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生命的價值

再這樣的思路下，我再次前往公主府上

「公主殿下可在府上？」

我向門口的侍衛詢問道，而他們給我的回答卻有些讓我意外。

「殿下不在，剛出去了，不過殿下似乎知道蘇大人會來，讓小人轉告大人，殿下會在您知道的地方等您。」

我知道的地方？我不覺得有什麼地方是我知道的，而且還可以堂而皇之地談論政變的地方，所以，如果有一個可以這麼做的地方，那就只有靜宜雅苑了，反正我是真的不大樂意去那個地方，畢竟那裏實在是不怎麼想去。

就算萬般地不願意，但是我還是不得不前往那裏，所以我只能快速地回到家，騎了匹馬再趕到那裏去。

「蘇大人，公主殿下已經在花園內等您很久了。」

我剛剛趕到那裏，侍女就在門口等着我了，果然和我所想的一樣，侍女來到我身邊為我牽馬，我則下馬後快步走進大門，穿過迴廊和妹妹的房間門前，來到後院，然後就在亭子裏看到了公主殿下。

「荊天玥，你這身紅色便服很漂亮。」

我壯了壯膽子，直呼她的名字，因為看到她的衣服的一瞬間我就明白了，妹妹之所以可以這麼自然地稱呼她的名字，一定是因為她們很早就已經謀劃了這樣的計劃，所以妹妹才敢這麼自然地直呼其名，而荊天玥也毫不介意。

「看來你都已經明白了。」

「你們是從什麼時候開始聯繫的？」

「從開店之後啊，這不是很正常嘛。」

荊天玥對我的提問並不在意，而是自顧自地喝着茶，然後抬手一揮示意周圍的侍女僕從全部離開這裏。不過想來也是，這畢竟不是好事情，所以知道的人越來越少才是上策。

「怎麼樣，你考慮得如何了，如果假如我這裏一側只需要好好聽話得話，就能將事情結束了。」

「關於這個我必須拒絕你，公主殿下現在的做派讓我覺得您沒有任何準備。」

「要的就是你們這麼理解才對。」

荊天玥對我的回答也早就有所預料了，所以沒有任何感情表達。

「公主殿下，您找我嗎？」

一個意外的尖綿之音傳來，我轉頭看去，之間那人身着朱紅錦緞，一隻扎雀刺繡立然於緞面之上，毫無疑問對方是宮中內官要員。但我卻並未見過這等人物。

「邱公公，別來無恙啊。」

荊天玥並沒有看那人一眼，只是一手用蓋子輕瀝著茶葉，慢慢品著。

「謝公主殿下掛懷，臣一切安好，殿下所託之事也以近乎完成。」

「近乎？邱公公，我最近心情不好，如果您想要還鄉，還請換個時間。」

雖然語氣沒有什麼變化，但是我已經察覺到了其中的不祥之意，而這個內官也馬上意識到自己的辦事不利，立刻下跪求饒。

「臣知錯，求殿下原諒。」

「下跪也不應該跪我，而應該是跪聖上不是嗎？」

荊天玥的語氣依舊十分平靜，給自己倒了杯茶后，又給對面空着的杯子裏多倒了一杯。

「蘇卿，來坐。」

荊天玥指著對面的位子，要我坐下。在這個場景里，我當然不是能夠隨意反抗的情況。只得按照荊天玥說的坐在她的對面。一般來說這種與公主同席而坐的狀況對於我這種五品官來說已是莫大的榮譽了，可我現在根本高興不起來。

我看着桌上放着的來自妹妹店裏的點心，就那樣放在那裏，除了一口酥外，其他的幾乎一點都沒有動過。

「公公勞苦，還是先去休息吧。」

「謝公主體諒。」

我看着邱公公慌慌張張地退後幾步，轉身快步離開。

「公公莫急，慢些走。」

荊天玥還如同戲弄一般地繼續補充，不過在我看來，她這點和妹妹一模一樣，就是單純地性子惡劣了些。

「蘇卿，來談談我們的事情吧。」

「我想不出和你有什麼好說的，再說就算我說什麼也弄不好早就在你們倆的籌謀之中了」

我雖然我十分不願意承認，但是我家的妹妹的籌劃能力的確在我之上，什麼計劃都像是她早就盤算好了的，什麼道具都如同她早就準備好了的那樣。看着這樣的妹妹，我只能感嘆自身的無力。

「哪有，畢竟有些事需要你點頭才行，你也知道嬋瑛對你和其他幾個兄弟不同。她都能割愛，你看你同不同意了。」

什麼事情要到這個地步，妹妹會割愛？這句話對我說，或者說以我為對象本身就很不合理。反正我現在就是有種不好的預感，不知道她要我做什麼。

「臣願意全憑公主殿下定奪。」

「是嘛？那太好了，那你回去明天和皇帝哥哥上奏說你要娶我吧」

「臣……，什麼？」

太危險了，我差點順勢就答應下來了，公主殿下在說什麼有的沒的，我都有些一愣，是我聽錯了嗎？

「哈哈哈哈，就是這個反應，難怪呢，嬋瑛說我絕對會對你這個表情感興趣的，一點沒錯」

「公主殿下，請不要戲弄臣了」

就是嘛，對於這樣的公主我是真的伺候不來，何況這樣喜歡捉弄人的，勾人心魄的存在，我已經有一個了，我沒有那種精力和自信說能應付兩個。

「怎麼，不願意？這可是最簡單的道路啊，如果嬋瑛是皇親國戚的話，從牢裏獲救可是輕而易舉的，我也覺得皇帝哥哥也會很寬容地釋放她的」

「我做不到。公主殿下如果是要找我說這個，那恕我告退。」

我拿起畫卷準備離開，畢竟要救人脫獄這種事情必須抓緊時間，與其拜託這樣讓人覺得不靠譜的公主，還是拜託我的頂頭上司會更加靠譜一些。

「這樣挺好的，順便告訴你一下吧，如果你要去拜託王大人可沒有用哦，他是我的人，沒有我罩着他可不敢做這種無法無天的事情。」

「公主殿下……」

我看向荊天玥，她一手撐著頭，用杯蓋撥動着茶碗中的茶葉，那種幼稚的樣子真的不像是能說出那種話的人，可是，我又能怎麼辦，這種不可思議的事情現在就發生在我的面前。

「我看不透你。」

「要看透幹什麼？和你妹妹玩的開心的，和你聊得老謀深算的，都是我，凡事是不可以一概而論的，不是嗎？」

我略帶着疑惑看着公主，然後坐了回來。一想到公主說的「這是……」我就覺得她可能早就準備了其他解決的道路。

「其他的道路是什麼？」

「你願不願意為了救出妹妹殺了一個無辜的人」

「愚蠢的問題」

親人和陌生人怎麼可能是能夠放在同一天平上衡量的事物，我相信無論是誰，在任何時候都會做出對自己最有利的選擇

「要處理掉誰？應該是大內官吧。」

「聰明，現在你可以去找你的上司了，他會告訴你怎麼做的」

荊天玥說着用拿起杯蓋的手指向我，同時帶起的茶水濺在我的臉上

「生命的價值是無價的，但我們卻因為各自的立場可以給它定價，這件事本身沒有對錯，我們只是為了滿足自己的需要。」

「這不像公主殿下的話」

「是嬋瑛的話，只是我也十分認同而已」

我沉默了，我知道了怎麼解決，我也知道公主這麼做是因為大內官並不在她的掌控內，除掉他，就可以把自己的人換上去了。至於我，只是為了救一名闖禍的家人，我也沒有錯。是的，我沒錯，我只是被公主「利用」了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