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圍魏救峻

姜懷璧負著手，目光悠遠飄向遠處，面上瞧著明明是十四五歲的少年郎，岑卻莫名看出來姜懷璧身上有一股逼人的氣勢。

「讓你師父去拜見峻侯，鼓動峻侯向東黎借兵，圍魏救峻。」

岑眸中一亮，見姜懷璧朝他頷首示意，行了禮后便匆匆離去了。

岑的師父是太史令，是那位斷定公子懷璧為天煞孤星的官員。姜懷璧小時候無人看管，自個兒一個人偷偷溜到摘星樓時，碰見了太史令，一番敘話試探后，二人因此結下情誼，成忘年之交。

姜懷璧轉身朝頻陽宮內走去，燭影浮在窗欞上，微風起時綽影多姿。

「若有貴人相助，公子命格或許可改。」

「求人不如求己。」

太史令望著滿天的繁星笑罷，再不言語。

殿內的地板上鋪了厚厚的羊毛氈，一直蔓延到了門口，太史令在門口脫了鞋襪，甫一踏入殿中，渾身便被溫暖裹挾，讓人不禁舒服的打了個激靈。

「臣太史令拜見大王。」

太史令向峻侯作一長揖，他低著頭遲遲未曾起身。

峻侯面前的矮几上擱了幾封已經拆開的信件，信紙彷彿被人用勁揉過又匆匆展開似的，上面的褶皺看起來有些雜亂無章。

「何事？」

太史令慢慢直起了身，微低著頭回話。「臣昨夜觀天象，發覺東方有微光起，與西峻相對，想必可解西峻此劫。」

峻侯靠在壁上，屈指叩桌細細思量。

「東，直指東黎。可，單憑東黎之勢……」

「大王可還記得黎公與孟侯曾聯姻？況且合昭的懷王，還欠您的人情。圍魏救峻之法，是如今的上策。」

「懷王那裡倒是有理由，孤與黎公平日里倒是並無什來往。」

「臣有主意，就是不知大王意下如何。」

峻侯聞言，抬頭望著太史令，本叩著桌面的指尖頓了頓。

「以公子為質，往東黎去。再奉財物美姬，且要尋一能言善道之士為使臣。」

峻侯的面色看起來不大好，一陣猶豫后，出聲詢問。

「你可有把握黎公一定會答應？」

「半百。」

宦者令在殿外訓斥寺人的聲音傳入殿中，四周的空氣彷彿在此刻凝結起來，燈火閃爍影影綽綽。

峻侯嘆了口氣，肩膀以肉眼所見的速度垮下去，太史令微微抬了眸子去瞧，發覺峻侯發間不知什麼時候又多了幾根白髮。

「這件事便交由卿去辦穩妥了。」

峻侯最終還是妥協了，他不能因為名聲和地位，便輕易葬送那些無辜百姓的性命。

「臣，領命。定不負大王所託。」

「去安排吧。」

夜鶯突如其來的鳴叫劃破了沉寂，太史令在殿門外穿好鞋襪，又和宦者令互相交換了個眼神，隨後便離去了。

「南魏出兵欲攻打西峻，此事寡人知曉。不過另寡人出乎意料的是，西峻竟去信於寡人，想說服寡人和孟侯聯合起來，圍魏救峻。子辛不如替寡人想想，該如何行事？這便也是為寡人分憂了。」

立在黎公身旁的老者，看起來精神矍鑠，莫名有一股道風仙骨的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