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掙扎（已修）

陸羽目送着他走出自己的辦公室，跑到門邊看到他走向總監辦公室。

很多同事也跟她一樣，躲在不起眼的角落或者門邊偷看。

女人們的臉上帶着興奮的表情，而男人們，有的小聲罵了幾句犯花痴的女人，有的則無奈的搖搖頭，繼續埋首於工作中。

她想起剛才總監跟他說話時輕鬆的樣子，彷彿他絲毫不在意她臉上的胎記。

她記得自己初次來到公司的時候，公司里的那些同事不管男女都會露出一副嫌惡的表情，前任總監沒有辦法，只得給了她一個單獨的辦公室。

這個總監還是有些不一樣的地方吧，至少在她心裏，留下了特別美好的第一印象。

……

陸羽頭忽然一陣晃蕩，腦袋一陣發脹，腳下一趔趄，再次摔倒在地上。

手臂帶到了旁邊的掃帚和拖把，發出噼里啪啦的聲響。

辦公室里爆出一陣鬨笑。

她咬牙站起身，一言不發地站着。

男人的眸子冷冷的，眉毛凝成了一團，似乎對她的反應極其不滿意。

陸羽害怕地朝他鞠了一躬，迴轉身。

陸羽坐回辦公桌前，抓着手中的筆，快速地轉動着，不知道自己在想什麼。

……

「美工加人，運營加人，推廣加人，業務員加人，連你的財務室都加人，就我們秘書室竟然要減人。」午餐時間，馮千恩苦着臉，朝對面的陸羽抱怨，「我或許會被調到後勤部門。」

「新總監不是你的朋友嗎？」

「是我朋友的朋友的朋友，轉了好幾個圈呢！那個聚會是我好不容易進去的，我提議了試膽會，就是想趁機會親近他。昨天他連名字都沒問過我，今天來了也是一副不認識的樣子。」千恩抿了一口咖啡，忍不住抱怨道。

「現在結果還沒有出來，不要想太多了。」她在總監面前出了好幾次丑，命運也是堪憂。

「奇怪，你的財務室怎麼會加人呢？你一個人明明可以做的很好。」

「我也不清楚，或許他是想把我換掉吧。」

「總監一來就進了你辦公室，他找你什麼事？」

陸羽喝了一口果汁，含糊其辭地回答：「來視察吧！」

「我可跟你說，這次他要裁你，我保不了你，他對我不來電。」

千恩抬起頭，看見陳秘書朝他們走過來，抬手招呼，「小陳，過來這裏坐。」千恩轉頭吩咐陸羽，「你去給她端一杯咖啡，對了，再拿一些點心過來吧。」

陸羽站起身，到櫃枱前泡咖啡，拿了她們需要的東西，疲憊的感覺再次襲來，一轉身差點撞到身後的同事。

「陸財務，你是不是要休息下？」同事好心問她。

「沒事，謝謝。」

……

「美女就是有優待，身後還有個小跟班。」小陳欣賞了一下自己新做的指甲，漫不經心地說。

「你怎麼一點都不擔心。」

「實體店那邊都在裁員，我們只是被調到其他崗位，我已經滿足了。」

「你是不是傻！」千恩湊到她耳邊，「總監他是想讓我們自動離職，因為裁員要付補償金。」

「是這樣呀！」

「被調到保勤你願意嗎？」

小陳低頭看了一眼自己細嫩的手指，哭喪著臉說：「不願意，我寧願辭職回去酒店。」

「所以咯！這就是新總監精明的地方。」

陸羽把盤子放到小陳面前，一言不發地坐在旁邊。

「糟糕，大姨媽來了，我居然一點預感都沒有。」千恩捂著肚子，眉毛疼得皺成了一團。

「生活作息不規律吧。」陳秘書看着她漂亮的臉，有些諷刺地說。

「你去給我買衛生棉。」千恩轉過頭，「再幫我去辦公室拿披肩。」

陸羽剛沾到凳子上的屁股又抬了起來。

小陳看着疲憊而又忙碌的人離開了員工餐廳，露出一個羨慕的笑容：「你這跟班倒是聽話。」

「利用醜八怪的自卑心理，當然可以隨傳隨到，再說，你願意跟她做朋友嗎？」

小陳做出一個嫌惡的表情，搖搖頭：「我才不要，看着她的臉，我都覺得倒胃口。」

辦公樓前面有一個大花壇，周邊栽種了幾顆茂盛的樹。

陸羽飛奔著，腦袋已經處於懸空的狀態，心情已經處於瀕臨崩塌的絕境，可她還在為這段友誼努力掙扎著，她不想放棄這唯一的朋友吶。

她跑過一個彎，觸不及防地撞到了一具身體，她往後踉蹌了幾步，抬起頭，看着明晃晃的天空，往後直直地倒了下去。

就讓她在此瞬間解放吧，即使是冰涼的地面，她也願意倒下，從此一睡不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