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零九章 血染山門悲情離(上)

第三百零九章 血染山門悲情離(上)

浩瀚元國商氏元歷1342年,蒼茫山上一桿龍舞大旗飄飛,底下駐紮的士兵眼神冷厲,身上沾染著還未來得及清洗的血跡,不斷往返著大山埡口。

「李將軍,燕州國突然出兵襲擊要塞,到底是何道理?皇庭那邊可以消息傳出?」一個身材魁梧的男子手提大刀,看著眼前這個身材筆挺,卻又有些清瘦的半百老人問道。

「燕州國與我大元國爭端持久,大小戰事每年不少百次,區區一次暗襲,哪裡還需道理?」半百老者衣袂飄飄,鬢甲鬍鬚有些灰白,全身毫無半分靈力波動,竟是一名凡俗之人。

其旁邊魁梧武將身上氣韻渾厚,雙臂青筋粗滾暴裂,顯然是一名兼修肉身的築靈境武將,但其面對這一凡人卻是無比恭敬。

「李將軍,那我等現下該如何自處?」武將眼中有些憂慮。

「龐武,李擔任這校尉一職已有多年,跟隨老夫也是三十有餘,怎的對戰事還是一竅不通!我李元峰怎的選了你這麼個莽漢作護衛。」老者半開玩笑的說著。

那龐武撓了撓頭,痴傻笑道:「嘿嘿,李將軍知曉屬下只知舞刀弄棍,那燒腦袋的大問題自然由將軍示下了。」

李元峰輕輕一笑,略為無奈的說道:「龐校尉也算是修真人士,將來壽元冗長,而老夫已到了天命之年,你不學學國之大事,如何謀略長遠?」

「這個還是算了,龐某生性只做逍遙事,這些磨頭髮的事才不想沾染呢。再說論及智謀,誰不知『蒼茫山上峰猶在,浩瀚大地夜笙歌!』,說的就是只要有李將軍鎮守蒼茫山,浩瀚元國就會國泰民安,夜夜笙歌。龐武是粗人,當然以將軍馬首是瞻的。」龐武擺了擺手,故作裝傻。

「哎,算了,誰叫老頭子不能上陣殺敵,只知背後畫圈呢。童副將可在山上?」老者說著,臉色一陣的問道。

龐武見老者語言嚴肅,也不敢妄言,也是恭敬的說道:「回將軍,童副將帶領中路偏將一干人去往蒼茫山以北之地巡邏了,那邊聽聞又有戰事起。」

「嗯,現下已到多事之秋。老夫妄言,十年內必有大戰事。龐武,本將命你速速去往北方郡城,征兒郎、備輜重。」李元峰冷厲的吩咐道。

「得令!」龐武躬身抱拳說著,竟直接轉身離去。

看著龐武離去,李元峰喃喃自語道:「鬼魔蟄伏太平世,龍魂現世亂事起。聽聞十多年前北方隱隱有凶兆,預示龍魂已然現世,看來這亂世也就快來了。」

李元峰看似只是一名凡俗智謀超群的將軍,實則沒有人知道,其曾經偶遇一名修真大能之士,因沒有根骨,未能被收為弟子,但卻得到了那位大能傳授天相之術,這才得以在凡俗軍隊指點江山,叱吒風雲。

浩瀚元國北方世界,天空夕陽西沉,黑夜籠罩著大地,邊遠山脈妖獸狂吼,配上夜風冷冽,在這初秋時日竟有一種入冬的感覺。

靈機山玉泉峰峰頂洞府,一名老者猛然睜開雙目,眼中精光一閃,身形急速朝著峰腳飛去,看其方向卻是廣場出的那棟建築之地。

同一時間,武煉峰與南嶺峰也同時衝出幾道人影,迅速匯聚在了廣場中央。

「吳道友、楊道友,你們也感應到封印被破了吧?」林奘維持著一貫陰沉的臉色問道。

「不錯,吳某的封禁在剛才突然鬆動,等本座剛剛衝下山峰之時,卻是完全消失不見了。」吳勝堂臉色凝重的說道。

「不用看,楊某也是一樣。」楊雲帆同樣臉色凝重。

「看來要麼是唐老鬼已然恢復,要麼就是完全入魔,強行衝破了封禁。無論哪一種情況,今夜都定然是一場惡戰了。」吳勝堂看了眼兩人說道。

「啟動陣法,將所有低價弟子困於洞府吧。然後將你我三家弟子匯於此處,準備迎戰。雖然之前聽言陰風洞若無令牌鑰匙無法通行,但唐旬邑是否有著其他後手誰有不敢保證,務必做好萬全之策。」楊雲帆手中打出一道法訣,朝著山峰飛去,卻是傳音楊鴻飛。

林奘與吳勝堂也是紛紛打出一道法訣,朝著不同方向飛去。不一會兒后,整個靈機山宗門陣法開啟,低價弟子竟是得到固守洞府的指令。而後更是有著一隊隊的黑影集中到了廣場之上,楊鴻飛、吳勝喜、楊楓等人顯然在列。

陰風洞內的一處密道,此時唐旬邑攜帶著徐飛揚與唐銘,身上洶湧澎湃的靈力將那陰風分割在外,強行穿梭在凜冽的陰風之中。

「飛揚,銘兒,準備好,馬上就會突破廣場地面了。」唐旬邑說完,聽到幾瞬,又鄭重的說道:「飛揚,記住,如若不敵,為師會用分魂熔煉之法,喚醒昔日布陣時所留後手,讓宗門陣法短暫失效。你務必把握時機,否則一旦陣法再次運轉,將再難脫身。」

「師尊,難道你不能與我們趁機逃離嗎?」徐飛揚還是期盼著問。

「不要再問這些胡話了,為師已經說的很清楚了。為師雖然神智清醒,但根骨早毀,體內精血流失嚴重,壽元更是所剩無幾,就算出去了又能如何?還不是等著天命之衰降臨,殞命在外。」唐旬邑說完,也不等兩人再插話,而是奮力向上一蹬,瞬間衝破洞府。

「嘭」

吳勝堂等人只聽到一聲巨響,就見三道人影出現在了廣場一側。更是一陣呼嘯之聲從那破碎的洞口飛出,卻是滾滾陰風竄出,陰冷無比。

「想不到爾等都在此等候了,正好老夫也要與爾等清算清算。」唐旬邑掃視一遍,見在此的都是出竅境以上的弟子,眼中殺機湧現,冷冷的說道。

「想不到被魔種附體都能夠被喚醒!看來是你這親傳弟子的功勞吧?沒想到全身骨骼碎裂都能不死,看來昔日本座倒是手軟了,否則直接取下爾等首級,只怕就沒有今日之事了。」吳勝堂冷冷的看著唐旬邑,又瞥了眼站立一旁完好無損的徐飛揚,淡淡的說道。

「嘿嘿,昔日之事不提,今日之事卻是要做個了結。吳道友、楊道友,還有什麼廢話可言,先擒下再說。」林奘眼中冷色一閃,卻是率先發難。

吳勝堂、楊雲帆與吳勝喜等人聞言,也是不再多言,竟直接取出兵刃殺將而去。

倒是那些出竅境的弟子則是靜靜的看著徐飛揚與唐銘二人,並未沖將上去。

「師兄,你我今日就算不敵,也要血染靈機山,他日再來討回今日之仇。」徐飛揚伸手丟給唐銘一把長劍,自己則是取出一干長槍。

「嘿嘿,為兄好久沒有動動筋骨了,倒也想活動活動。」唐銘接過長劍,感應到這三階靈劍的不凡,倒是也點了點頭。

「將死之人也敢大言不慚,那日讓你小子跳過一劫,今日必取你性命。幾位師兄,此人就是師尊昔日尋找之人,不過師尊已然下令要取其性命,各位師兄不要留手了。」奉航這時帶著四五個出竅境弟子圍了過來。

徐飛揚心中冷笑,也不耽擱,全力運轉靈力,率先施展法術沖將而去,不過其始終與唐銘保持著一定的距離,以防師尊施展法術破開陣法,好及時逃離。

遠處吳勝堂手我一根枯木棍,濃郁的木屬性法術不斷朝著那披散髮絲的老者襲殺。而那楊雲帆、楊鴻飛兩人則是施展飛劍應敵。

林奘則是一臉陰沉,手握方天畫戟,不斷劈殺爆砍。

唐旬邑面對四五個人的襲殺,臉色凝重,但卻毫不畏懼,將徐飛揚給予的那一把長劍繫於身後,雙手掐訣,畫轉天空,道道靈力顫動,竟是自成陣法一般,繞著眾人席捲而上。

「早就聽聞唐宗主陣法造詣已入聖境,想不到竟真能指點靈力布這虛空靈陣。不過,區區臨時應陣,豈能阻擋我等!」吳勝堂手中枯木猛然一敲,將在身前形成的一面無形壁障砸碎,口中喃喃自語道。

林奘等人也不說話,紛紛以力破之。楊雲帆更是一馬當先,瞬間移動道唐旬邑身側,一間刺向其胸口位置。

唐旬邑手指一點,一縷劍氣擊出,輕輕點開劍尖,反手一道暗紅氣流襲殺而出。

這正是他修行《天演術》之後在丹田蘊藏的本命火符,因為沒有找全五行靈珠,未能煉製出五行符,不過卻將火符與水符煉製而出。

火符經過數十年的蘊養,威力已然不容小覷。只見火符急速射向楊雲帆的肩部,在其還未反應之機直接洞穿而過。

楊雲帆眉目緊縮,臉上頓露懼色,低頭一瞧,只道肩部更是一片烏黑焦糊。他沒有哼聲,而是手指幾點,將其稍稍封住,再次舉劍殺來。

火符刺過楊雲帆后靈光明顯暗淡幾分,在空中摺疊過後又殺向飛來的吳勝堂。

吳勝堂已見識了火符的威能,哪敢正面硬接。只見他手指木棍一拋,無數木棍虛影頓時齊齊擊打在火符之上。

空中一陣爆鳴之後,火符靈光頓時暗淡下去。

唐旬邑趁機手一揮,火符原地一陣旋轉,頓時爆裂而開,「轟隆」一聲巨響,直接自爆炸裂。

吳勝堂直接被炸飛出去,雙手血淋一片,胸口也有一道烏黑之光。而站立旁邊的楊鴻飛同樣不好說,口中一口鮮血噴出。

倒是另一側的林奘抓住機會,猛然襲殺而上,方天畫戟更是威風凜凜的直刺唐旬邑背心。

唐旬邑心中一凜,身子側移,稍稍避開要害,卻是右手臂膀被一劍刺穿,頓時血流如注。

吳勝喜也是趁機而上,右手一點,一枚透明飛刃直殺而上,輕輕的劃過唐旬邑的小腿,竟直接將其削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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