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漫長的夢

第27章 漫長的夢

裴安蕎再睜眼,回到了現實。

她彷彿耳鳴般依然聽不見任何聲音,連忙拿出手機,原來才凌晨四點。

可是她現在很害怕,很害怕這樣安靜的環境,就好像世界上只剩下她一個人了。

她慌張失措地跑到了客廳打開電視。

這個世界終於有聲音了。

一陣劇烈的頭痛使她癱坐在沙發前的地毯上。

她痛苦地捂著頭,腦海里都是傅城浠一動不動宛如雕塑的模樣。

是她害了他。

她說出了真相,害他消失了。

這下,她再也不會夢見他了,她那麼愛惜的夢境塌了。

裴安蕎開始自言自語安慰自己。

「不對,這只是個夢,做夢而已,不用當真的,沒什麼大不了的。詩映說得沒錯,是我壓力太大了,是我神經病,我想太多了,夢都是假的,哪可能存在這樣的事。是我入戲太深走火入魔了,沒事的,他本來就不存在。」

裴安蕎說着,抬起自己的手臂狠狠地咬了一口,直到出血了才放開。

傅城浠醒來后已經是中午了,他昨晚十點多才回到國內,到家以後一直在睡覺。

沒想到一睡就睡了這麼久。

他這回又做了個很漫長的夢。

這一次他清清楚楚地記得他夢見了裴安蕎,而裴安蕎就是那個逃跑的女孩。

她說,他在她的夢裏。

聽她講述完以後,他還沒來得及作出反應就開始閃過了曾經的回憶。

傅城浠作為傅紹雄的長子,從初中開始就被剝奪了與其他孩子嬉戲的童年,他每天都要學習一堆枯燥乏味的課程。

從小就被教育著如何成為一個成熟穩重的男人。

裴康浚作為裴家的繼承人,比傅城浠大了6歲,也和他在同一個學校上培訓課,只不過上的課程會有所不同。

裴安蕎也在這學習舞蹈學習禮儀和樂器,她的課程沒有裴康浚多,但是她喜歡粘著哥哥,所以每次上完課都會乖乖在大廳等他下課一起走。

當時裴家和傅家都住得近,兩家交情甚好,每次上完課都會約著一起到附近公園去散散步再回家。

於是幾個小孩童年裏最開心的時光便是每天上完課在公園裏追逐打鬧,他們最喜歡就是坐在公園的鞦韆上看日落了。

可惜公園裏的鞦韆只有兩個,裴康浚總會先讓給他們兩個小的坐,而且很熱衷於幫他們推動鞦韆。

傅城浠和裴安蕎便安逸地坐在鞦韆上手牽着手嬉笑看日出。

在他們學業繁忙的成長時光里,每天只有這麼一點放鬆的時間,畢竟回到家裏還要做許多的練習題,所以對傅城浠來說,這段記憶特別寶貴。

後來傅城浠上初三,到了青春期,不再是玩盪鞦韆就能滿足的小男孩了。

他慢慢變成了一個大男生,開始發育長個子,長鬍子,和同齡的男孩一樣熱愛打籃球,踢足球,打遊戲。

他除了在學校,唯一能和朋友們多交流的時間就是放學回家的路上。

所以他放學總想偷偷去打一會兒籃球,或是和同學們去打遊戲,他便不再和裴安蕎一起回家了。

之後連培訓班他也和別的男孩子玩到了一起,也不再和她去盪鞦韆看日落。

而裴康浚也到了工作的年紀,他畢業后就到公司去實習了,不需要再到培訓學校去上課,此後就只有裴安蕎一個人上完課孤零零地等日落。

傅城浠在長大的過程中漸漸忽略了裴安蕎這個好朋友。

等到他回過頭去想,才覺得冷落了裴安蕎許多。

但幸好她一直都在他身邊,他們一直上著同一個學校,雖然沒有密切地玩到一起,但是彼此都能感受到彼此的存在。

到了四處都散發着戀愛氣息的大學,傅城浠沒少被女孩子告白,但他知道,他要娶的人只有裴安蕎。

在他心裏就是只認裴安蕎一個。

直到偶然間,他聽見男生們私底下討論班上的女孩,說裴安蕎單純乖巧很可愛,傅城浠立馬就表態說他是自己未婚妻。

雖然大家早就有聽過傳聞他們倆有娃娃親,不過都是半信半疑,得到傅城浠的承認之後,男生們便不再對裴安蕎抱有念想。

裴安蕎從小就是個乖乖女,特別認真地學習,性格也特別溫順善良。

雖然是父母私自作主的婚事,但是傅城浠到長大了也沒有覺得有什麼不妥,他心裏是認可的。

裴安蕎同樣也是接受這個事實的。

而現實里的傅城浠和夢裏的他也差不多。

現實里,傅城浠的父親是醫大的教授,從小對他的管教也是相當嚴格。

傅城浠從小就沒有夢想,因為他的父親一直都洗腦他往醫生的方向發展才有出息,不論如何他都會被逼着去學醫,所以他乾脆放棄了掙扎。

小時候他的外形就格外出眾,有一次在去補習班的路上被星探發掘,想要簽他當練習生。

當時班上的女同學都在追崇一些當紅的男團女團,他也略有耳聞。

他自己很喜歡跳舞,曾經和爸爸提出想要學街舞,但是爸爸很生氣,說舞蹈沒有用,都是不入流的東西,說他沒有出息,難成大器。

被嚴厲地批評以後,傅城浠就不再去想像未來,他也不敢對別的東西感興趣了。

但被星探發掘時,傅城浠還是有那麼一秒,腦海里浮現了自己在舞台上被聚光燈照耀的場景。

不過只那麼一下,便被腦海中一會兒要在補習班上課的畫面給代替了。

他連連搖頭便快速趕去了補習班。

他現實的童年也是滿滿的課程,而且比夢裏可憐,現實里他沒有陪他一起盪鞦韆看日落的朋友,一直都沒有。

最後他如願地成為了一名出色的醫生,卻一直特別的孤獨。

他不缺女孩獻殷勤,但他習慣了孤獨,反而覺得交朋友是給自己添麻煩的事,將所有人都拒之門外。

誰也打不開他心裏那道門。

但他做的夢很有意思,因為他的夢裏至少有一個陪他盪鞦韆看日落的好朋友。

而且這個人就是裴安蕎。

他也不知道為什麼,就是覺得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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夢醒之前留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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