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第十九章

小二站在單孤月背後,見他一直在翻口袋,這種場面小二哥可不是沒見過,職場經驗告訴他,這客官定是想耍什麼花樣。他搖擺着腳步走向單孤月,擼起衣袖,似乎準備大戰一場的樣子,帶着挑釁的聲音大聲道:「客官,本店可不賒……」話未說完,小二見單孤月手中拿着一塊金條,吃驚地張大嘴巴,雙手伸出想接過來,又矜持地想縮回去,又伸出手想接……

單孤月忽然想起,中午拿兩塊金條給柚子的時候,因為太注意柚子才沒發覺到,當時有塊金條的形狀不一樣。「也罷,正巧可以再去找那姑娘。」想到這裏,他心中湧起一股莫名的愉悅。

隨即他又想到,他一共帶了5塊金條,金牌不算在內的話,是應該還有一塊的,哪兒去了?算了,大概是掉在騎馬的那段路上了。

單孤月將金條拿給了小二。

小二接過來時小心翼翼,盯着手中金條,眼珠子要跳出來了,他渾身顫抖著,將之前身上的那股王八之氣,一抖而光。

或許是因為小二剛剛那挑釁的語氣,讓身為江湖人士的江南感到不悅,他便故意對小二刁難道:「喂!這錢找不找得開啊?即使是秀餚樓,可一頓飯也不至於要一塊金條吧?」

小二一聽,立馬眯起了眼睛,握緊手中的金條,笑道:「找得開,找得開。」然後扭頭朝着櫃枱方向喊道:「掌柜!過來一下。」

正在算賬的李老闆聽到后,放下了手中的活,走了過來問:「什麼事將我叫來?」

小二笑嘻嘻地把金條給了李老闆,說:「看,這是啥?」

李老闆是見過錢的人,他的反應可不會那麼大,他很自然的接過金條,開始觀察起來,嘴角不自覺地上揚著……直到,他看到金條後面刻了一個「單」字。

李老闆神情一下變了,眉頭漸漸緊湊了起來,他只是猜測單孤月應該是水月候那邊的人,因為他覺得,如果是侯爺的話,那場面應該很是風光,至少也得有上百人跟着。

他立馬用手擋住那「單」字,然後把金條塞回給單孤月說:「這個我們可收不了啊,你拿回去吧!」

小二一下懵了,秀餚樓也不是沒收過金條,為什麼還回去?但掌柜的都這麼說了,他也就走開了。

江南用江湖浪子看熱鬧的語態笑道:「誒喲,我們就帶那點錢了,你不收現在怎麼辦啊?」

單孤月將金條推回去,說:「你收下吧!隨便你給多少。」

「哎呀,客官,這真不能收。這頓算我請的了,」李老闆客氣地笑着說:「沒事,我是老闆,這裏呀,我說的算。」可就當這句「我說的算」一出口,背上便驚出一陣冷汗。他覺得自己說錯話了。

天說的話,都得先問過征天王!更何況現在的西淼已經由單家獨子接管,西淼居城小山溝,打聽打聽誰是爹。答案也都一樣,單牧說了算。

單孤月本還想說什麼客套話,江南卻一把接過金條,拉走了單孤月,不羈地說了句:「就這樣,再見啦!掌柜。」

「誒,誒。」李老闆客氣的像是恭送天神一般,心裏艱難的松下了這口氣。

這一幕被旁桌的那位靈符師看在眼裏,他狼吞虎咽了一番,然後立馬站起來,大拇指指向身後的單孤月和江南,對李老闆說:「一起的,之前你看到我們在一起聊天啊。」然後扭頭叫住他們:「誒,你們等下我。」

李老闆很恭敬地連連點頭,道:「好、好、看見了、看見了。」

就在單孤月和江南還有那位老靈符師走到門口時,橘先生出現在了門口,對酒樓里喊道:「請問,門口那匹馬是誰的?能否討個商量?」

這時,同在門口處的靈符師對橘先生說:「如果你指的是我那匹馬,那就是我的。」

當然,這句話換誰也聽不出意思。

這時江南指了門外那馬問靈符師:「那匹是你的嗎?」

「是我的。」

橘夫人見狀,立即小跑過來,問靈符師:「大師,方不方便這樣。我們給你錢,然後你的馬幫我們背下行李,我們要去東面的煙柳村。」

靈符師聽完,眼神突然發光,問道:「能給多少?噢……大概有什麼東西,何時到?」

橘先生走過來,客氣地說:「我們住在東坡的一書院上,但如果帶着貨品到那裏的時候,會比較晚。所以就只敢勞煩帶到煙柳村就可以了,大概黃昏之時可到。」

「東坡書院?」單孤月突然開口問道。

幾人都看過去。

「你知道?」橘先生問道。

單孤月心想,「寫信的人是偷偷給官府的,那麼肯定不願露面。雖然未必就是東坡書院裏的人,但還是先不提此事為好。」

「額,久聞聖賢知名,在下一直想去看看。」單孤月恭敬道。

橘先生雙手抱拳,以恭敬的行禮給單孤月鞠了個躬。

橘夫人掏出身上的一些銀兩問:「這些你看行不行?」

靈符師露出不太滿意的表情,說:「我星野給那些富人驅妖的價格可達……」

靈符師的名字叫星野。紅色的披肩長發,兩邊的劉海遮住側面與耳朵,只露出正面,臉上有着誇張的皺紋。他身板苗條,身高同單孤月等人差不多,只是那頭紅髮有點秀氣的不像是個老人家。

江南的正義感看不過去,說:「就說肯不肯,不肯我幫老先生背回去,而且不收費!」

「我也來幫忙吧!」單孤月也說道。不難看出,單孤月驍勇善戰,但為人還是單純善良的。

星野見狀,這不是在排擠自己嗎?便語氣不爽道:「我又沒說不幫,我不收費免費幫。」然後他又想了下,之前單孤月拿了塊金條出來,看來是有錢人,把他拉上只有好處,沒有壞處,就這麼辦!

星野轉過身對單孤月說:「那個,古月兄啊,我想……」

江南見星野這滿臉皺紋的傢伙稱單孤月為兄,反感地說道:「什麼東西?古月兄?大爺,你叫他古月小兄弟還不錯。兄這個詞,是屬於我們這種年紀差不多的人。」其實,江南是看不慣星野這見錢眼開的心思。

星野見江南在拆自己的枱子,不高興地說:「去去去,有你什麼事?多嘴。」

單孤月正當尷尬時,看見橘夫婦的行李多為食材,便好奇地問道:「請問,兩位為什麼買這麼多食材呢?」單孤月想從而轉移話題。

橘先生笑道:「噢,你們是外地人,可能不知道。煙柳村每年有一度的食恩節,就是所謂的廚藝比賽,第一名可以獲取一些獎勵,當然,獎勵也不是什麼大獎勵啦。只不過呢,村民們都很喜歡這樣子坐在一塊吃飯交流。」

江南聽后,好奇道:「那吃的東西可不就是西淼的一些拿手佳肴么?」

星野也問道:「可是可以免費吃的?」

橘先生聽后,哈哈大笑道:「你們除了不能參賽,吃都是可以吃的。但你們要幫我這個忙才行,不然沒有村裏地位高的引薦,外村的是不能參加品嘗的。」橘先生似乎也打了個小算盤,讓他們不會白白做個老好人。

星野和江南聽后,二話不說的就開始將東西搬上馬背。

單孤月見貨品還有一些,便對老先生說:「這樣吧!馬背上裝不下的我幫忙拿着。你們年紀這麼大了,拿這些太累了。」

「那太感謝了。」橘先生向三人道謝。

看似同橘先生相仿年紀的星野,體力上看着就如同小伙一般,他牽着馬,對橘先生恭敬地說:「先生現在出發吧!趕早嘛,還有你如今買這麼新鮮的食材,是不是那廚藝大賽很快就開始了?」

橘夫婦聽后,互相看了一眼,呵呵呵地笑起來。

橘先生答:「是啊,明晚就開始了。如今天氣尚且微涼,食材還不易放壞。」

……

官府牢房內,之前的南垚眾犯被關押在這裏。

南垚的老大很淡定地閉眼坐在地上休息,而一些小弟們則在緊張地小聲議論,有些卻也在有說有笑。

這時,一個身材魁梧,臉上有疤的小弟走到他們老大面前,對老大附耳低語道:「大哥,剛剛我在跟那個他們口中的侯爺戰鬥時,撿到從他身上掉下的一塊金條,你看看能不能買通那些捕快。」

南垚老大聽后,睜開眼,笑了下。對那小弟說:「別傻了,亂世的時候人人都不講信用,現在太平了,誰還願意講信用?」

「那時跟現在不一樣!即使我們現在闖出去也會被官府一路通緝,到時就算回到南垚也未必有落腳處啊。」小弟將金條偷偷塞給老大。

老大接過後發現後面寫了一個「單」字,雙瞳突然放大。

另一個小弟瞧見后,便問:「誒,大哥那個是什麼字啊?」

老大嘴巴抖了抖,說:「單,單牧的單。」

有好幾個小弟聽了都嚇到了,一個年輕的小弟道:「是大魔王嗎?」

「不許你這麼說他!」老大忽然暴怒,小弟很少見老大發怒,更別說他們不知道此時老大在發什麼怒。過了一會兒,老大嘆了一口氣,眼睛痴痴地盯着那金條上的「單」字,有些出神。

這會胖瘦捕快走進了牢房。

胖捕快在木欄外拿出了之前單孤月給的金條,嬉笑着炫耀道:「看看你們做的好事,侯爺給了我們獎勵。」

瘦捕快也把自己那塊拿了出來,笑道:「嘿,如果沒有你們,沒準也沒這玩意,怎麼樣?今晚給你們吃點好的哈。」瘦捕快本就長得一臉馬嘴猴腮,這一笑還咧出了自己的缺牙。

南垚的老大看見后,忽然想到什麼了,他站了起來,笑着對兩名捕快說:「其實你們不用關着我們,我們是自己人啊。」

胖捕快聽后,立馬緊張地凶道:「去!誰跟你們是自己,你們是南垚來的強盜!怎麼會是自己人?」

老大笑了笑,指著胖捕快手中的金條,緩緩說道:「那其實是個信物,我是侯爺叫來幫他在西淼立威的,如果我晚上沒回去,你們可得罪的起侯爺嗎?」

瘦捕快也凶道:「什麼信物不信物,這是獎勵知道嗎?獎勵!別想用這麼簡單的方式就能騙我們。」

老大面帶微笑地說:「也是,侯爺給你們信物時,應該不會跟你們說,因為我也有信物可以和你們對證。」

「信物?什麼信物?」胖捕快並不相信,但好奇對方會怎麼說。

南垚老大將自己手中的金條直接丟向胖捕快胸口。

胖捕快很笨拙地抓了幾下才抓穩。

南垚老大將雙手背在了身後,表現得不慌不忙,用很是隨意地語氣道「看看,跟你們手上的是不是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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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問情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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