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兩百七十九章空負一腔真情

第兩百七十九章空負一腔真情

「滴答--」

水滴落在石壁發出清脆的聲響,隨着長長的台階往下是一池清澈見底的水潭,洞穴里光線十分明朗,仰頭而視就可見浩浩長空。

水潭一旁,青山長老在盤腿而坐,聚精會神的運息排毒,他嘴唇青紫,汗水順着額頭不斷的流下。一襲白衣也染了污垢顯得些許狼狽。

黑暗中,蟄伏着許多不斷變換位置移動的東西,一望望去密密麻麻,如同螞蟻般不能細數。只是不知它們為何不敢上前,只能虎視眈眈卻無可奈何停住遠處。

「你不該到此的。」

一道平穩的腳步聲從台階處傳來,之後略微粗戛的聲音隨即響起。

伴隨着腳步聲漸近,一身黑衣的男子從台階處慢慢走下來到了水潭處,他的臉上被面具遮蓋看不清楚面貌,只是那抹緊抿的嘴唇和負在背後緊握的手泄露了他的情緒。

聞聲,青山長老睜開雙眼看了過去,冷若冰霜的道,「我並不會為此後悔,與其被蒙在鼓裏一輩子我寧願清楚明白的死去。」

「哼!」黑衣人冷哼,手拂動衣擺坐在了與他不遠處的石頭,目光不偏不倚落在青山長老蒼白的臉上,「自命清高,不可一世,光你知道有什麼用?你這番行徑不過是白搭一條命而已。而我的秘密將會永遠封存在此,無人知曉。」

「我只問你,慕嫣之死可與你有關?」

「慕嫣。」黑衣人冷冷一笑,唇齒間像是在仔細磨碾著這個名字,反覆咀嚼,「別告訴我,當年你就是為了她而放棄繼承天機門門主之位?要真是如此,那你還真是可笑至極,為了一個不愛你的女子棄了所有,你不覺得可惜嗎?」

「我不覺可惜,我沒有你那樣的野心,也沒有想要光耀門楣的想法。」青山長老突然俯身吐出一口鮮血,「遇到她,是我此生最不後悔的事,無論她喜歡我與否對我而言都沒有任何影響。我放棄門主之位,有她的原因卻不是佔主要部分,而是我覺得實在沒有意思,我不想自己一生都被門派糾葛束縛,我嚮往自由,又怎麼甘心被畫地為牢。」

「呵!也是,想來青山長老在世人眼中都是瀟灑超脫,又怎麼會掛記這種凡塵俗世的東西。」黑衣人冷嘲熱諷。

青山長老抬手擦拭掉嘴角的血,蹙眉以對,沒有言語。

對於青山長老來說,外界對於自己的任何評價他都無所謂,只要自己問心無愧就好。即便是當年他脫離天機門一事,江湖中幾乎所有人都在指責他,質疑他甚至將一些有的沒的髒水潑在他的身上,他都無所畏懼,連眼皮都不會眨一下。

「你不是知道慕嫣的死與我有無關係嗎?也罷!反正到了這個節骨眼也沒有不可說的。」黑衣人道。

青山長老抬眸,就算是心頭估摸有了七八成的確定,但未得到他的口頭承認還是抱有一絲僥倖。可是,下一刻黑衣人的話就徹底的粉碎了他僅存的念想。

「她確實是我所殺而且你不知道,我給予她的懲罰可不知死亡那麼簡單,而是讓她體現着什麼叫生不如死,痛徹心扉的感覺。」黑衣人抬手間,一隻黑色的蠱蟲落在他手心中,他疼愛的輕撫著蠱蟲,如同心頭至寶,「我要讓她明白,即便我得不到的,別人也妄想得到,只是千算萬算,我還是錯漏了一事,我竟沒想到她會如此不知廉恥竟與蘇誠遠私相授受,並且還生下了曲婠婠那個孽障。」

若是提前知曉此事他又怎會手下留情,給自己留下一個後患無窮的禍患,讓自己剷除花楹宮的計劃一擱再擱。曲傾城是死了,但留下了比她還麻煩難搞的曲婠婠,這着實讓黑衣人煩惱不已。

「你果然是那人!」青山長老凜眉。

當年從曲傾城口中得出他們的事後,繞是自言灑脫的滄崖也經不住有些妒忌,不僅如此,他還曾私下偷偷查尋過與此相關的人。甚至於,在遇見某個與曲傾城口中之人有所相似的男子他都會刻意留看,目的就是想知道她心悅的人是何種不同。

尋尋覓覓幾人後,他又突然覺得自己行為可笑和愚鈍至極,便慢慢放下了此事。就算如今,這個人就站在自己面前他的心裏也盪不起半分波瀾。

曲傾城死了,其它的都不重要。

「她向你提及過我?」黑衣人稍稍訝異。

「是也。」青山長老坐正起身,輕闔雙眸,清冷的容顏只有提到那個名字才會柔軟幾分,腦海中關乎她的一言一行都如同刻在骨頭上的印記,擦抹不去。

「你們都只知她生性灑脫,不羈放縱,卻不知她每次黯然神傷時的樣子是多麼令人心疼。你們口口聲聲的說愛她,卻不了解她,更甚是你,將功名利祿看得比她還重要,不懂珍惜,寧可失去她也要追逐自己的慾望。」

「她在一次次失望中逐漸遠離你,最後黯然收場,你卻不僅沒有發思而將罪責全部歸咎在她身上,簡直可笑。若我能早知她最終會這般結局又如何能讓你們這般傷害她,定然會傾盡所有護她周全。」

「護她周全?」黑衣人仰天長笑,「依照她的武功需要你來護全?青山長老,我以為我清醒已算晚不曾想你還深陷迷雲毫不知情。你以為她靠近你我都是沒有所圖嗎?要不是我識破只怕早就上了她當,還有她口中所言情愛你也相信?莫非你忘記了當年花楹宮那場屠殺?我記得那個時候她和蘇誠遠可是恩愛得很,為何她沒有看在哪怕是愛蘇誠遠的丁點份上就此收手?」

「要不是因為那事,蘇誠那種遠淡泊名利的人也不會放棄自由來背上家族使命,最後不得不聽從家人安排同趙心月成親。我告訴你,她並不愛誰,她只愛自己同花楹宮的利益,說是隨性灑脫不過就是用來哄騙人的手段而已,虧得你們自詡心明耳聰卻被她區區小小手段給蒙蔽住了,說來我都替你們感到羞愧難當。」

聽着他不斷給自己洗白,不斷的將髒水潑向曲傾城青山長老沒有同他爭辯,只是輕輕的搖著頭嘆了口氣。

他這樣的人又怎會懂她?不過是空負了她一腔真情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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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怪師兄太貌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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