攙扶著緩緩朝向晚晴走過來。

「陳浩瀚在這裏嗎？」

向晚晴張大了嘴，這個老頭——是龍游首富，霍清福。

審訊室里，霍清福讓所有人都退下去，見到陳浩瀚，老淚縱橫，「少爺，這麼多年你受苦了，你都瘦了！」

陳浩瀚扶著霍福清的雙臂，道：「福伯，你還好嗎？」

「唉，還好還好，少爺你什麼時候回去？」

「回去？還怎麼回去？福伯，當年那件事你知道，對我影響很大。我已經跟我父親說清楚，我不會繼承財產，陳家也跟我無關。」

「都是一家人啊，都是一家人，幹嘛鬧這麼僵？少爺事情絕對不是你想的那樣。」

「福伯，不說這個了。幫我保釋出去。我得去救人。」

霍清福道：「少爺，老爺快不行了。」

「他……」陳浩瀚長嘆一聲，道：「他還好嗎？我從報紙上看到了。」

「少爺……還好，不過總是念叨你。」

陳浩瀚猶豫着，過了不久似乎做出決定，道：「福伯。你照顧好他。」說完他頭也不回地離開審訊室，這裏的事情自然由福伯處理。

走出門口，在一個人看不到的地方，他擦了擦眼睛，然後轉過頭，臉上恢復冷峻嚴厲的神色。七年前的記憶如海水一樣湧上來，將他徹底淹沒。站了一會兒，他攔住一輛計程車，鑽了進去。

霍清福站在派出所的門口，看着陳浩瀚鑽進計程車，心緒激蕩難平。回來了，七年前那個天不怕地不怕的少爺回來了。他還是那個小霸王！

兩行濁淚順着他的臉頰流下，顧不得去擦，轉身對身邊的那個人道：「跟着他，不過沒有生命危險不要出手。」

那人應聲是，轉身鑽進了車子，發動，順着陳浩瀚離去的方向趕過去。

陳浩瀚在建鋒大廈下車，上到十六樓，在1608房停住。

「你找誰呀？」

前台是一個美女，正在擺弄電腦，陳浩瀚沒有回答她，直接走進去。房間里有幾個人正在喝酒侃大山，這是一個典型的辦公室，幾張辦公桌並排放着。

「杜天澤呢？」

「你誰呀？媽的，進來就大呼小叫的！」一個留着黃色長發的人走上來，貼在陳浩瀚的臉上。

「他人呢？」

「你一個窮屌絲還想見我們杜老闆？問問這拳頭答應不答應！」黃毛二話不說就打。陳浩瀚的手極快，迅速以拳相迎。兩拳相撞，發出嘭地一聲悶響。

「哎喲！」黃毛慘叫着退出去。

陳浩瀚腿一抬踢過去，將黃毛踹翻在地。

「草，哪來的野種！敢在這撒野！」其他幾個人頓時怒了，紛紛站起，朝陳浩瀚圍過來。

陳浩瀚手快如風，這四五個人幾乎片刻間就被放倒在地。

「再問你一遍，杜天澤呢？」陳浩瀚隨便揪起一個人。

那人臉上挨了一拳，不乾不淨罵道：「草，老子……」

咚——

陳浩瀚一拳將他打暈過去，丟在地上。換下一個。

「在樓上……」這個乖了很多，手往上指了指。

陳浩瀚丟下他，徑直上了樓。樓上又是一個大廳，不過沒人，裏面還有單獨隔出來的一間房，能隱約聽到從裏面傳來的音樂聲。

陳浩瀚一腳踢開。裏面春光無限，一男一女正赤裸地抱在一起，在辦公桌上做不可描述運動。他目不斜視，不顧裏面人的尖叫與訓斥，直接走過去把那女的一把拉下來，揪住那男人的頭髮拉到茶几旁。

「杜天澤。給你個機會，今天你幫周天浩綁了一個女孩，現在那女孩人在哪？」

「我c尼瑪的你誰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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