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85.誰是黃雀

敏捷超過前面的大貨車，的哥齜牙一笑，「兄弟，看你這模樣，好像也當過兵？」

「你的眼光可真毒，被你猜中！」小伙隨口奉承，眼睛緊盯住後視鏡中緊跟不舍的的士。

「放心，戰友！」男人吹起口哨，「分分鐘甩脫它，看我的！」

像條蛇一樣，瞅准空當，的哥把車身擠入兩車交界的縫隙，迫使後車減速，等穩穩插入車流，才開口調侃，「但凡的哥，沒有一個技術很差的，見縫插針是咱強項。」

前方又到一個十字路口，「兄弟，走哪邊？」

「能左拐嗎？發揮出你的強項，甩掉跟屁蟲，做得到嗎？」

「可以，小ks！」

等紅燈的間隙，後面的士又得空追上，「大哥，又被那車趕上！」手在褲兜中暗暗打開保險，子彈早已上膛，拔槍即可擊發。

紅燈還在閃爍，綠燈點亮的一瞬間，排在首位的的士在的哥一腳油門下，似離弦之箭疾速左拐，差點撞上對面的大貨車，仲謀嚇出一身冷汗，「哥們，不愧當過兵，霸道！」

趁前面無車，的士狂奔在暫時空蕩的馬路中，「大哥，如果前面有岔道，請拐進去，我還是先下車，免得給你添麻煩！」小伙心有餘悸，這位大叔開車讓人感到緊張，不要還沒甩脫後車，自己倒先出事。

「好！」兵大叔巴不得人快點下車，反正錢已經穩穩揣入兜內。

說話的時間，跟蹤的士又拉近間距，「老班長，這樣可不行，要拉開距離后才能拐入岔道？」

後面的士上伸出一顆小腦袋，探頭探腦向前張望。扭過頭，貼近後窗仔細辨別，看着似曾認識。大腦飛速運轉，電石火花的碰撞中，小伙認出此人，原來是廢棄廠房槍戰中的黑衣男，汗唰的從額頭冒出，心臟呯呯直跳，肯定來尋仇，有膽量。

摸摸褲兜，手機不在，出門忙中出亂，忘記帶上，沒關係，反正單挑咱也不怕，好小子，我等著，看看你究竟能玩出啥花樣？

的哥看在兩百元錢的份上，施展出乾坤大挪移，左右逢源，漸漸拉大兩車的間距，疾速變道，看準機會，將車拐入岔道大街中。

推車門，仲謀快步跳下，右手插入褲兜，跟蹤的的士還在車流中晃悠，回頭狠瞥一眼，人走入小巷。深壩市本不熟悉，走一步看一步，不時回頭張望，小伙高一腳低一腳快速穿行在陌生的窄狹巷弄內。

急速拐彎，黑郎拎起包包一躍而下，直奔小巷，奔跑的同時，拉開拉鏈，手伸入包包。仲謀早拐入另一個岔道，人加速狂奔，能逃脫最好，沒必要跟這青年發生再次衝突，自己在明處，青年在暗處，結的梁子越深越不利，一個龍少已經夠頭疼的，再增加個敵人，弄不好哪天就去閻王殿報到嘍？

巷弄中，人跡稀少，光禿禿的小街道，對於槍戰非常不利，躲避的地方都沒有，仲謀飛快穿出巷弄，拐入對街的一片大樹林，隱身在一棵大樹后，眼睛死死盯着左右的巷弄口，64的槍管直指前方。

如果萬一被發現，只能先發制人，青年也非善類，疏忽不得，唉，秋蟬姐，為救你而得罪的人可太多，這樣冤冤相報，遲早有一天自己會橫屍街頭！

左側，一顆小腦袋探出巷弄，向外偷偷觀望。見一切正常，手不離包包，青年快步出巷，站在街道中左右觀看，片刻后，人毅然向左前方走去。

仲謀將身體盡量收縮，槍管緊貼大樹，爭取不被察覺，隨青年的方位悄悄挪動身軀，槍管始終瞄準。主動權把握在自己手中，汗珠卻不受人的控制，不停往外滲出，邊擦拭小伙邊觀察。只要青年遠去，今晚咱先溜之大吉，有機會再去交手。

在前方三岔路口停下，黑郎懊惱不已，媽的，被這個混蛋耍了，今晚又白跑一趟，看來還把他驚動？靠！人默想少許，掉頭往回走，人生地不熟，謹慎為上，按原路返回住所。

隨意用餘光掃掃大樹林，黑郎提高警惕，手再次伸入包包，抓住雷明頓霰彈槍的槍柄。仲謀早退入樹林深處，槍口鎖定前面樹林的空地，青年疑疑惑惑走入樹林，眼神左右梭巡，隨着人慢慢往深處走，兩人的距離越來越近。

兄弟，可不要怪我，是你欺人太甚，哪條路不好走，非得自尋死路？槍口瞄準青年的持槍肩部，蹲在大樹下的仲謀呼吸漸漸加重。「唰」，一把扯下包包，「咔嚓」，黑郎將子彈快速推上膛。

「噗」，一顆64彈頭提前擊發，在空中劃出一道優美的直線，撲向青年的肩窩。距離太近，加上消音器作用，黑郎猝不及防，人渾身一震，短管霰彈槍的槍口下垂，「噗」又一顆子彈緊隨而至，準確擊中持槍的手腕，霰彈槍脫手而出，「撲通」，摔在泥地上。

「兄弟，我無意取你性命，千萬不要*人，大家各為其主，這次只是警告，如果你還糾纏不放，以後休怪我無情？」大聲警示完，仲謀疾速沿反方向跑出樹林，關好保險，揣入懷中，順山包下的小路，人飛快離開是非之地。

繞過山包，仲謀回到岔道大街，緊張觀望片刻，順來路飛奔。

「謀哥，謀哥······」尼桑車旁，李堯大聲呼喊，「快，上車！」

驚魂未定坐入副駕駛位置，喘著粗氣，「你······你怎麼跟來的？」

小心翼翼倒過車頭，尼桑急速起步，「你走後，總經理反覆追問，我們只好告知實情······」穿過十字路，盯緊前方，李堯語氣平緩，「總經理馬上派我趕往龍崗路，你上的士我正在掉頭，只好跟在後面，那個拎包包的青年好像一直在跟蹤你。」

「沒啥事！」仲謀不想讓部下擔心，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等回公司再跟表姐詳細解釋。

鮮血把衣服全部染紅，黑郎面無血色，頹然靠在樹旁，人大口喘氣。靜靜神，掙扎著以單手解開上衣，拔匕首將衣服裁成一條條，勉強支撐摸出備用子彈，大力摳出彈頭，用火藥簡單消毒，咬緊牙關綁住傷口。萬幸這樹林少有人跡，轉身找回包包，收好槍支，強忍劇痛，等待夜深人靜，以便脫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