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大傻大廚

「作風十分嚴謹工整！非常不錯，這是我看到這道菜然後入口之後的感覺，我想，電視機前的觀眾看過了整個過程之後，和我的想法也是一樣的，很想嘗一口，只可惜，你們吃不到，你們吃不到——饞不饞？你氣不氣？」早上起開看一期自己的節目，電視機里的三個評論家老活寶手舞足蹈，「好，言歸正傳，皮這一下我很開心，我可以告訴大家，這個菜的味道也和它的過程以及外形一樣工整，不油不膩、不咸不淡、炒的熱度和時間也剛剛好，看似挑不出毛病，但是給人一種少了一顆心的感覺，完全就是在走流程，沒有作為一個廚師的靈魂，不過考慮到嘉賓不幸的經歷，能夠複製出一個完整的流程，就是不錯的進步了！期待你的下次表現。」

顏冰炎關掉了電視，田姐發來的信息告訴她，大傻的人氣意外地高，比不上吳樂峰的零頭是肯定的，但是已經超出了預料了，當田潔問顏冰炎後面的策劃有什麼想法的時候，顏冰炎說，「既然這樣，那就做成專業的一點美食節目好了，我們去請那些酒店裡的專業廚師，做一道具有特色的美食，然後讓大傻學著點，代表了專業和新手的差距，再讓吃貨來點評，凡是到現場互動的觀眾，都有機會免費品嘗，你說怎麼樣？」

「怕不是要累死你家大傻。」田潔調侃了一句，意外的是，顏冰炎完全沒有覺得『你家大傻』的稱呼有什麼不妥。

「我倒是覺得他挺樂在其中的，放心吧，田姐，我對他可好了。」只要收視率上去了，廣告就有了，廣告有了，獎金就有了，有了獎金，才有可能讓大傻和自己過得更好一點，負擔兩個人的生活並沒有自己想象中的那麼累嘛，這個收入里，還能有大傻的一部分，「大傻，吃飯了，我們討論一下後面的節目吧。」

「不知道…」大傻不知道的事情有很多很多，他也不知道自己到底是指的哪一個『不知道』，反正聽到和節目有關的事情，就是不知道。

「我什麼都還沒有說呢，第一句話就是『不知道』嗎…」顏冰炎嘆了一口氣，自己竟然想著和大傻討論節目，「對了，大傻，你沒有忘記這些事情吧？」要是大傻還有間歇性失憶，那就麻煩了。

「我記得，從醫院開始的時間我都記得…」

「那我就放心了，你真的對我們黑莓台的節目沒什麼意見吧？你可是主要人物。」顏冰炎本來就是打算用大傻來代替大明星吳樂峰的，與其期待別人大明星和你的合作還能達到物美價廉的效果，不如自己造一個，這才能證明黑莓台強大的實力，吸引更多的新人。

當然，顏冰炎也沒有那麼高尚，一心為了黑莓台考慮，這只是她的工作，只是黑莓台的利益恰好和顏冰炎的利益有一致的地方，假如這一次的節目依然不成功，不死不活的收視率拿不到獎金的話，顏冰炎就要考慮換一個工作了。

「不知道什麼是…意見…」大傻只是按照顏冰炎的要求做事而已，並沒有覺得有什麼不對的地方，應該說他根本不知道有什麼地方是不對的。

「這句話充分地說明了雖然常識有所欠缺，但是你的腦子還是很清晰，並且邏輯性很強的，不管怎麼樣，這也是好事…」是啊，大傻的記憶對於過去只保留了抽象的印象，也就是說，他想要重新去理解很多事情，就和第一次來到黑莓台的自己一樣，戰戰兢兢的，看誰都是前輩，更不要說提什麼意見了，「那這麼說吧…如果我們加大工作量的話，你會不會覺得很辛苦？」雖然大傻如果什麼都做不成的話，顏冰炎依然願意幫助他康復，把所有的負擔都抗在自己身上，畢竟是自己有錯在先，而大傻又孤身一人，然而，現在更有一種在生活的感覺，覺得大傻慢慢地，可以變成家裡的一部分，在他的記憶發生變化以前，這個過程都可以持續下去，顏冰炎覺得，就算大傻的傷勢恢復了，他也不會把自己忘了吧？

「唔…沒感覺有什麼不對的地方，至少現在是這樣…」

大傻也不知道什麼是『辛苦』的感覺，他最多只記得醫院裡的那種『痛苦』，「好吧，不管怎麼樣，我們還是試一下吧，以後的節目你和我一起出場，我們就是黑莓台的搭檔了。」有很多人都在問大傻的故事是不是真的，為了節目收視率，顏冰炎果斷地貼出了醫院的正面，甚至還有腦部CT圖，這麼做不好，沒有徵詢過大傻的意見，顏冰炎也有些抱歉，但是，如果不這樣的話，這個節目可能就做不下去了，權衡利弊之後，顏冰炎還是覺得工作要緊，假如沒有大傻，她如果辭職了還能撐很久，但是現在，兩個人都沒有工作，那後果就有點嚴重了。

當然，也有很多人問顏冰炎和大傻到底是什麼關係，這個話題就輕鬆多了，也更加容易回答，一句『鄰居』，顏冰炎就笑眯眯地搪塞過去了，當然不可能說在同居，作為一個公眾人物，顏冰炎是黑莓台的金話筒，在這個範圍內，也有自己不小的人氣，一個事業上升時期的美女主持人，說出自己和男人同居在一起，多少會影響一些人氣，更何況，別人並不知道自己和大傻究竟是什麼樣的原因在一起的，總不能說是自己把大傻給撞了吧？

「反正，你叫我做什麼我就做什麼。」眼前的這個人，是可以信任的，大傻醒來之後，唯一的篤定的就是這一件事情。

「今天假期，我們就出去玩玩吧，大傻，你對香城，真的一點印象也沒有嗎？」一開始，顏冰炎是希望大傻的記憶快一點恢復，但是現在，這樣的願望比最初有一點減弱了，並且，大傻腦中的血塊並不會自己消失，強行刺激他反而會有危險，顏冰炎還要盡量避開大傻可能熟悉的地方。

「黑色的漩渦…」只要是問大傻，他總是這麼回答，之前顏冰炎還願意思考一下，現在已經放棄了，反正就是不好的印象。

「我不是說抽象的概念…算了…我們還是出去走走吧。」香城當然也沒有什麼黑色的漩渦，至少，在顏冰炎的印象中絕對沒有這種地方，如果把這個抽象的概念寫實，什麼樣的情節符合『黑色的漩渦』呢？顏冰炎想不出來，這樣的問題，想了也沒有用，並不想為此而煩惱。

香城有很多可以讓人消除疲勞，或者單純地尋找快樂的地方，只要有錢，可以享受到最好的服務，錢能夠解決的問題都不算是問題，可問題是錢永遠是個問題。

顏冰炎如果一口氣把田潔借的錢都還掉的話，那的確很吃緊，但是田潔和她的關係好，每個月只要五千五千這麼還就行了，這就還有出來玩一玩的從容了。

「請問需要定製婚紗照嗎？」在城市廣場上，做這樣發傳單的兼職的學生有很多。

貧窮帶來的最大的不幸，就是在最虛榮的年紀里卻一無所有。

「不需要，你覺得我們像是情侶嗎？」嘴上反問，顏冰炎卻挽住了大傻的胳膊，一時間讓對方愣住了。

「我覺得…你們挺合適的…而且…應該不會是兄妹吧？」

「你猜對了，我們真不是兄妹，不過，更不是情侶。」顏冰炎聳了聳肩，牽著大傻的手走了，「大傻，你知道情侶是什麼意思嗎？」

顏冰炎覺得，大傻應該是不知道的，因為大傻肯定沒有女朋友，要不然，怎麼可能這麼長時間都不來看望一下？誰知，大傻卻停下了腳步，「魂斷空幽夢，除卻天邊月。今夕無處愁，始知情憶深。」

「喂喂喂…這什麼鬼？！大傻？這麼悲傷的詩，難道你還是一個情種？你是怎麼記得這幾句話的？」顏冰炎真的驚呆了，大傻的過去到底是什麼樣精彩的經歷？這可真的是讓她刮目相看。

「不知道，反正我…記得…好像和情侶，是有關係的。」

「聽起來應該是這樣沒錯，看來大傻你是有情史的嘛。」顏冰炎立刻和大傻拉開了距離，「你的女朋友為什麼不來找你？沒有道理這麼長時間失去聯繫還不覺得有什麼不對勁吧？」不過顏冰炎回過神，這很明顯是悲傷的分手詩，「大傻，你該不會就是單純地失戀之後跳崖不成把腦子摔壞了，結果就不小心蹭到了我的車吧？」這麼一想，顏冰炎覺得自己虧大了。

「不，不是，而是黑色的漩渦——」

「停停停停——我不要再聽這個梗了，我真的不知道香城有什麼黑色的漩渦。」這麼可怕的印象究竟是指代什麼？「我們是出來玩的，想這種問題搞毛啊，走吧，我帶你去商城看看有什麼合適的新衣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