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

第二十三章

花藥師回到了屋裏,將提回來的酒放在桌上,然後喊了幾聲「白痕」,卻沒人回應,

他便走到了客屋去,發現盪劍痕躺在床上呼呼大睡。也是,從北森到西淼的路程很遠,不同西淼過南垚,越過一座淼垚山就可以。(淼垚山蹦塌前)北森到西淼必須經過鑫國,而他還要照顧好白嵐這個沒什麼江湖經驗的小女孩,對一位要遮掩身份的知名殺手而言,確實是難為他了。

花藥師走過去,將他拍醒。

盪劍痕迷迷糊糊睜開眼睛,見花藥師在床邊看着自己,緩緩坐起,伸了個懶腰,打着哈欠說道:「藥師,怎麼了?白嵐那小姑娘回來沒?」

花藥師看着盪劍痕,心中思緒萬千,他輕輕嘆了一口氣,說:「辛苦你了,今晚我帶你去吃煙柳村最好的美食。」

盪劍痕一下子像打了雞血一般,精神起來,立馬下床穿鞋,嘴裏一邊問道:「怎麼着?去秀餚樓嗎?」

花藥師微笑着,只吐出個:「俗。」

「厄?俗?你可不知道有多少江湖人士,想來西淼嘗嘗那秀餚樓的手藝啊。」兩人彼此開起了玩笑。

「秀餚樓的東西,估計今晚過後你再去吃就沒味了。」花藥師賣了個關子。

盪劍痕感覺好像花藥師會給他一個驚喜,便問:「喲?口氣這麼大?這村裏還有大廚?」

花藥師笑了笑,道:「你可別忘了今天偷吃了多少塊五花肉。」

盪劍痕渾身來勁了,他站了起來,激動問道:「酒買好了沒?現在去嗎?」然後不等花藥師回答,便拉着他說道:「走、走、走,誒、誒,柚子那怎麼走?」

花藥師微笑回答:「我先問你,今天我跟你說的話,你記牢了沒?」

盪劍痕誇張地大手一擺,隨後眼神堅定地說道:「不提!絕對不提!」

花藥師又補充了句:「還有,在那不許提小秋,就當你根本不認識這個人。這飯局只是那種,很普通的去見見朋友,然後一起吃飯聊天,知道嗎?」

盪劍痕在一旁猛點頭,道:「造!造!」然後又像個老頑童一般,嬉笑着問道:「那麼我們現在,是不是可以去東坡書院吃東坡肉啊?」

花藥師無奈地笑着搖了搖頭,道:「去我屋裏拿酒,白嵐已經過去了。」

「好嘞,」盪劍痕跑進主屋將之前花藥師買好的酒拿了出來。

當兩人正準備走出院門時,忽然單孤月從一轉角跑了過來,他看都沒看兩人一眼,便猛地一下鑽進了客屋。

花藥師和盪劍痕倒是看清了單孤月,盪劍痕覺得莫名其妙,想要回去看看單孤月在搞什麼名堂,卻被花藥師一把拉住,花藥師小聲道:「裝什麼也沒看見。」

接着一群村民跑了過來,四下望了望,然後有人問花藥師:「花藥師,剛剛你有沒看見水月候啊?」

「水月候?水月候不是應該在去海城的路上嗎?怎麼會突然在這裏?」花藥師驚訝地問道。

然後有人說:「哎呀,花藥師今天出診了,根本不在村裏,下午才回來的。」

又有人說:「對啊,那時侯爺和捕快來的時候,藥師根本就不在村裏。」

「走吧,走吧!估計這麼多人,都得把水月候嚇跑了。」

另一人反駁道:「你以為水月候像你啊,人家久經沙場,這種陣勢哪裏嚇得到他?」

聽到這句,盪劍痕突然捂著嘴偷笑着。花藥師瞪了他一眼,然後盪劍痕竊竊說道:「本來就跟他爸是兩碼事的情況。」

「你知道什麼?你那會才多大?」花藥師這麼一句,讓盪劍痕不敢再笑了。

人群中,不知是誰又喊了一句:「去你的!剛剛那話是誰說的?」

花藥師怕村民們在這裏鬧起來,開始趕人,道:「你們別在這裏吵!到時影響我練錯葯,對大家都沒好處!都上別處去。」

眾人一聽,便陸續散開。

見人群散去,花藥師讓盪劍痕在門口守着,自己走進了客屋。單孤月剛剛在屋裏也聽到了,花藥師一進來,單孤月便認出這頭白髮的花藥師,抱拳小聲道:「太感謝你了,花藥師。」

花藥師擺了擺手,手心貼手背橫在胸前,行禮道:「侯爺,小生有禮了。」

「別,別,別。」單孤月連忙說道:「能不能帶我去書院,我真的很想去。」

這時,盪劍痕走了進來,見是單孤月,驚訝地說道:「你也去?」

「誒?」單孤月見盪劍痕也在這裏,便道:「你也在啊,莫非你說的故友就是花藥師嗎?」

盪劍痕看了一眼花藥師,又沖單孤月點點頭道:「正是。」

「誒,對,之前你說你叫盪什麼?實在抱歉,我忘記了。」單孤月記得盪劍痕跟他打過交道,卻忘了名字。

「噢,在下姓白,名痕。侯爺應該是聽錯了。」盪劍痕記得花藥師的囑咐,所以並沒告訴他真名。

「原來是白兄啊,抱歉。」單孤月沒有多想,以為真是自己聽錯了。

花藥師對單孤月說:「侯爺,我屋裏有頂帽子,可擋面容。我拿給你先戴着,等到了坡腳下就沒什麼人了。」

單孤月聽了很開心,萬分感謝道:「那就有勞了。」

……

當柚子和木餅回到書院時,其他人早已到了,橘先生在整理物品,橘夫人帶着白嵐在大院私塾里玩耍。(其實就是白嵐給橘夫人表演武功招式)那麼江南和星野呢?

木餅一路上都在跟柚子道歉,但柚子並沒理會。回來后,柚子第一件事便是到北檐下,看她之前從淼垚山撿回來,重新種下的「殘花」。因為柚子覺得那朵花很特殊,根有點兒枯,花朵卻依然保持着盛放時的艷麗。

她到院裏時,卻發現有兩個男人在那兒盯着那朵花,柚子突然擔心這些「大男人」會辣手摧花,跑了過去,喊道:「你們在幹什麼?」

這兩人正是江南和星野。他們望向柚子,江南指著星野說:「這傢伙說這花有些古怪。」

星野見柚子這麼凶,有些害怕,立馬擺擺手:「不,不,不,我是說這花好像是早已經絕跡的魅兒蘭。」

「魅兒蘭?」柚子對星野知道那花的名字,很是意外。

因為柚子剛把花給帶回來時,可翻了不少書,才找出了這花的名字,但書中並沒有任何關於這花的註釋。

星野繼續說道:「魅兒蘭這花,只有書中有記載,因為早在百年前,這花就絕跡了。然後今日在這書院看見,真是三生有幸。」星野覺得,自己在之前的「假面事件」中丟了面子,這會討好東家還沒準有餘地挽回些面子。

柚子見星野好像對這花挺了解,便問:「那你知道魅兒蘭的一些特徵嗎?例如是不是常年綻放之類的。」

星野搖搖頭,道:「並不知道,這種花在世上早已絕跡,不會有人去在意。說實在,我剛剛留意這朵花,是因為我認為這花留在這世上唯一的兩種可能,就是……」

江南打岔懟星野,道:「誒!說清楚了,是兩種可能還是唯一。」

星野瞪了下江南,又對柚子說:「一種可能是這花是有人特意傳承栽種至今,但這種可能性很小。」

柚子點點頭,表示贊同,因為淼垚山那兒不太可能有人定居。

「還有種可能,這朵花已修鍊成妖。」

這時柚子嚇了一跳,回想自己在淼垚山時,連妖怪都說自己身上的妖氣很重,當時也確實帶着這朵花在身上。

「但也不可能,如果是妖怪,傷成這樣的話,妖氣是藏不住的。但這花一點妖氣也沒有,剛剛我也拿符在它面前擺了一會兒,但都沒反應,看來應該就是第一種可能。」星野兀自道。

柚子和江南相互看了一眼,已經對星野無言以對。

這時,江南冷不丁冒出一句:「沒準這花世上還有,只是人們根本就不知道。」

柚子點點頭,覺得江南說的也有道理。

江南繼續「打擊」星野說:「你看嘛,世人都說世上有龍,海邊河旁的百姓們都拜,保求百年風調雨順,當今大鑫君王卻稱自己就是真龍天子。但是誰見過龍,這世上還有什麼龍?根本就是人類的一種寄託。」這時,江南又挑事,對星野道:「你們那些靈符師是拜什麼的?」

星野怒道:「你說我可以,但你別說我的信仰!龍乃萬物生靈的頂點,我們靈符師拜它是為保世間太平,替天行道。」

這會兒,木餅和橘夫人把白嵐帶了過來,見柚子等人正聊著天,便說:「這樣也好,柚子,你們和白嵐玩會,我去做晚飯給你們吃。」

柚子想了想,花藥師今晚也要過來,便立馬說:「夫人,那事交給我吧!我一會就去弄,你剛從洪城回來,歇息下吧!」

橘夫人笑了笑,點頭道:「好~交給你。」

白嵐見到柚子,想起今日她在葯屋懟盪劍痕時的英姿颯爽,便對其充滿好感。

白嵐比柚子要矮一個腦袋,柚子走了過去,語氣溫和地問白嵐:「嘿,你叫什麼名字呀?」

白嵐本想自己親口告訴柚子的,可這時,走過來的木餅插口了:「白嵐,我記得之前花藥師是這麼叫你的對嗎?」

柚子還在生木餅的氣,便扭頭對木餅凶道:「問你了嗎?」

白嵐被柚子說中心聲般,猛的點頭。

木餅見狀,便想轉移下話題,忽然看到白嵐瘋狂點頭的小腦袋,便道:「彆氣了,你看白嵐的黑髮多好看啊。」

江南和星野,都覺得木餅看起來比較厚道,拉攏潑辣的柚子,不如拉攏木餅,又都是大男人,會比較談得來。江南走過來也說:「是啊,這頭黑髮真漂亮。」

星野也湊過來附和道:「是啊,很飄很柔。」

去你的黑髮,去你的很飄很柔,白嵐才不在意這些。明明是自己喜歡的天青色,卻因為天色比較暗,看起來像是黑色,但他們都這麼認為,簡直——太不給面子了!

雖然柚子的淺色銀髮是不好的象徵,別人這麼說可能是在借題羞辱她,但木餅肯定不是這個意思,不過兩個外人也這樣說,就十分的不合適了。

白嵐突然生氣地喊了句:「天青色!是天青色的。」

其實柚子也以為是黑色,但柚子了解女孩子,只要白嵐喜歡是什麼顏色,那便是什麼顏色。

柚子立馬幫腔道:「都說男人會欣賞女人,你們幾個怎麼就看不出來呢?人家明明是這麼好看的天青色,你們居然說成黑色。」然後柚子拉着白嵐走了,說:「走,我們不跟這群臭男人一般見識。」

然後木餅三人互相看了看對方,很是尷尬的笑了。

江南拍了拍木餅的肩膀,道:「誒,你妹妹真的是潑辣啊。」

話音未落,木餅反應極快地說道:「她不是我妹妹。」木餅從不把柚子當作妹妹,或許,阿立他們認為木餅和柚子是兄妹關係沒什麼,但別人不可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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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問情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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