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80章 一切好轉

從重華宮出來，蕭湛和白幼薇往養心殿而去，一路上燈火通明，暖融融的光亮讓夜風都變得溫柔。

蕭湛握住白幼薇的手，十指相扣，溫熱的掌心包裹住所有的擔憂和不安，他側目看她，長睫下的眼眸清亮明媚，一如從前。

他想起與白幼薇初入皇宮的時候，那時他意氣風發，她笑意纖柔，兩個人眼裡心裡都揣著堅定，前方路遠且艱，卻有幸並肩而行。

算算日子，從登基到現在，並沒有幾年，回想起來，記憶點點滴滴匯成浪，畫面層層疊疊似天上雲，彷彿走過了數不盡的秋冬春夏。

見蕭湛若有所思，白幼薇捏了捏他的手，溫聲喚他：「陛下？」

蕭湛轉過頭看她，抿嘴輕笑，「怎麼了？小薇。」

「您在想什麼？」白幼薇問，抬手攏了攏被風吹亂的鬢髮，已是春日，夜風不再冰冷刺骨，涼絲絲的，拂面而過倒有幾分舒爽。

「朕有些感慨罷了，你我夫妻二人一路跌跌撞撞，終於有驚無險的回來了。」蕭湛握緊白幼薇的手，停下腳步，垂下眼眸認真看著她，「小薇，謝謝你一直陪在朕身邊，若果沒有你，朕或許走不到這一步。」

白幼薇墊腳，吻了蕭湛的臉頰，「該說謝謝的是臣妾，臣妾做事魯莽衝動，不計後果，若不是陛下時刻守著臣妾，護著臣妾，臣妾早就……」

蕭湛抬手按住白幼薇的軟唇，沒讓她把後半句話說出來，「小薇，我們已經回來了，從今往後再也沒有險象環生的追殺逃亡了，我們會安安靜靜的過日子，過安逸舒適的日子。」

好看的眼角畫上笑意，白幼薇點頭，「陛下說得對，今後的路會平坦無餘。」

二人回到養心殿的時候已經快要天亮了，折騰了一晚上疲憊不堪，卻沒有時間休息，眼下需要處理的事情很多，不能耽擱拖延。

宮人早就準備好了熱水供蕭湛和白幼薇沐浴，泡一個熱水澡，身上疲憊減退一半。

時隔多日再穿上宮服，看著銅鏡里的自己，蕭湛百感交集，沉默片刻，往內殿走去，撩開簾帳，看見白幼薇正在更衣，他走上前，從背後抱住她。

蕭湛溫熱的唇從耳廓一直遊走到白幼薇深邃的鎖骨處，她終於不耐酥癢，笑著躬身躲開。「陛下，別鬧。」

「朕想抱抱你。」蕭湛不肯放過她，一雙摟在白幼薇腰間的胳膊收緊，將人箍在他懷裡，「小薇，天還沒亮呢，我們躺下歇會兒吧？」

白幼薇急了，轉身仰頭看著跟前的人，「衣裳都換好了，哪能再躺下？再過小半個時辰天就亮了，朝臣們還等著陛下呢。」她伸手勾住蕭湛的脖子，聲音軟下去，「臣妾知道陛下累了，可陛下剛回宮，需要處理的事情堆成了山，陛下再堅持一下，等過了這幾天陛下就能好好兒休息了，好不好？」

蕭湛抿了抿嘴，故作無奈，「好，也只能這樣了。」他低頭在白幼薇額頭上親了一下，輕聲說：「小薇，有你真好。」

白幼薇順勢靠在了蕭湛懷裡，她有心事，可又礙於蕭湛會擔憂，猶豫著要不要說出來。

「怎麼了？」蕭湛到底是了解白幼薇的，察覺到他神色低落，問：「小薇在想什麼？告訴朕，好嗎？」

白幼薇抬起頭，一雙漂亮的眼睛已經泛紅，蒙上了一層薄薄的水霧，她略微有些哽咽，她說：「陛下，臣妾想念小太子了，不知道他現在過得好不好？有沒有危險？我們離開東營島這麼久了，他肯定會想念我們的，對嗎？」

看著白幼薇水盈盈的眼眸，蕭湛心頭湧出波濤洶湧的心疼，他將人緊緊摟住，輕撫她的後背，安慰她，「小薇，你別擔心，等早朝過後，朕第一時間安排人去東營島把小太子接回來，他一定不會有事的，他是你我的孩子，有上天庇佑，一定會平平安安回到我們身邊。」

白幼薇落下淚來，她吸了吸鼻子，問：「會嗎？」

「會，一定會，朕向你保證，小太子會平安無虞的回來，他是太子，國之儲君，未來的皇帝，他怎麼會有事呢？」蕭湛親吻白幼薇柔軟的頭髮，溫柔又寵溺，「小薇，你要相信我們的孩子，他小小年紀已經漂洋過海，在如山倒一樣的海浪里都沒事，他不會輕易傷傷害的。」

眼淚留下來，白幼薇心情漸漸平復，點頭道：「陛下說得不錯，咱們的孩子是天子驕子，上天會保佑他的，他一定會平安歸來。」抹去臉上淚痕，她又道：「除了小太子，臣妾還擔憂一個人。」

「誰？」蕭湛微微蹙眉，「小薇擔憂李錦華？」他是了解她的，她心裡想什麼他一下子就能猜到。

白幼薇再次點頭，「李錦華被歐陽鋒百般凌辱蹂躪，太醫說她精神渙散瀕臨崩潰，剛才陛下看到了，的確如此，李錦華是將門之女，從小就養尊處優，沒受過苦，且性子剛烈不屈，臣妾怕她……怕她想不開。」

「怎麼會呢？」蕭湛對李錦華沒有情意，當初同意納她進宮，也是迫於李朱宇給的壓力，儘管李錦華是他後宮里的人，他對她一貫視若無睹，「李錦華性子確實急躁暴烈，可她不至於尋死，她若真要想不開，要了結自己，早就香消玉殞了，怎麼會等到朕回來？」

見白幼薇臉色不好，蕭湛又補充道：「小薇，你放心，朕會好好兒處理這件事的，李錦華她受了苦，朕會補償她，安撫她，讓她往後的日子好過些。」

白幼薇嘆了口氣，猶豫一下才說：「陛下，您知道李錦華為何能等到您回來嗎？因為她心裡有您，即使遭受歐陽鋒踐踏侮辱，她也只是把這當做災難禍事，她是您的妾室，您知曉她所遭遇的，您讓她如何面對您？如何面對自己？她的心裡負擔會成倍加重，她會陷入更加絕望無助的境地。」

「那小薇覺得朕應該怎麼做？」

白幼薇沉思一瞬，說：「待陛下忙完了眼前的事情，好好兒陪陪她吧，讓她知曉陛下並沒有會怪罪她，嫌棄她。」

蕭湛點頭應下，「好，朕答應你，會好好兒安撫李錦華的。」

「這還不夠。」白幼薇雖然不願意為李錦華向蕭湛爭取什麼，畢竟她和她是同侍一夫，哪個女人願意和別人分享丈夫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