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2章 重逢

意識剛剛沉入精神世界，就被帶著腥氣的熱風糊了一臉的雪子忍不住抓了抓頭髮。

——腥氣？

不，理論上來講九喇嘛是查克拉的結合體，所以熱度也好腥氣也罷都只是具現得太真實而造成的效果吧。

雖然沒有潔癖——廢話，經常血里來火里去的忍者要是有潔癖的話就可以直接自殺了好嗎——但是如果真的被凶獸的口腔空氣噴一身還是會很想徒手拆山的好嗎？！

所以只是心理作用吧，我說。

「……真的好凶啊，九喇嘛。」

——回去之後，不，果然還是就近找個旅屋洗個澡吧。

念出了那個本應在過去的百年內都不再有「人」知道的名字之後，雪子明顯感到空氣的流動平緩了下來。

緊接著，一顆火紅色的大頭沉了下來。

渾身皮毛鮮亮，彷彿燃燒著火焰的巨大九尾狐以半趴著的姿勢與她大眼瞪小眼——不，並沒有這麼友好，對方半眯著的豎瞳當中除了疑慮，還有沒來得及褪乾淨的怒火。

「人類女人……」他低沉的聲音彷彿雷電轟鳴，「你從何處探聽到老夫的名字？」

「啊……」雪子歪歪頭，賣力地開始翻找記憶，「我說是你自己告訴我的你信嗎？」

話說第一次聽說九喇嘛的名字是什麼時候來著？

「……胡說八道！」猩紅色的豎瞳明顯凝滯了一下，接著便是一聲怒吼，「老夫的記憶還沒衰退到幾十年內的事情都想不起來！」

「不信也沒辦法，我也不會改口。」雪子巧笑嫣然，「嘛，從我第一次聽說九喇嘛的名字，差不多也有二十多年了呢～」

啊，想起來了，剛剛回來的時候媽媽和我說的。

之後發生的事情，有點懷念呢……

「阿雪，你可以這麼稱呼我——啊，雖然我覺得九喇嘛一時半會兒不會有心情記我的名字。」

說完這句話，雪子的身影瞬間消失不見，只留下九喇嘛趴在原處冥思苦想，懷疑自己的記憶力是不是真的衰退了。

重新睜開眼睛的雪子忍不住一吐舌頭。

想吧想吧～我可是很誠實地，一點兒都沒有騙你呢。

啊，雖然從來沒有直面過，但是橫豎也算是個「熟人」了吧？這樣放輕鬆的感覺，真是好久都沒有過了呢。

對了，應該就是在今年了吧……我久違的，故鄉啊。

…………

森之千手，炎之宇智波。

與這兩個盤踞火之國的忍界豪族強大的實力一同聲名遠播的，便是他們之間水火不容的關係。

起初，兩族大概還沒有對立得如此尖銳，但是在這個忍界實屬於鳳毛麟角，而又旗鼓相當的實力，加上駐地的接近，就註定了他們是彼此唯一的敵手。

若一方雇傭千手，他們的敵人就必然選擇宇智波，反之亦然，於是，兩族之間的仇恨也就隨著時間的積累越來越深刻，到了現在最近的幾十年，已經到了無關利益，見面就要火拚的地步了。

不過，這一代的千手族長可謂是個奇葩——雖然實力之強是歷代之最，雖然人格魅力令人信服，但讓族人們尤其是二把手扉間想要仰天長嘯的一點在於，他始終都執著於與宇智波和解。

——雖說每次兩族交火的時候，都必須把全副注意力放在戰鬥中而分不出任何閑心，但一旦到了雙方各自收兵，卻又沒來得及撤退的短暫時間裡，柱間就會孜孜不倦地發出和解邀約。

停戰期也孜孜不倦地在送結盟文書到對家呢。

不過宇智波族長倒是一直都是一副油鹽不進的模樣，當面則充耳不聞，文書則杳無音訊。

利益相衝的任務也從未停止過——沒辦法，哪怕是有心和解的柱間，也不可能預料到哪個任務會和宇智波對上吧？

於是在短暫的停戰期過後，又一次全面戰爭，在火之國的平原上爆發了——並且這一次，始終都是不相上下的兩族，終於有一方得到了明顯的優勢。

千手扉間，利用了老對手對寫輪眼觀察眼的自信，成功製造出了片刻的麻痹大意，加上剛剛完成的新招式「飛雷神斬」，一舉給他造成了足堪致命的重傷。

然而還不等他乘勝追擊，就被突如其來的一股外力震退。

迫退他的是一個紅髮鮮艷，身材纖長的女人。

而那個女人，正一隻手架著泉奈的肩骨，另一隻手虛按在他肋下的傷處，手掌上綠光瑩瑩，顯然是在為他療傷。

「啊啦，我還真是趕上了一個非常可怕的時機呢。」女人偏過半張臉，露出年輕秀美的五官，「好久不見了，扉間先生。」

這張臉，並不能說是陌生的。

更不要說那幾個顯眼的特徵。

扉間的瞳孔微微收縮：「波風雪子？」

雪子道：「如果泉奈死了的話，千手與宇智波和解就變得更加困難了吧？這並不符合柱間的希望。」

她站在兩人中間，看似姿態隨意，但只要仔細一看，就會發現她實際上已經繃緊了每一寸肌肉，沒有任何破綻可言。

扉間不禁微微皺眉。

無論是從過往的那一點交集還是這些年的傳聞來看，這女人在某方面都好像天真得和他大哥有得一拼。

而從剛才那一瞬間的交手來看，對方的實力並不在自己之下，甚至可能猶有過之。

這就很麻煩了。

不是朋友，但也不好歸為敵人。

何況，大哥只怕毫不猶豫地就會把她當成是朋友了吧？

一念及此，他不由得更加頭痛了。

「十分感謝，雪子小姐。」

伴隨著某道禮貌而疏離的嗓音，雪子感到手上一輕。

臉色蒼白的泉奈已經強行站直了身體，不過，由於傷勢造成的虛弱，加上橫在中間的雪子，他並沒有再次動手的意思，只是用一種糅合了沉鬱和兇狠的眼神瞪視著扉間。

扉間以冷漠回敬。

被夾在中間，阻止了戰鬥繼續的雪子情不自禁地嘆了口氣，一把抓亂了滿頭紅髮。

任重而道遠啊，柱間。

「泉奈！」

「扉間！」

原本在戰場的東端打得難分難解的柱間與斑同時注意到了這邊的變故，不約而同地停手沖了過來。

「泉奈，沒事吧？！」斑緊張地扶住弟弟，幾乎要用手去堵那個血跡斑斑的口子了。

「我已經沒事了，哥哥——只是看著還有點嚴重罷了。」

另一邊的畫風就不是這麼感人的兄友弟恭了。

在一眼掃過去沒有發現任何明顯的傷口后，柱間直接轉頭，喊道：「斑，別再這樣下去了——我們來結束這一切吧！」

「大哥！！！」

雪子終於忍不住發出一聲輕咳，帶著壓抑不住的笑意。

現在好像該說——還是任重而道遠啊，扉間先生。

而聽到咳嗽聲的斑終於分了一個眼神給在場的唯一一位，看打扮就格格不入的陌生人。

然後他的表情就凝固了。

「雪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