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哄

第26章 哄

第二天拍攝下午開始,這場拍的是沈年殺青的戲份,岑清飾演的詹台依也即將尾聲。

詹台依傳播出,岑清人氣暴增,經濟公司立刻重視起岑清的影響力,自然也有一些資源需求砸下來。

即便李芳對於岑清之前奇特的表現心裏有害怕和疑慮,還是不得不來探班。

她帶着手底下的小經濟提了很多蛋糕和奶茶過來。

給導演和編劇親自分了點心,李芳就去了沈年休息室,他在劇組裏咖位最大,照例要先打招呼。

李芳敲門,一進去就看到岑清也坐在裏面,就在沈年旁邊,臉上少見的有了明媚的笑容。

李芳心裏納悶。

沈年在劇組拍戲時疏遠的作風圈裏誰不知道,曾經有一次在戈壁拍戲,有個當紅小花想追他,花了大價錢,空運過來沈年誇獎的一個私房菜,要給他送進休息室,沈年連門都不給人家開,十分鐵石心腸。

岑清什麼時候跟沈年關係這麼好了?

雖然想不通,但沈年名聲在外,李芳也沒有多想。

她提着蛋糕和奶茶笑道:「岑清在這啊,怪不得我剛剛沒找到你,我帶了些吃的,正好,你和沈老師一起吃吧。」

小助理趕緊幫忙接下,放在了桌上。

沈年拆了吸管插上,先遞了一杯給岑清,才打開另一杯喝了。

李芳剛想說話,岑清卻蹙了蹙眉。

沈年瞬間注意到了她的反應,溫聲問道:「怎麼了?不好喝嗎?」

「太甜了。」

岑清為難的看着奶茶,這杯奶茶太甜了,很不符合她的口味,可是如果不喝,又太過浪費。

她皺眉的小表情讓沈年心頭綿軟,不由得摸摸岑清的頭,把她手上的奶茶拿過來,又遞過去自己的。

「喝我的吧。」

岑清啄了一口。

沈年那杯是清爽的草莓味,細密的冰沙沖淡了甜味,剛合適,岑清滿意的眯起眸子。

沈年也帶着笑意喝起岑清喝過的那杯奶茶。

兩個人如此理所應當,自然無比的交換行為深深的把李芳震驚到了。

腦海里彷佛響起了炸雷,只有一句話在不斷迴響。

他們在一起了!在一起了!

我靠!

岑清怎麼和沈年在一起了!

要不是這是休息室,李芳簡直都要吼叫出來了。

沈年是誰?

從出道開始就是頂流,海外粉絲也無數,商業價值上億,最近憑藉一部推背圖強勢進入電影圈,是數十年來唯一一個流量與實力並存的演員。

和岑清這樣一個三線明星,還是這麼20出頭,這麼沒定性的一小孩談戀愛,是真的瘋了!

這和她以往認知的沈年極度理智的形象完全不符合。

沈年一看李芳那呆愣的模樣就知道她在想什麼,不過自從他放棄抵抗要跟岑清在一起,旁人的意見就不會是他考慮的範圍。

「芳姐,你今天過來是有事情吧。」沈年慢條斯理的拆開蛋糕盒子給又給岑清遞上。

李芳是天星的大經濟,這種級別的經紀人手底下都有好幾個藝人,岑清的咖位還沒到她要來跟組的地步。

李芳見沈年那麼耐心的「伺候」岑清,又響起自己過來的目的,頓時臉綠了。

來之前她可是答應了公司,會讓岑清去演一部艷情影片的,那個導演出過很多有名的作品,但是出了名的色魔,送過去的演員最好也會被揩油。

那個導演找上天星以置換資源為條件讓岑清來演戲,明擺着就是要佔便宜了。

若是以前,有合約加上李芳的手段,不怕岑清不答應,但是岑清成了沈年的女朋友,這事情就難了。

李芳遲遲不說話,沈年心裏明鏡。

圈內哪些骯髒手段,下流的齷齪的想法,沈年都清楚,他厭惡,敬而遠之,但沒有天真到要去阻止所有人。

但岑清不行!

他不會讓岑清受委屈。

沈年收斂了親和的笑容,聲音冷沉:「如果是些不入流的工作,芳姐就不必說了,我作為小清的男朋友是不會讓她接的。」

他膚色很白,平時帶着笑,如沐春風,但這時候冷了神色,更能讓人體會到五官鋒銳逼人,讓人心底莫名的膽寒。

李芳也被駭住了,連工作要和岑清單獨談的推遲都說不出來。

只能期期艾艾道:「那個,我今天來是找岑清談一個廣告代言的。」

岑清毫無所覺的吃完了蛋糕,又聽李芳講完了代言,一點多餘的彎彎繞繞都不知道。

「岑清老師,沈年老師,要開始了,兩位先過來吧。」

殺青戲分開始了。

不過為了情緒的連貫,魏翔導演決定先拍詹台依在病床上死亡。

然後再拍沈年和岑清的最後一場戲。

岑清畫好了妝,躺在了病床上。

無影燈一開,周圍穿着白大褂帶口罩的演員們一包圍,上輩子瀕死時的記憶就紛至沓來。

清晰的歷歷在目。

岑清這時候才發現,自己也沒有想像中的豁達。

病床的堅硬無情,手術器械在被豁開的身體里冰冷的穿行,死亡的陰影如同沉重的大山壓來。

她死的時候只有無盡的孤寂。

岑清的眼神恍惚,臉色泛起死灰色,任何人看到她都會覺得這是一個命不久矣的人,最令人心驚地是她身上散發的那一股沉寂消亡的氣息。

她人還活着,可精神卻在點點逝去。

明明是演戲,可在場的人們忍不住心生痛惜和悲苦,臉上的表情都沉重起來。

就在這個等待死亡降臨的前夕。

在岑清被上輩子孤寂的包圍時,沈年的身影浮現在醫生之後。

他依然是和暖的笑容,溫潤如玉。

他向詹台依伸出了手。

「過來。」

詹台依的從手術台走下,走到了沈年的旁邊。

她抬起眼眸,帶着迷濛:「你來了。」

「我來了。」沈年捧起詹台依的臉,眼神里是刻骨的深情,「我可以永遠陪着你了。」

他說完,便抱緊了人,吻住了詹台依的唇。

詹台依也緊緊的摟住沈年的腰,努力的回應。

明明是寓意不祥的手術室,卻充滿了甜蜜的氛圍。

「卡!」魏翔興奮的喊了卡,一拍大腿,「絕了絕了!這畫面太唯美了!沈年你來看看,要是播出去肯定……」

他話還沒說完,卻被場中的情形搞得愣住了。

沈年和岑清在喊完卡之後也沒分開,岑清埋頭在沈年的脖子裏,頭也不抬,只是死死摟着沈年的腰。

沈年則一下下的撫摸岑清的脊背,耐心又疼惜的安撫。

魏翔皺眉了,這明顯是入戲太深的情況,可沈年應該有經驗啊,都殺青了,入戲越深越不能給人家幻想。

他剛想制止,卻被席慕一把拉住。

「你幹啥!這要出事知道不,我得把他倆分開!」魏翔不滿道。

席慕忍不住翻了個白眼:「早就出事了。」

「什麼時候?」魏翔瞪大了眼,又恍然大悟道,「拼酒!我就說岑清一小姑娘怎麼會跟我拼酒!」

工作人員也不禁悄悄議論,李芳面色木然。

要是之前看到岑清演的好,她還會高興,現在,只能心裏怒罵。

連遮掩都不遮掩了,兩個瘋子!

沈年是一點也不顧及了。

看到岑清落淚不止,他心裏更甚百倍難受。

任由岑清哭了好一會兒,情緒稍微穩定,沈年才接過小助理遞來的紙巾,小心翼翼地給岑清擦淚。

但岑清還是淚流不止。

很多人都有這樣的經歷,童年時如果摔了一跤,沒人哄還可以自己拍拍屁股站起來當作無事發生,但只要有人稍稍來哄,那就嚎啕不止。

岑清從來沒被哄過,從來都是自己一個人爬起來。

換了漸凍人症要自己堅強起來,絕症瀕死,也是孤零零的死。

躺在手術台上重回上輩子的死亡過程中,卻出現一個沈年。

就像是跌倒了終於有了疼你的人,所有累積的情緒有了發泄的出口。

見她情緒還是不太穩定,沈年半摟着她,直接離開現場,進了自己的休息室。

一進休息室,沈年就把岑清直接抱起來,托着她的臀部。

然後坐在了沙發上,岑清就成了一個跨坐在沈年身上的姿勢。

沈年一直抱着岑清,反覆安撫,又過了好久,岑清哭累了才停下來。

「清清,怎麼了?為什麼這麼委屈?」沈年聲音柔和的不能再柔和了,生怕驚嚇到她似的。

岑清抬起頭,眼睛紅通通的像個小兔子。

沈年又是心疼又是覺得她可愛,忍不住吻岑清的眼睛。

暖軟的唇在眼睛上輕輕觸碰,岑清突然安心極了。

她心裏有種強烈的衝動,要把自己的真實身份告訴他。

岑清摟住沈年的脖子,湊近了他,認真道:「我要告訴你一個秘密。」

沈年一瞬不瞬地看着岑清:「什麼?」

「我……是詹台依。」開口之後,後面地話都順暢了很多,岑清堅定地講述:「這個身體不是我的,我死之後就在這個身體里重新活了過來。」

死而復生,放在哪裏都是極其驚悚的事情。

岑清做好了沈年一切反應的準備,害怕,恐懼,驚愕。

可沈年目光幽深,卻十分平靜。

這下,輪到岑清懵了:「你不驚訝嗎?」

「驚訝,但更多的感覺是塵埃落定。」沈年嘆了口氣,親了親岑清的鼻頭道:「清清,你破綻太多了。」

沈年對岑清動心以後,雖然決定不發展,但自然會去尋找喜歡的人的物料來看,但觀看以往岑清的影像時,沈年卻發現自己心裏沒有半點波動。

後面的吃飯,岑清的口味和沈年了解的很不一樣。

還有就是飾演詹台依傳岑清的表現了,她演的太好了,就是詹台依復生。

一個才出道沒有一年的新人,只是一個古裝網劇的表演履歷,即使是天才也太過於驚人了,更別提還有那樣精深的化學知識。

最重要的是席慕對岑清的態度。

她背景深厚,沈年遭遇下藥,岑清能及時趕到,肯定是席慕幫忙,一切都指向了唯一的答案。

但那太天方夜譚,沈年雖有猜測,卻依然不能確認。

真的知道岑清就是詹台依,沈年一想到剛剛她演的死亡場景是真實經歷,心臟就一陣陣的抽痛。

他俊美的容顏帶上沉鬱,語氣低落:「要是我早點遇見你就好了,那時候,你太辛苦了。」

這部劇就是詹台依的生平,親人早逝,漸凍人症,無人陪伴,她的生活里只有研究。

看到沈年比她還難過,岑清心裏的委屈立刻飛到九霄雲外。

她急忙捧起沈年的臉道:「沒事的。」

岑清眸子剛剛被眼淚沁潤過,帶着水汽,明亮又澄澈:「如果我前半生的辛苦,都是為了現在和你相遇,那豈不是太值得了。」

死而復生這麼神奇的事情都能在自己身上發生,還收穫了一個哪裏都和心意的愛人,實在是運氣爆棚。

岑清這句話發自肺腑,但在沈年耳朵里就是再戳心不過的情話。

他眼神陡然凌厲,心裏低咒了一句。

隨即沖着岑清甜言蜜語的唇惡狠狠的親了下去。

攻城略地,得寸進尺,一吻,就讓岑清渾身發軟,腦子也混沌不堪了。

沈年修長有力的手在岑清的腰部不停的摩挲。

要不是腦子裏還有一絲理智,知道這是在片場,他恨不得把岑清就地正法。

再次看似兇狠實則溫柔的咬了咬岑清粉潤的唇瓣。

沈年啞聲道:「不許再這麼撩我。」

岑清滿腦袋問號。

那撩了?

但感覺到沈年刻意壓抑的和某種氛圍,岑清還是乖乖點頭。

兩個人又膩歪了好一會兒,才出去補拍了剩下的鏡頭。

至於都紅腫的雙唇,劇組眾人自然是視而不見了。

殺青戲份,在傍晚就圓滿完成了。

李芳還想見縫插針的跟岑清單獨聊聊,沈年已經提前把岑清帶回了酒店。

回到酒店已經是一個小時以後。

換了衣服卸了妝,沈年敲響了岑清的門。

岑清開了門,她穿着白色的寬大衛衣,還帶着水汽,整個人都嫩了好幾歲。

沈年眸色微暗。

岑清見他提了一堆東西,接過來好奇道:「這是什麼?」

「都是吃的,今天是《花樣旅行》荒島游的最後一期,一起看吧。」沈年把東西擺開,都是各色零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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影帝他只想談戀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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