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4章 此生,唯你
蕭子恆目光灼灼,道,「意思差不多,笑笑想指教我什麼?」
兩人之間隔著並不怎麼寬敞的書案,蕭子恆只需微微彎身就能靠近,盯著她如花似玉般光潔的小臉,喘息近在咫尺。
田笑笑一直都知道,這個男人痞痞的樣子有毒,目光躲閃,說,「還能指教什麼,我是女孩子,多讓著我唄。」
蕭子恆眉眼帶笑,呼吸輕柔的吹撒在對面小姑娘的臉上,「當然沒問題,我可以讓你多親我幾下,我沒意見。」
田笑笑咬牙,杏眸怒瞪,吐氣如蘭,「蕭子恆!」
尾音被拖長,像是無奈,又像是在撒嬌。
總算在她的聲音里聽到了波瀾,蕭子恆嘻嘻笑著,而後又一本正經的應答,「我在!」
「你可以滾回你房間睡覺了!」
「好,帶著你一起滾。」
說完,大手牽著她的小手,大步走出書房。
田笑笑愣愣的還沒反應過來,便已經被蕭子恆拽著到了院子,她扭頭,試圖掙扎一下,「燈還沒……」
只不過,話還沒說完,一陣風吹過,書房內哪還有什麼亮著的油燈?
妖風助陣?
田笑笑趕忙擺了擺腦袋,想什麼呢?
他不是魔尊,定是內力背的鍋。
「睡吧!」
蕭子恆扯過被子,蓋在兩人身上,閉眼。
「……?」合衣而躺?
緊張感一下子變成疑惑,掛在田笑笑那張精緻的俏臉上。
「還睜著眼?還不困嗎?」
回來就已經很晚,她改了文案還畫了畫像,此刻,已夜深。
田笑笑扭過頭,這一眼不看還好,一看,就有些挪不開眼,他的側臉輪廓實在太美,菱角分明,平時如杏仁般的桃花眼此刻正閉著,失去了靈動的眼神,卻又能清晰的看清那濃密纖長的睫毛正安靜的覆蓋在粗壯的眉毛下面。
「困!」她回了一個字,強迫自己收回目光,學著他的樣子端正的躺著,閉眼。
可心裡卻在想,今天的蕭子恆比她還不正常。
也有可能是見慣了耍潑賴皮的蕭子恆,他這般規矩老實,反倒讓田笑笑感到絲絲不安。
蕭子恆手一揮,熄滅油燈,輕聲開口,「睡吧,熬夜對女孩子皮膚不好!」
這是她的話,被他柔情道出,透著醉人的絲絲暖意。
原來,不止旁人撿她的話說,蕭子恆也會,而且,說的賊好聽。
「好!」
又是費腦的一天,也的確是累了,田笑笑應答片刻,便傳來輕柔的呼吸聲,蕭子恆睜開眼睛,如鷹一般銳利的眸子望著漆黑的屋頂。
他微微偏頭,黑暗中輕輕的抬手替旁邊的小丫頭壓了壓被角,直到確定她已睡沉,才起身出了房間,去了剛剛的書房。
那張畫,他總覺得沒那麼簡單。
……
睫毛顫動,要醒不醒之際,田笑笑伸了個懶腰,感受到被子外面涼涼的空氣,忙把被子一扯,將腦袋蓋住,捲縮著身子在裡面拱了拱。
一動,就碰到了什麼東西,讓她渾身僵住。
咦,有人?
誰在她床上?
出腳之前,她突然憶起昨天的種種,是……
「蕭子恆?」
「我在!」
蕭子恆如沐春風般的嗓音,當真比桂花釀還要甜上幾分,在清晨格外的醉人。
「還不起床?」
倒不是她不排斥跟他一起同床共枕,而是,這廝總是耍賴皮賴在自己床上,所幸也沒對自己做什麼出格的事情,田笑笑便由著他了,沒成想,現在竟然已經成了習慣。
蕭子恆從未想過有一天他會貪念被子里的溫度,直到今天,他才發現,原來他不是天生不畏寒,也不是習慣了孤獨寂寞,而是,他喜歡這種醒來后,身邊有個軟軟的熱乎乎的人。
「等你!」
縱使心中有再多的情感波動,他也隻字未提,埋藏在心中,等著發酵,等著酒香醉人,沉浸其中,直到無法自拔,他也會甘之如飴。
其實,如若不是被田笑笑逼急,按照他的性格,一般不會羅里吧嗦。
尤其對外人,能用眼神和行動解決,絕對不會開啟他那妖艷的紅唇。
田笑笑躲在被子里,瓮聲瓮氣的問,「等我幹嘛,給你更衣嗎?想得倒美!」
最後那句不屑像是嘟嘴說出來,讓蕭子恆特別想看看她此刻的表情,手已經抬起想拉開她的被角,但最後又忍住了,嘆聲道,「美的東西或者人,如果連想都不能想,如何能成真?」
田笑笑主動掀開被子一角,露出大半個腦袋,咯咯輕笑,「那我可得採訪採訪你,請問你所想的想了,美夢成真了嗎?」
那笑聲短促而又輕快,如圓盤鼓點敲擊在蕭子恆的心房,讓他心跳漏了好幾拍。
他立刻側身,單手撐著腦袋,另一隻手不忘將剛剛掀開的細縫按了按,半眯著眼睛,似笑非笑的回答,「我覺得近了一步,美夢成真,指日可待。」
田笑笑知曉他說的什麼,翹起小嘴,心裡樂呵道,看把你能的,要不是昨晚自己想通,你這輩子也別想老娘心甘情願的讓你上床。
「笑笑笑什麼,難道不是嗎?」
她跟他說了他們之間感情不溫不火的緣由,不正是想跟他敞開心扉,關係更進一步嗎?
田笑笑沒有否認,也不想好不容易打開的心門又被自己鎖上,躺著點了好幾下腦袋,「是是是,起床吧,我的大少爺!」
好歹是在香居堂,又不是在蕭家,這麼光明正大的懶床真的好嗎?
要是被小丫瞧見,怕是又要跟自己扮鬼臉,說自己『羞羞羞』。
她可不想為此背起不務正業的名聲。
蕭子恆看著她,半響沒回話,許久許久才出聲,「笑笑!」
那聲音像是從遙遠的邊際傳來,夢幻的不似本人。
田笑笑不明所以,扭頭,與他朝華般醉人的視線相撞,怔怔的問,「怎麼了?」
蕭子恆抬手,目光如水,替她理了理額前碎發,露出光潔粉嫩的臉龐,顫聲如刷,道,「還有你,我還有你,真好!」
田笑笑止住笑,用柔柔的脆脆的聲音低聲問,「你想青姨了嗎?」
除了孟婆,青姨是蕭子恆在這個世上唯一的親人。
現在,竟多了一個她么?
田笑笑不知該歡喜,還是該憂愁。
蕭子恆盯著她,眸子里有薄薄的霧氣,沒說話。
田笑笑善解人意的說,「想青姨了就說出來,沒人會笑話你。」
那是他的娘親,生他養他的人,他想她,天經地義。
「我知道。」蕭子恆應了一句,動了動身子,然後自然而然的將田笑笑拉進懷裡。
額……
田笑笑不知所措,想推開又不忍心,只能僵著身子任由他抱著。
兩人穿了衣服,又隔著被子,應該……應該無妨。
這般一想,田笑笑便覺得情有可原,身子放鬆了許多。
只是,即便身子放鬆,兩人灼熱的呼吸也讓溫度聚升,田笑笑幾乎一瞬間,白皙的小臉變成了粉紅。
蕭子恆抱著她,只感受到那輕顫的身子和嬌柔溫暖的身子,卻無法直視田笑笑此刻嬌媚的容顏。
那雪顏玉潤,秀眉薄唇,在寬闊的臂彎之中,含羞帶怯,顧盼生輝,萬物在她的面前皆失了顏色,唯有那雙眸子,如燦爛星河,璀璨奪目,耀眼至極,如若一看,定會陷進無邊深潭,怕是想拔也拔不出來。
蕭子恆一開始沉浸在悲傷之中,可當軟香入懷,滿腦子都被各種纏綿悱惻之意籠罩,濃烈又粘稠,甩不開,掙不脫,溢滿眼耳口鼻,無處可逃,亦不想逃。
田笑笑不想任由這種炙熱的情愫在兩人身上蔓延,便開口打破了沉悶,「蕭子恆,外面是不是出太陽了?」
那聲音實在太酥骨,蕭子恆只感覺心跳又加快了幾分,緊繃的身體如拉滿的弓弦,再不放開,受傷的只會是自己。
費了好大力氣,蕭子恆才將懷中之人推開,翻身下床,嗓音沙啞道,「應該是,我出去看看!」
話落,理了理衣袖、髮髻,轉身大步朝外走去。
田笑笑望著他落荒而逃的背影,笑的歡快。
剛剛,他是動情了吧!
拉起他剛剛蓋過的被褥,一股薄荷清香飄進她的小鼻子,真好聞。
……
「陳小哥,你去花圃嗎?」田笑笑出門前,對還在看計劃書的陳銳詢問。
陳銳看的入神,連頭也沒抬,「不了,你去吧!」
田笑笑朝蕭子恆瞥了一眼,頗為不情不願的哦了一聲,然後跟著他走出作坊。
蕭子恆勾唇一笑,問道,「怎的,不願意跟我單獨出門,怕我吃了你?」
他的聲音不大不小,恰好足夠後面的田笑笑聽見。
「誰怕了?」
只一句,田笑笑就發現自己著了他的道。
「你不要臉!」
「我怎麼不要臉了?我問你是不是怕我吃了你,你說你不怕,這話有什麼毛病嗎?」
田笑笑咬牙,紅著臉跺腳追上他,氣呼呼的反駁,「什麼吃不吃,我又不是東……」
得,自己傻了。
蕭子恆心情好,只是想逗逗她,可沒打算把她惹生氣,所以立刻轉變態度,說,「我不是東西,我胡言亂語,笑笑別跟我計較。我還是第一次來花圃,咱們賞花,看景,可好?」
嗓音如此溫柔,試問誰能拒絕?
反正田笑笑是做不到,「只要你不跟我鬥嘴,我覺得一切都好。」
伶牙俐齒的報應就是,遇到一個喜歡的人,突然變的不會說話,這就很尷尬。
「好,不鬥嘴!」蕭子恆滿口答應,大手順勢牽住她的小手,並排往花圃走去。
「這一片全是花,是不是奼紫嫣紅,差點閃瞎了你的眼?」
蕭子恆點頭,又搖頭,最後目光停留在她的身上,「千嬌百媚,不及你一顰一笑。」
田笑笑聞言,噗的一下笑出聲,「蕭子恆,這麼俗的情話,你也好意思說出口?」
蕭子恆盯著她,正色道,「俗嗎,我心底就是這般想的。」
好吧,田笑笑屏住呼吸,輕咳兩聲,眼波如水,似笑非笑的凝望著他,道,「俊逸脫凡,勝過你一言一行。」
蕭子恆幾乎一下子就反應過來,「好啊,笑笑,你總算說真心話了,原來,你就是看中了我的外貌。」
田笑笑放開他的手,跑出去好遠才回答,「不然呢?」
「膚淺。」
「你崇高雅正,你去喜歡一個滿臉麻子或者身寬體胖之人唄。」
田笑笑一邊說話,一邊穿梭在漫天的花叢之中,想瞧瞧看有沒有百花精靈。
蕭子恆被她笑顏身姿所惑,眼裡那還裝得下花花草草碧波藍雲,唯有那一抹倩影,千遍萬遍凝視,也不覺得膩。
「此生,唯你!」
淡淡的嘆息,順著醉人的花香飄向田笑笑,讓她回頭一含笑,大聲道,「蕭子恆,這句比剛剛那句情話好聽千萬倍。」
一生一世,一人足矣,貧窮是你,美醜是你,都是你,這才是她嚮往的愛情。
蕭子恆粲然一笑,跟上她的腳步,道,「好聽,以後我便多說點!」
田笑笑忙擺手,「別,偶爾一次,歡喜,多了,也就俗氣。」
她自認不是那種整日把情啊愛啊掛在嘴邊之人,所以,她希望他也是。
蕭子恆點點頭,回答,「聽你的!」
這些花兒在靈泉水的幫助下,熬過了凍人的冬季,紛紛踩著春天的腳步開的奼紫嫣紅,喜人的緊。
田笑笑打算把花圃轉完,順帶澆點靈泉水助力,到時候採摘的第二批花正好可以用來做護膚品。正躲在邊角偷偷澆灌靈泉水,突然腦中冒出一句熟悉的機械聲。
【叮咚,恭喜花王獲得鬱金香花精靈!】
好傢夥,自己已經獲得三種花精靈了嗎?
田笑笑抬頭,滿臉的欣喜,隨後,又耷茸著腦袋。
三種花精靈產生的狀況都不同,第一種是玫瑰,可以理解為贈人玫瑰,手有餘香,所以花精靈出現。
第二種是桔梗花,毫無規律可言。第三種,鬱金香,她記得鬱金香的話語是愛的表白,難道,是因為自己跟蕭子恆表白心意,所以才收集到它?
田笑笑站在花叢中,想的出神,蕭子恆卻在不遠處看的迷了眼,深怕這一看又拔不出眼,趕忙轉移了話題,詢問道,「笑笑,我很好奇,你是怎麼想到種花的?」
這麼多花,萬一賣不出去,損失豈不是很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