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6 章 娛樂圈導演

殺青宴是一個很好的「報仇」機會，可以光明正大的將拍攝過程中怨氣發泄出來，離別在即，平時不敢說不敢做的現在也有了膽子，比如給導演灌酒。

他們也不敢強制讓導演喝酒，但一個個去敬酒、起鬨乾杯這些事情還是可以的，不能喝酒的演員和劇組工作人員端著果汁茶水，也厚著臉皮起鬨導演乾杯。

蘇露大約也是殺青后心情很好，來者不拒，然而她一瓶被酒下去以後臉都沒紅。坐在一桌的演員悄悄去看她的酒瓶，懷疑是不是在中途調換了，喝酒怎麼和喝水一樣。

喝上頭了以後，主演們一個個或假裝乖巧，或撒嬌賣萌，開始圍攻導演：「蘇導，您下次拍戲一定還要找我們啊！」「對對，我們都合作過一回了，蘇導下次還找我吧，我人美聲甜片酬低。」「蘇導我片酬更低，管飯就行！」「我倒貼錢也要進您的劇組！」

最後這位實在太拼，連一起的演員都無比詫異地去看是誰口出豪言，看清是女一號的時候，紛紛無趣地轉過去，比不過比不過，別人這次就是倒貼錢進劇組的，他們只能將期待的目光看嚮導演，哪怕等一句場面話都好。

這些演員都不蠢，自己雖然每次拍攝時處於高壓的狀態，調侃攀比導演罵誰罵得多，最開始每個人都被罵哭過，就是苦中作樂。但後來倒是真心實意，只要看一看過去的作品，再看看這次表演的呈現，即使用本色出演都無法解釋的跳躍性進步，有野心的演員誰不想遇見這樣一個可以打磨演技的導演。

可惜他們很願意，導演看起來並沒有這個意思，蘇露的眼神掃過周圍一圈俊男美女，難得露出頭疼的表情：「還是算了吧。」

沒等演員們再說些什麼，一旁的王和笑著給蘇露敬酒：「和蘇導合作很愉快，不知道下次……」

「也算了吧，王先生這樣的投資商哪裡都好，就是摳門了些，一分錢掰兩半花，一個人當三個使。」蘇露端起酒杯碰了下，一飲而盡，漂亮纖長的手指指著自己，「我在劇組裡既當導演，又當編劇，偶爾還要親自掌鏡擔任攝像，王先生卻只給我一份的錢。」

桌子上的人都鬨笑起來，王和臉不紅心不跳：「我不是把分成算給了蘇導您這個最大功臣一部分嗎？我相信有蘇導和劇組的大家在，我們劇組一定能爆紅，到時候蘇導肯定盆滿缽滿。」

要說不愧是商人，分成這樣還沒有影子的利潤也可以表現得如此自然，如果這部網劇撲了，答應給的分成自然是沒有。不過不僅王和，蘇露自己也對這部劇很有信心，要分成的時候一點也沒有客氣。

殺青宴散去以後，不知道是哪個工作人員把方才那一幕給拍了下來，發到了劇組的群里，第二天酒醒以後，群內人員又重溫了一下導演連續的拒絕三連，有促狹的還做了一個惡搞視頻，整個群都洋溢著歡樂的氣息。

大約是這樣直白的嫌棄態度戳中了他們的自尊心，蘇露的手機遭到了信息轟炸，演員們紛紛來表態說以後一定會好好鍛煉演技，以後一定能達到蘇露的要求，希望到時候還有機會，蘇露用群發的消息作為鼓勵后，投入了接下來的工作中。

導演並不是只需要在拍攝片場就足夠了，剪輯後期配音等等，都需要她來把關，不過也還好，這些都沒有教那些演員該如何演戲要累。網劇製作完成以後，發行上線不需要蘇露來操心，有投資商和其他人來與視頻網站聯繫。

蘇露就將這部自己來這個世界后第一個導演作品拋之腦後，專心去做下一件事情，才來到這個世界后，遭受的算計她並沒有忘記。

化妝師沒有完成金主下達的任務，讓蘇露身敗名裂，自然也收不到尾款，直播間內也多了很多質疑的聲音，於是化妝師也減少了直播的次數。同時，她又害怕被蘇露看出端倪，不敢退齣劇組，整日提心弔膽，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憔悴下去。

蘇露壞心眼地幾次故意提起那天晚上，偶爾還會買了夜宵給她帶一份兒，關心她的身體和精神狀態。然而每次被她關懷過後，化妝師都會變得更加疲憊，甚至於精神恍惚，這也是對於惡毒計策幫凶收取的一點利息了。

化妝師背後的人非常謹慎，一次失敗就再也不聯繫，之後還註銷了和化妝師聯繫的號碼，並且將銀行卡都註銷了。當然，這樣的性格，之前自然也不會告訴化妝師他是真實身份，這是對方自己查出來的，不能小看任何一個人。

如果換一個人，就算知道化妝師圖謀不軌，恐怕也只能知道一個大眾的姓氏，同樣沒有證據，不確定幕後者是不是煙霧彈。

可蘇露不同，即便不藉助系統的能力，網路在她眼中也沒有秘密，所有自以以為已經清除了，不會留下痕迹的東西，都能夠找回，接上斷掉的線索。幕後主使就算再小心，依舊被找到了身份，與化妝師查出的也一樣。

李初，同樣是導演，比蘇露大幾歲，是原主入行之前最被看好的導演，原先的領頭羊人物。不過由於原主的橫空出世，直接將與她同時代的導演壓得黯淡無光，之前被人吹捧的李初在收視上輸給原主以後，媒體看熱鬧不嫌事大，故意無視電視劇的題材演員電視台的等等差異，大肆書寫李初敗給才入行的新人導演的事。

偏偏李初和原主之間又很有孽緣，常常同樣時間推出作品，李初每次都是輸家，漸漸淪為萬年老二。就算本來沒有仇怨，或許都會被好事者挑撥，更別提李初本來就不是什麼心胸寬廣的人，暗中給原主下了不少絆子。

這倒也罷了，在原主已經失去過去光環的情況下，李初還監視著原主的一舉一動，察覺男演員有下藥意圖以後，不僅沒有阻止，還推波助瀾，並買通了化妝師，讓她將一切直播出去。

這樣的深仇大恨，不知道的人還以為原主到底對他做了什麼天怒人怨的事情。

雖然劇本中，導致原主死亡的並不是他，而是想要對付盧月鶯的競爭者，但蘇露毫不懷疑，李初可能也在背後出力，不然對方為什麼會選中原主這樣一個已經淡出娛樂圈和公眾視野的人。

蘇露已經查出來背後主使，卻將這些資料加密放入文件夾中，並不准備去動用，而是將視線轉向了已經出院的男演員。

不被允許開口的系統忍不住詢問：「主人，您不用這份資料披露李初的真面目，以牙還牙嗎？」

「現在還不是時候。」蘇露唇邊含著笑意，「李初最擔心也最厭惡的是原主的才華，恐懼到原主淪落至此都沒有絲毫放鬆，想要完全毀掉她，徹底地將原主留下的陰霾驅散。

所以，對他最好的報復並不是將他設計原主的事情揭露出去，那樣頂多證明他品德惡劣，但沒有造成實際傷害，他能付出的代價太輕。如果，我慢慢從谷底爬起來，再將他踩下去，讓他永遠只能仰望我的背影。」

蘇露笑容帶上幾分少女般的甜美，在這張御姐型的臉上有幾分不協調的古怪：「他一定會嫉妒到發瘋的。」

系統點點頭，記下了這個方式，它並不懷疑自己的宿主能夠做到這一點。以往的宿主也會使用相同的方式，不過如果讓系統來選擇，AI更偏向於簡單直接的做法，攻心為上這樣的念頭，如今的系統是沒有的。

她的第一個目標是那名男演員，對方的骨折還沒有完全痊癒，但石膏已經拆了，正在找一些兼職，畢竟像他這樣的小演員積蓄不是很多，醫藥費又是一筆大支出，不得不找工作糊口。

系統非常不解地看著蘇露在電腦上弄了幾下，就說好了，一段時間以後，又運用原主的化妝品，將自己化丑了50%，喬裝改扮以後，來到了男演員工作的酒吧里，只點了一杯酒便什麼也不做，不過它已經學會了乖乖閉嘴觀看，宿主做的一切都有道理。

男演員長得端正，穿著酒保制服，即使只是給調酒師打下手，也招來不少客人的目光，老闆想來也是出於這樣的目的，才會將他的兼職安排在吧台。蘇露要了一杯酒，坐在吧台的最角落，安靜地看戲。

一個中年貴婦正在和男演員說話，他們靠得很近，超過了顧客和店員的距離，男人的眼神非常溫柔，而女人被他的話逗得花枝亂顫。

分別時，貴婦將一張房卡放在了他的手心，指尖頗為曖昧地劃過，起身離開。過了不久，男演員和店長告假，換了身和酒保服相似的裝扮，離開了酒吧。

蘇露依舊坐在位置上慢慢喝酒，一段時間后才離開。她的視力很好，已經看出房卡所屬的酒店，便在酒店附近找了家便利店坐下來，看著酒店的大門，慢悠悠吃著關東煮的她，很快就如願看見了自己想見到的場景。

救護車停在酒店的門口，裡面的騷亂在街對面都能聽見，男演員是被人用擔架抬出來的，他的腿又一次斷裂，呈扭曲狀放在擔架上，上面大約出了什麼差錯，人也昏迷了。

傷員被送上救護車后，車子離開了酒店，街道又恢復了之前的模樣，蘇露慢吞吞咽下最後一個牛肉丸，離開了便利店。

她沒有做太多，不過是恰好讓男演員看見了酒吧招人的廣告，又恰好這個酒吧是某個娛樂圈富婆常去的地方，再恰好這位富婆才甩了上一任男朋友。而男演員是她比較喜歡的類型。

只是，由於算計並未成功，蘇露也給他留了機會。如果他沒有想要攀附的心思，不是這樣著急，在那一次之後開始走正道，那麼也不會有今天，如果他不是那麼急功近利，而是好好查一下，就會知道找自己的富婆在圈子裡是出名的玩得狠。

可惜的是，動了歪心思以後，就很難走到正道上了，男演員如今的下場，都是他自己的決定。

蘇露想了下他被抬走的樣子，搖搖頭：「身體還沒好，也太著急了。」

排除了第一個，第二個輪到化妝師，這次，她做得更少的。

化妝師能夠收錢來害人，本身就不算什麼好人，而這種事，一回生二回熟，即便被蘇露嚇過，安分了很長一段時間，最後也無法阻擋金錢的魅力，她又收了錢去害人。

圈內一個女明星是過敏體質，對於化妝品的選擇有很高的要求，基本都是自帶，化妝師卻暗暗在使用時間粉撲上加了過敏源，讓女明星的臉又癢又痛，很快紅腫起來，伴隨著呼吸困難等癥狀，被緊急送進了醫院。

這在很多人眼中只是一個意外，畢竟化妝品都是明星團隊自帶，雖然有幾分遷怒於當時化妝的人，卻也沒有多想，直到化妝師交易的證據，被傳到女星經紀人的手機里。知曉這一切都是人為，差點毀容甚至喪命的明星和團隊都氣炸了，直接報警將化妝師送進警局，以故意傷害和故意殺人的罪名。

蘇露在中間，只扮演了看不過去，所以傳送證據的神秘人角色，女星的團隊想要酬謝她，不過已經找不到賬號。化妝師供出了這次與她交易的人，在網上掀起不少風波，已經變成了社會新聞，蘇露也關注了一下，就是不知道，她會不會連設計原主的事情，也在審訊中說出去。

解決了兩個小人後，蘇露接到了王和的電話，對面興奮地告訴她最終命名為《乾玉傳》的網劇，平台和播放時間已經定下來了，讓她到時候不要忘了看。

巧的是，李初的電視劇《煙雨江南》也是同一時期播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