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第一次上鏡

雖然醫院的檢查結果並不樂觀，但是顏冰炎卻更加願意樂觀地看待問題，既然大傻本人除了失憶以外並沒有不適應的地方，顏冰炎更願意相信他的一切都在向著好的一面發展，日子就像逐漸開始習慣的那樣過就好了。

「冰炎，你還來真的啊？你不是說大傻上一次的檢查，腦部有很多陰影，可能是血塊嗎？這真的不要緊嗎？」結果不出意料的，田姐並不能理解顏冰炎的舉動，雖然這個大傻的確不醜，但是來歷不明更不是什麼明星人物，請他來拍節目有啥用？更何況還是一個來歷都說不清楚，隨時都有可能突發腦溢血的傷者。

「我和大傻在一起也有一個多月了，我覺得他傷情已經趨於平穩了，血塊也只是剛好壓迫了記憶系統，除此之外，大傻的行動都很正常啊？現在吳樂峰不來了，這筆錢剛好剩下來，收視率靠流量明星終究不是長久之計。」

不能怪顏冰炎是這麼想的，畢竟黑莓台不是她的，她只是一個打工的主持人，收入的多少和積極性成正比，「別管那麼多了，都要開機了，沒有吳樂峰，我們預算充足多了。」這個時候，一臉木訥的大傻終於走出了化妝室，「你看，大傻打扮一下不就可以出道了嗎？我們有這個預算還有黑莓台的平台，自己造星不就完了嗎！」顏冰炎很開心地為大傻整理領口和衣角，其實已經沒有這個必要了，因為服裝師都已經做好了，但是顏冰炎還是想要用這個細節表達一下對大傻的關心。

「唔…」相比之下，大傻卻顯得有一點煩躁，但是也許是因為腦部損傷的原因，臉上的表情很少，只是眉頭有一點薇薇皺起，「這是要幹什麼？」

「沒事，待會兒你就想家裡一樣做一頓拿手的飯菜就行了，我們請來了香城的幾個有名的美食點評家，你每做一道菜就讓他們嘗一嘗，這期節目就算是結束了。」反正，顏冰炎也沒有怎麼用心，《這是我的菜》只是最普通的美食節目，收視率能有一個不上不下的平均水平線就可以了，想要多提高一點，還需要想一點別的主意，不過，大傻作為高顏值的帥哥，還是有別於小鮮肉的那種古風美男，用這種方式出場能夠吸引不少的好感度，不知不覺中，男人也要下得了廚房，才算是『賢惠』！

「可是…有些步驟我只在電視上見過…」雖然大傻對於顏冰炎不斷地帶他到各種陌生害怕的地方有些苦惱，但是他已經意識到了，顏冰炎對他來說，是一個可靠而重要的人，所以，他總是很聽話。

「你記不住了嗎？那就燒幾道拿手的家常菜就行了，我可以給你添一點故事。」顏冰炎早就盤算好了，雖然是美食節目，但是只要是綜藝，主體內容永遠只是一個媒介，關鍵在於造星，只要把明星效應炒作起來了，不管做什麼都有收視率，因此，顏冰炎已經提前寫好了大傻的故事。

「我都記得…可以試一試…我不會再切到手的。」大傻對於那一刀記憶深刻，總感覺可以想起些什麼，但是最後還是放棄了，每一次去努力回憶，就像是觸碰到了最深的傷口一樣劇痛無比。

「那就好，反正也不是直播，視情況而定會喊卡的，不用緊張，有後期製作的。」對於節目本身的製作而言，顏冰炎並不擔心，黑莓台的服裝、舞台和燈光都是非常專業的，也算是下了本錢了，用在這上面的本錢就比明星重要多了，至少，顏冰炎是這麼認為的，有了良好的硬體和舞台可以造星，而不斷地花錢請明星卻只能被對方漫天要價，這就是有沒有『核心競爭力』的區別，「方老師，吳老師，錢老師，歡迎你們到場。」這幾個已經上了年紀的老師，出場費卻並不高，很多時候還願意友情出場。

「這就是今天準備下廚的嘉賓？偶像派啊？明明可以靠臉，卻偏偏要靠才華，可以，我看好你。」有道是，三分看運氣，七分靠打拚，九十分看顏值，所以，大傻給人的第一印象總不會太差。

「吳老師，見笑了，大傻不是什麼嘉賓，就是我請來臨時救場的，畢竟人家大明星耍脾氣走了。」顏冰炎並不欣賞吳樂峰小孩子一樣的舉動，真正成熟的男人就算被女人拒絕了一次，也不會耍脾氣一樣就這麼走了，畢竟，一千萬的買賣還在，他們就是因為賺錢太容易，所以被寵壞了。

「大傻？你是指這個小夥子嗎？」這個名字也太隨便了吧？更像是某種昵稱，可以，大傻怎麼看都不像是電視劇中那些憨厚蠢笨的一類人。

「咳咳咳，我來介紹一下，顏大傻，我的…鄰居…因為發生了一點意外，所以記憶出現了偏差，變成了現在這樣呆萌呆萌的，又不記得自己的本名，所以大傻大傻地就這麼叫上了，在我上班的時候，負責給我做飯，還有打掃家務。」這個故事潤色一下還是能感動不少人的，尤其是大傻到現在還沒有什麼家人出現過，不說把他形容成一個孤兒，至少，應該也是孤身一人在香城打拚的有為青年，顏冰炎最清楚，想要在香城立足的壓力是很大的，哪怕自己回過頭覺得自己相當的幸運，那也是經歷了很長一段時間，平均每天不到四小時睡眠的生涯，現在這麼喜歡懶床，就是在還當初的欠賬。

「這樣啊…那他會什麼手藝？」想不到這個人大傻還不是白叫的。

「大傻做的東西可好吃了，他現在反而能夠完整地記下所有美食節目里詳細的流程，一步不差，作為一個先悲劇后喜劇的勵志故事，我覺得作為新一期的節目開始也挺好的。」這是大傻第一次上鏡，雖然顯得很倉促，但是顏冰炎還是很重視的，她希望有朝一日大傻的價值超過吳樂峰，也算是爭了一口氣。

「哎呀，她們是節目策劃，我們就負責吃就行了，咱們又不是第一次和冰炎合作，這丫頭是很靠譜的。」

「謝謝老師誇獎。」顏冰炎微笑著鞠躬，輕聲地嘀咕了一句，「大傻，跟著我一起做。」雖然不知道為什麼要這麼做，但是大傻很聽話地跟著顏冰炎一起鞠躬。

「那麼，冰炎，到時候我們是實話實說，還是配合著…」亂吹一通，顏冰炎當然知道沒說出口的意思。

「老師，你們就實話實話好了，難吃就是難吃，哪裡不好都指出來。」不是顏冰炎對大傻有那麼大的自信，而是，作為本來就沒有人認識的大傻，不需要一出場就有多麼厲害，大傻沒有接受過嚴格的專業培訓，肯定和專業的大廚差距很大，因此，吹過頭了不是好事，「大傻，你今天就當成我們在家裡吃飯那樣，把這些食材都做了就行了，這一期節目的標題就是最平凡的一天，那麼準備開機了。」把現場布置得和家裡一樣，讓三位香城美食屆的前輩入座，大傻在廚房裡開始忙碌，顏冰炎和三位老師開始聊天，兩邊的鏡頭都安排好，這一期錄製就算是開始了，在鏡頭面前，顏冰炎非常自然地表現出了和平時不太相同的表情和語氣，變成了一個惹人喜歡的傻白甜女主持，「歡迎收看這一期《這是我的菜》，常言道『腰纏萬貫，日食不過三餐』，更何況在香城高壓力的環境中『終日奔波苦，一刻不得閑』，三餐，很多時候就只能變成一種公式，只有回家的時間，才能體會到家裡的味道，這一期節目我們就從『家的味道』開始，做一頓普通卻講究的家常菜。」鏡頭的另一遍，大傻反正也不知道鏡頭在哪裡，只是低著頭自顧自地做著手頭自己的事，講解的部分都交給了顏冰炎，導演心領神會，給了大傻的顏值特寫的鏡頭，「今天我們請到的廚師，其實並不是廚師，而是和我們一樣，獨自來到香城打拚的一份子，名字，叫做大傻，大家肯定很奇怪，怎麼會有人起這樣的名字？」心裡暗自好笑，這個名字還是我起的呢，「因為，大傻忘記了自己的真名，一場車禍使得大腦損傷了記憶系統，大傻忘記了過去的自己，作為孤身在大城市奮鬥的浪客，甚至沒有人來幫他回憶，因為對外界開始陌生，大傻逐漸變得自閉，不願意和外界交流，一次偶爾的機會，作為鄰居的我認識到了大傻，在他的主治醫生那裡了解到了他的經歷，並嘗試著走進一個失憶症併發自閉症的傷者與患者內心，也許正是因為這樣的經歷，讓他更願意全神貫注地在封閉的空間里發揮自己的特長，就這樣，走進了廚房…今天的這檔節目，也是為了幫助大傻，努力地走出去，世界如果變得陌生，那就再熟悉一次就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