聖維絲的結局 (23)
雨暫時停了，天空還是灰的。
伴隨泥土的味道，空氣里瀰漫花香。這便是花之都——巴黎，所具有的特點。
「抱歉啊，牧任卜師前兩天離開了，還沒有回來。」說話的是牧任的用人。
「既然這樣，那我下次再來就好了。」
「是。辰少爺慢走。」
……
……
陽光清澈而明亮。
聖維絲的學生們閑適地穿行在學院裏，因為今天下午不用上課。
體檢似乎也是一個不錯的活動。
一個神秘而陌生的年輕男人長長地停駐在高一教學樓旁的高樹之下。
「修若纖。」他自語着這個名字，一次又一次。
微長的黑髮更顯得他詭異。
忽然，他的目光彷彿注意到什麼。
是修若纖。
他沒有見過她，但憑藉他身為一個出色占卜師的身份，他能夠感覺到這個女生便是修若纖。
因為——
只有她身上，散發着獨有的氣息和聖潔的光輝。
她果然是美麗的女子。
只是……太美的東西往往是過錯的根源。而這一切是上帝的決定，說要改變或許太難。
於是牧任所要做的，他很清楚，便是幫助自己所追從的人在這場鬥爭中獲勝。
「若纖。」
遠遠的，傳來一個好聽的聲音，在他的印象中彷彿是有些熟悉，不錯，是修琉漸的兒子——修奚。
奚向若纖小跑過去。
果然是修琉漸的兒子，一樣的俊美並且帶着一種被掩藏的邪魅。
但父子間也有很大的不同之處，一種是邪魅得徹底——便是修琉漸，而修奚卻……
……
明澈的陽光下，風有些寒冷。
樹下那個莫名的身影已經不知所蹤。
……
「你的視力下降不少。」奚指著若纖的體檢表。
「嗯。」
自己並沒有用眼過度的跡象，檢測的結果同樣讓她匪夷所思。
奚修長的手指輕輕的撫在她的眼角旁：「我不在你身邊，要保護自己才行。」
剎那的溫柔，此時此刻與往常截然不同。
因為她愛上了他，一切……都會改變。
一切都會改變，包括聖維絲的神話，也在被一同轉折。
……
……
……
時間一樣過着，她愛他的心或許日益堅定。
然而，另一個桀驁角色的演繹同樣不會就此停息。
……
今天已是來巴黎的第十二天了。
巴黎不愧被稱為花都，櫥窗前、街道旁，滿眼都是盛開的鮮花，空氣中瀰漫着醉人的芳香。
然而雨依舊纏綿，陰暗的天覆蓋着寂寞。
潔白的雨傘、深藍色的外套帶着黑色的暗紋，這個身影彷彿是帶着傷感和微微的失落。
「皇甫殿下。」
他停駐腳步：「牧任？」
「好久不見。」
「嗯。聽說你前幾天去了別的地方。」
「是辰來找過我吧？我那幾天……」
邊說，兩人走進附近的咖啡店。
濕漉的雨傘掛下水珠。
雨點潑灑在玻璃窗上。
「你去了聖維絲學院？」淺少的口吻依舊淡漠，彷彿只是在談一些公事。
不過，他心裏必然是清楚地聯想到了她。
「是啊。」牧任喝着咖啡，琥珀色的瞳孔體現一股深邃。
「你去那裏做什麼？」
他放下象牙色的咖啡杯：「關於修若纖的事……還有聖維絲花的傳說。」
淺少的目光還是淡漠著。
「我還看到修琉漸的兒子了，」牧任繼續說，「原來那個以前無人不知的修奚竟然是在聖維絲學院就讀了。關於這個……殿下想必早就知道了吧？」
「嗯。」
「那麼一切都真相大白了。這場鬥爭的主角便是殿下你和修奚。」
「鬥爭？」淺少冷淡地一笑，「我和他沒什麼可爭的。」
「你沒有必要對我隱藏，因為我知道連你自己都不知道的事。」
「只是因為我的祖母而被人表面崇敬的卜師，你是想要用無謂的語言讓我相信嗎？從小就告訴我說，聖維絲花會註定我的幸福與否，你以為我會相信嗎？」他是在用他高居的皇室身份和氣度，警告牧任不要再將話說下去。
但牧任卻像是要執意說下去。
「可是這次關係到Sws王國集團的安危。不論我在人們心中的地位如何，奉獻於Sws王國集團是我的本分。」
淺少漠然地撇開了頭。
「或許您對修若纖的事會有所在乎吧？」為了吸引他的注意，牧任把話題帶到了若纖的身上。
「她只是平凡的女生，你沒有必要把話說得太過詭異。」
「這就是殿下你的錯了。」
牧任繼續說：「修若纖的身上附帶着花靈，是聖維絲花的花靈。」
「不要說了，你說的這些只會給她帶去麻煩。」
「但如若我們不去在意這個，而被我們敵人首先注意到，那麼……他們就會利用修若纖的獨特，皇甫家族在聖維絲王國集團的地位恐怕……」他順便從口袋裏拿出一瓶裝在小玻璃管里的鮮紅液體，「你知道這個嗎？聖維絲學院前陣子在體檢，而這個便是修若纖的血。雖然用目前的科學儀器是無法看出她的特別之處的，但是我可以證明，修若纖與聖維絲這種傳說中的花有着難以置信的牽連。然而，殿下，你要知道，我曾經對你說過的那句話絕不是隨便說出口的，聖維絲花同樣擺佈您的命運。」
「……」他望着窗外，「那你之前所說的『敵人』是指修奚嗎？」
「是的。」
「他能對皇甫家族產生怎樣的影響？」
「關於這個我也覺得可怕，修奚的身上同時並存着修琉漸原本所獨有的邪魅和……」
「和什麼？」
「和修奚自身超凡的統治者光耀。更何況，修家在聖維絲王國集團的地位僅次於皇甫家族。」
「按照你這樣說，我是要被他所取代了嗎？」他桀驁地一笑，帶着諷刺。
「不。」琥珀色的眼眸透露堅定，「上帝註定了這場難免的鬥爭，然而接下去，上帝給每個人均等的機會，就要看你們本身的勢力和是否能去抓住這個機會。」
淺少終於開始靜靜地聽他所說的話。
「皇甫殿下，我能夠助你一臂之力的，唯獨是在預計一些事物上，而計策方面……我相信憑藉您天生的智慧是沒有可能失敗的。最後請一定要記住，修若纖、聖維絲花，將會在無形中貫穿到結局，只是我無法佔卜或是分析出她究竟起著怎麼樣的作用。還有太多的未知，皇甫少爺，聖維絲王國集團、皇甫家族的地位，這一切就掌握在你的手中。」
「我知道了。」
「那麼我就現離開了。」
「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