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禍水東引向地煞

第18章 禍水東引向地煞

【二蛋終拜師,密林攔路人】

天香小閣。

花解語看著眼前的羊皮紙,輕輕的品了口茶,思索著黃剛說過的話。

「公子,這真的是那什麼『入化』的丹方?可以直接讓人成就絕頂?甚至可以讓人脫胎換骨有機會到達化境?」

李三看著面前的羊皮紙,有些驚疑不定的問了三個問題。

「根據云玄所說,再加上黃剛提供的信息,這應該確是丹方無疑,我們之前可能預料錯了,這黃剛,並非一無所知。」

花解語雙目微微眯起,旋即道:

「你一會找個時間,找個借口把丹方還給他,他如果願意,就把他邀請來煙雨樓,我得跟他談談。」

李三有些不解,問道:

「公子,今天不是把他打發了嗎?況且這如果是真的的話,那就更不能給他了。」

花解語少見的苦笑了一下,嘆道:

「留在我們手裡,你我能研究明白么,況且不還給他的話,可就要引起我們這位雲大公子的反感了,得不償失。」

「我的風格你還不明白么,我從來需要的都不是一個物件,我需要的,是有用的人。所以......」

花解語瞟了一眼李三,沒有繼續說下去。

「明白,公子放心,我會把他連人帶方子一起忽悠過來。」

花解語伸了個懶腰,旋即又喝了口茶,一手輕輕摩挲著茶盅的精緻花紋。

「條件么,小元丹每個月三顆,最多不超過五顆,其它的,你看著開就行了。」

「公子,這都快達到供奉的待遇了,會不會太高了,依我看,每月一顆就足夠他樂呵半天了,畢竟他一個江湖散人,即便他身後有著聞香雨榭,那也不過是一群江湖散人罷了。」

李三有些不以為意的說道。

「不不不,你錯了,如果沒有今天這件事還好說,現在,他可是一個香餑餑,奇貨可居,哪個勢力不想得到他的這張丹方呢。」

李三聞言頓時贊同的點了點頭。

「你這陣子探索各家密室,可有發現。」

「關於這羊皮紙的線索沒查到一星半點,倒是讓我查到了一件其他的事。」

「哦?」

花解語略為好奇的看向了李三。

「我在無意中看到了地閣的馮四海,便一路跟蹤,發現他鬼鬼祟祟的進了城主府,後面沒敢跟進去。」

「地煞榜排名第十的馮四海?」

「不錯,城主府我沒敢跟進去,我在外面等了一個多時辰,才再次看到他出現,接著一路跟蹤,便看見他和燕十三一起去了問心典當行,再沒出來過。」

花解語聞言眉頭頓時皺了起來。

「而且,我在典當行里發現了一條更有意思的線索,掌柜的似乎和一個叫周懷仁的書生走得很近。我去調查了這個書生的背景,發現此人是一年前從上京城而來,身份神秘。」

李三雙眼放光,接著緩緩道:

「公子,你說這個周懷仁,是不是有可能是幕後黑手呢?」

花解語面布寒霜,眼中少有的露出了森寒殺機。

「上京城么。」

「此事暫且保密,先不用打草驚蛇,你處理完黃剛的事情,就去監視問心典當行,一有風吹草動,速報我之。」

李三點頭稱是。

「對了,若有機會......順便查查雲玄的來歷,雖然我信任他,但是他一旦是個變數,那我們必然滿盤皆輸。」

......

樓台添燭火,天已入黃昏。

下午從樓閣返回后,雲玄先帶著憐香兒去了趟前樓二層,看見兩個呼呼大睡的人眉頭微微一皺,旋即吩咐人將他們一一抬回了幽竹小樓。

接著便將二式招法分別詳細的講與醜奴兒,待得到了吃晚飯的時間,二嘎子與王二蛋才悠悠醒轉。

一覺醒來,王二蛋只覺得頭腦昏沉,又摸了摸到現在依然發脹的肚子,知足的笑了笑,這麼多年,倒是頭一次吃的這麼飽。

又撇頭看了看一旁正揉眼睛的二嘎子,眼神中流露出一絲複雜,倒是沒想到,有一天自己會沾了他的光。

這光,還得繼續沾啊。

「大哥,你醒了?」

二嘎子轉頭,看向正一臉諂媚的看著自己的王二蛋突然嚇了一跳。

「你你你,你怎麼跑我房間來了?」

只見王二蛋一臉痛心疾首的看著自己,旋即又是跪倒在地,口中連連悲呼:

「大哥啊,咱們可不能說話不算話呀,你在酒桌上都已經答應做我大哥了,你還說你要照顧我一輩子,你還說你永遠是我的兄弟。」

「男子漢大丈夫,說話可不能不算吶,再怎麼說我都和你一張床上睡過了,你要是想吃乾淨了就抹嘴走人,你良心過得去嗎?」

「我......我沒說過。」

二嘎子面目漲紅,連忙從床上蹦了下來,躲到了一邊。

「你,你難道真的想食言嗎,我本以為我們都是說話一言九鼎的人,沒想到你竟然是這樣的人,罷罷罷,全算我它娘瞎眼看錯了人,我走便是。」

王二蛋起身拍了拍衣服,作出轉身就走的架勢。

「等等。」

二嘎子連忙攔住了他,揉了揉腦袋,只感覺一陣脹痛,而後用驚疑的語氣問道:

「我真的說過那些話?可我怎麼一點印象都沒有啊?」

王二蛋很是確定的點了點頭,肯定道:

「你當然說了,我拿這個騙你做甚,當時香兒姑娘也在場呢,不信你一問便知。而且不止如此,你還說你要把我也介紹給你師父,讓他把我收為弟子呢。」

「啊~?我真的說了?!」

二嘎子一隻腳蹦起來多高,臉上一片灰白之色,口中更是連連叫苦。

「對,你說了,你不僅說了,你還信誓旦旦的說一定會讓師父收了我,你說你師父對你一向言聽計從。你還說過你與他有救命之恩呢……」

二嘎子內心一陣糾結,卻是不知道要怎麼交代才好,是不是真的要帶他去見師父呢?如果不承認的話,那我豈不是成了酒後無德之人?

「你們兩個,出來吃飯吧。」

這時,雲玄的聲音傳了過來。

二人出得屋門,此時正值黃昏,雖是黃昏時刻,但因為天陰,天色倒顯得更為昏暗。

只見四周高架上已經升起燈火,庭中有一木桌,桌子上正擺了一桌子吃食,其上配有五副碗筷。

一頭白髮的雲玄此刻正側對著他們,憐香兒與醜奴兒分做兩旁,正一瞬不瞬的看著他們。

憐香兒起初是死活不願坐下一起吃飯的,後來在雲玄的一句「香兒,坐下一起。」后就放棄了掙扎,乖乖的坐在一旁。

此刻看著唯唯諾諾的兩人頓時又是一陣掩口輕笑,又復偷眼看了看雲玄,見他面無表情又連忙忍住。

只是那彎起的月牙眼卻是如何掩飾不住她的笑意。

二嘎子硬著頭皮喊了句:「師父」。

王二蛋則有些好奇的打量著眼前的雲玄,旋即又連忙低下頭。

「你想拜吾為師?」

雲玄平靜的聲音傳了過來。

王二蛋心中一驚,不知道雲玄是如何得知的,當即連忙點頭。

「我想跟你學本事,然後去保護我想保護的人。」

王二蛋目光堅定,旋即跪倒在地。

「請師父收我為徒!」

雲玄看了看跪倒的王二蛋,淡然一笑。

「我從不輕易收弟子,葉雲與葉靈也不過是記名弟子罷了,你要拜我為師,即便我答應了,你當知道,也只是記名弟子。」

王二蛋連忙磕頭,口中連稱拜年的話,諸如即使是記名弟子也是前世修來的福分一類。

雲玄見此,出言制止了王二蛋的動作。

「你先起來,我且問你三個問題,你若能回答滿意,我便收了你這弟子又如何。」

「第一個問題,為何要習武?」

王二蛋愣了一下,如果不是黑衣人要求,自己怎麼會來這裡與二嘎子一頓稱兄道弟,來此之前所有的作為都是為了拜師,可卻沒仔細想過拜師以後的事。

如果拜師成功了,可不就得習武嗎,習得好武功,就可以保護落鳳村,就可以出人頭地,就可以不必再看人臉色形事,就可以在江湖上揚名立萬。

「我想習武,是為了我心中不平。」

雲玄點了點頭,示意他繼續說下去。

「這世道,有太多的不平,想要活得好,我只能習武,習得一身本事,可以自保,也能保護身邊的人,但有身邊不平事,我自肝膽向崑崙。」

「第二個問題,為何要找我?」

王二蛋又是一愣,面色微微漲紅,自己為什麼別人不找單找他呢?還它娘不是黑衣人的要求么,可這也根本不能說呀,一旦說了,自己還拜個鬼的師。

頓時一陣抓耳撓腮,半晌之後忽然眼珠一轉說道:

「其實早就想找個師父習武了,奈何身份貧賤,哪個名家高手能看得上呢?我是見葉雲拜在了您的門下,知您菩薩心腸,所以才想來試一試。」

雲玄微微一笑,眼神淡漠中透露出一絲銳利。

「第三個問題,你受何人指使?」

「啊~?」

「沒......沒人指使我啊。」

王二蛋神色大變,當即再次跪倒,口中連連道:

「我是真心想要拜您為師的,絕對無人指使,請您明察。」

「我發誓,所言若有不實,願受天打雷劈,不得好死。」

「.......」

雲玄淡淡的笑了,眼中露出了一絲戲虐,略顯慵懶的聲音緩緩傳了出來。

「看來,你是真的想要遭天打雷劈呀。」

「轟!」

話音剛落,陰雲籠罩的夜空驟然間響起一聲驚雷,緊接著一道電光急轉而下,在王二蛋腳畔劈出了一個冒著縷縷青煙的大洞。

「啊~!」

王二蛋嚇的跌倒在地,臉色一片慘然。

「想做我的弟子,第一件事,就是得聽話,我給你機會說實話,就是給你一個當我弟子的機會,你要是覺得我那麼好糊弄,沒準老天下一次劈的,就是你的腦袋了。」

雲玄的聲音平靜中又帶著幾分慵懶,卻將在場的人渾身嚇的冷汗直流。

操控天雷!

這是什麼手段!

區別於王二蛋,其餘幾人皆是震驚的看著雲玄,欽佩、崇拜、敬畏等等情緒不一而足。更是為自己能在雲玄身邊而感到一陣慶幸。

王二蛋哆哆嗦嗦,神情驚恐,過了良久才緩緩呼了口氣,這才再次跪倒,口中哆哆嗦嗦。

「仙......仙家在上,我不是有意要欺瞞,而是事關落鳳村上上下下十幾口的性命,我不得不為啊。」

雲玄復又一笑,頓時,滿庭的壓抑一掃而空,仿若春風化雨,其餘眾人皆是悄悄出了一口氣。

「有什麼為難之處,你儘管直說,若當了我的弟子,你的事,自然也就是我的事了,明白了么。」

王二蛋聽聞此言如蒙大赦,連連磕頭,口中卻是猶豫道:

「這件事,事關重大,我只能和您一個人說。」

雲玄皺了皺眉,看向兩旁的二人。

「香兒,葉靈,你們帶上葉雲暫且迴避一下,稍後再過來。」

兩人依言退至一旁,帶著二嘎子返回樓中,隱約看見王二蛋又上前湊近雲玄幾步,嘀嘀咕咕的在雲玄近前說了幾句,最後還露出一副苦大仇深的樣子。

少頃之後,便見雲玄對著自己幾人招手,便再次坐了過去。

「你既為吾記名弟子,以後便叫王雲吧。」

王二蛋連忙跪地相謝,連連磕頭。

雲玄點點頭,復又看向三人。

「從今以後,你們不管對誰,都要以正名示之,名正則言順,務必謹記。」

看到三人點頭,雲玄再次看向另外二人。

「今後,王雲便是你們的師弟了,你們之間,需和睦相處。另外我會傳他一式游龍。你們記住,我之招法,必須日練不綴方能求得大成。若無刻苦之心,不如提前作罷,免受許多磨難。」

雲玄平和的聲音傳出,幾人紛紛點頭稱是,王二蛋更是連連磕頭不止。

只聽雲玄再次說道:

「索性與你們說句實話,我這一門,名為上清,挑選弟子,首重人格,次重天賦,而後經歷十年磨礪,十年雕琢,才能定為正式弟子,在此之前,皆算半個,也就是記名弟子。」

「倘若日後你等為魔為邪,我必親手誅之。」

「弟子謹記!」

「是,師父!」

「......」

醜奴兒,二嘎子和王二蛋紛紛跪倒,口中稱是。

雲玄不再講述其它,只是從口中輕飄飄道了兩個字:

「坐下,吃飯。」

......

從今天起,雲玄的三名記名弟子全部聚齊,並且每個人都有了師父賜的新名字,他們日後的生活也由此開啟了一番新的天地。

......

密林。

黃剛從煙雨樓一路行走,路上一直在盤算著花解語的話。卻是想來想去也沒想個明白,總覺得此事極有可能是花解語在欺騙自己,正思索間,已行至一片密林,再向前方走一段路,便到了自己常住的聞香雨榭。

「黃大俠請留步。」

一道聲音響起,接著,黃剛便看見了一道瘦小的身影擋住了去路。

「李三!是你!」

黃剛怒喝一聲,手中大環刀當即就提了起來,一指李三,大有一言不合,舉刀便戰的架勢。

「誒誒誒,你這個黃老兒,不要那麼大火氣嘛。」

李三尖銳的聲音透露出一絲無奈,只見他一撥楞腦袋,雙手抱胸,踱著小步緩緩行至黃剛面前,斯文斯理道:

「你難道不想知道你那張羊皮紙的下落了嗎?」

「你?!我怎麼知道被你藏在哪了,識相的話趕緊交出來!」

黃剛雙目瞪圓,怒氣滔天。

「我呸~!我說你這個人,怎麼就這麼死心眼呢。早在破廟我都給你了,我又看不懂,留你那破玩意做什麼?肯定是你途中又被人給掉包了尚不自覺!你這是中了人家的奸計,擺明了是要引起你聞香雨榭和我煙雨樓的矛盾,這你都看不出來嗎?」

「他......我這個......」

黃剛一時被說的啞口無言,面紅耳赤,旋即又喝問道:

「那你倒是說說,我的丹方在哪?」

李三聞言淡淡一笑,露出一嘴的黑牙根。

「很簡單,聽聞今天下午的事情后,我便將近日來與煙雨樓有過恩怨的勢力都查了一遍,索幸皇天不負有心人......」

黃剛頓時注目凝神,盯著李三。

「一番查探之下,最終我在地閣的人身上發現了貓膩,地閣的馮四海與燕十三最近幾日頻頻進出城主府,眾所周知,城主府與地閣素無瓜葛,你說,他們二人最近為何會這麼反常呢?」

「據說城主府里的那位『天虛道人』可是一位浸淫丹道多年的高人,你說,他們兩人會不會去找他煉丹了呢?」

黃剛頓時一驚,旋即又是憤怒的一刀砍在樹上,整棵樹被攔腰斬斷,隨著一聲巨響,緩緩倒下。

「好一個地閣!」

黃剛轉身就走。

「誒,你往哪走?」

李三連忙攔住了一個勁往前走的黃剛。

「還能往哪走,當然去找他們兩個搞清楚。」

李三恨鐵不成鋼的罵道:

「你這黃老兒,能不能有點腦子,你這麼去,人家能承認?就算你去了,東西就在人家身上,不給你,你能搶得過人家十三煞嗎?額不對,死了一個呼延春,現在是十二煞。就算你能搶得過,可你知道地閣在哪嗎?」

「我......」

黃剛又是一頓啞口無言,最後氣道:

「這也不行,那也不行,那你說該怎麼辦?」

「我就說你別急嘛,這幾天此二人頻頻往返於城主府和問心典當鋪之間,我們可以在他們附近蹲點,等他們出來了,你去引開一人,我去找另一人動手即可,可別忘了我摘星聖手的本事,三尺之內,這臨安城,還沒有人能在我面前藏得住東西。」

李三捋了捋山羊鬍,慢條斯理的說道。

「好,就依你所言,我們這就出發!」

黃剛拉著李三一路向前走去。

「等等,等等,你急什麼,話還沒說完呢!」

李三氣的夠嗆,掙脫黃剛,整了整衣衫,這才說道:

「且不說你這次在我煙雨樓一番造謠生事,單單我幫你這件事,你就那麼心安理得嗎?你先去壞了煙雨樓的名聲,然後又中了地閣的奸計,現在讓我來幫你的話,是不是得給個說法呢?我的黃大俠客。」

「如果拿回丹方,煙雨樓的事情,我會當著武林豪傑的面當面澄清,並向花公子道歉,還有其他什麼條件,你說吧!」

黃剛並非愚蠢之輩,只是事關自己最重要的東西,所以才頻頻失了分寸。

李三淡淡一笑。

「很簡單,拿到丹方后,隨我去見我家公子一面即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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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劍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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