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 太上無為
嗖嗖嗖！
黑蛇王勾連天地，兇猛撲殺。
他還發出聲音：「小子，你們乖乖成為我本座的口中餐吧。」
毒蛇吐芯，一個個蛇形秘咒顯化，或陰毒或兇悍，操弄黑水，遮天蔽日，凍結虛空，讓對手所有精氣神都提不起來，獃獃受死。
鬥法最危險的時刻降臨。
李成胸中心火燃燒，手中刀刃橫空。
轟隆！
他主動強攻，刀划弧線揚起，朝著黑蛇王頭顱劈去。
地火、星火一起爆發。而且比任何時候都更加猛烈，力拔山河，刀卷星河，橫貫而下，要將任何阻攔的東西斬斷、擊破，劈碎！
黑蛇王仍舊是探頭就咬，直線飛射，奔向李成和董玉秀的腦袋。
一直一曲，一水一火，都不閃不避，看誰先斬殺對手。
砰！
李成這一刀下劈，如猛虎撲殺，帶著火、金屬性，正好斬在黑蛇王頭上，本來是寄希望於收拾掉對方，不料蛇頭急速的旋轉數圈，嗖地縮小，把刀刃上的力量消解掉。
然後蛇尾橫掃，硬扎過來，又狠有毒。
蛇頭和蛇尾抖動，絞殺而來，發出嗖嗖之聲，渾然天成，如果攻擊落到實處，李成和董玉秀兩人都要就此喪命。
本以為至少能擊退對方，刀鋒劈至蛇頭，尚未及施展後續手段，哪料到黑蛇王旋轉之際就化解了這招，繼而發動襲擊，蛇頭一分為二咬向兩人。
危機非但沒有解除，反而更加嚴重。
黑蛇王此招毒蛇出洞，獠牙吐出，快的不可思議，咬合力和毒性都遠超以往。蛇口張開的時候，獠牙鑽刺，似乎要將李成和董玉秀徹底毒殺。
「結束了！」
黑蛇王發威，董玉秀心中升起一個感覺，似乎這才是師傅讓自己躲避的劫難。她法力潰散，靠在李成懷裡，無力躲避，就要閉上眼睛。
敗局已定，死亡即將降臨、
滋滋滋~~~~蟒蛇吐芯，毒霧瀰漫。
李成的心陡然生出一種恐懼，法力無法動用，眼睜睜的看著自己要葬身蛇口，而無法逃脫。
他有一種感覺，在之前的交手中，黑蛇王都為動用本相，現在動用絕殺一擊，是要不惜代價的殺掉自己。
「死亡，只有死亡……」
前方生路已斷，但他絕不會任命！
「既然如此，那就死吧。」李成雙目似閉非閉，僅留一條縫隙，手中刀光也不在反抗，整個念頭全部都投入朱紅葫蘆當中，以蝴蝶的視覺觀察天地。
這種感覺前所未有。
黑暗之中，唯有振翅才能撕開一縷光明。
黑蛇王的毒牙已經到面前。
這是帶來死亡的蛇吻！
李成卻步入坐忘的境界——朱紅葫蘆內，紫氣融入蝴蝶軀體，散發出一種玄奧的意境。
太上忘情，天地長久，故老君以水為道。
太上永恆，星火剎那，因此我以火成道。
李成心中僅存的那一道意念復甦，徹底鮮活起來。
剎那，亦是永恆。這亦是一種至高無上的道，亘古長存。
李成抓住了這個契機，元神寄託的七星蝴蝶大放光芒。
因為，這是他自己的道根基確立了。
鏘！永恆剎那火為尊！
七星蝴蝶飛出，翅膀輕輕震動三下，刀光連發。
一刀如大鵬展翅，切割虛空。
二刀如白虎下山，爪牙撲擊。
三刀如七星斗轉，春夏秋冬四時輪轉。
黑蛇王急退，一潰千里，他露出了恐懼。
——因為太上法意昔年他曾見過。
刀！刀！刀！斬！斬！斬！
道生一，一生二，二生三，三生萬物。
李成睜眼，手握朱紅葫蘆，蝴蝶飛舞，吞吐火焰，追殺黑蛇王。
千刀萬刀如火發，斬卻千山斬卻月！
硬打強攻。
噗！噗！
刀光和毒牙交錯，光芒一旋，兩顆逼近的蛇頭被斬落於地。
後續刀光再次追上，氣勢如虹。
黑蛇王急退，蛇尾伸縮吞吐，接連阻攔，纏、絞，鑽、扯，抽，推，鉤的種種殺法融合為一體。
而李成則仍是簡單的直劈硬砍。
任他黑蛇王把各種法術融合，化為蛇尾殺，化繁為簡，都擋不住直來直去、至簡至剛的刀光。
太上固然無為，然則冒犯者死。
咔嚓！
電光火石的一刀落下！
黑蛇王巨大的頭顱，被劈成兩半，龐大的身體上更是被火焰炸的千孔百瘡，蛇膽七寸等要害盡皆被貫穿。
「狗日的太上…………！」黑蛇王意識漸漸潰散，他憶起了上古，卻終未找回昔日榮光，龐大黑蛇軀體轟然倒下，砸的河面濺起無數浪花。
真身既死，城內其他地方還在作亂的蛇人也都紛紛倒地身亡，化為一條條死蛇。
天馬城，危機終於消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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蝴蝶翩翩淡歸隱，飛入朱紅葫蘆里。
「玉秀，咱們活下來了。」李成收起刀鋒，攬著佳人飛到畫舫甲板上，開懷笑道。
「是啊，多謝你啦。」這一刻，兩人互相依偎，都沒有再說話。
良久后，輕輕掙脫開來，董玉秀手捏法訣開始療傷，她小心翼翼的操控著法力，平復受傷的內腹。
太乙法相自動運轉，引動天地間的靈氣聚攏生機，很快便恢復如初。
「呼。」董玉秀鬆了口氣，輕輕站起來。
「傷勢如何？」李成關懷道。
「只要不在鬥法就好，我崑崙法術本就擅長固本培元，再過幾天後患就會徹底消除。」董玉秀淡然道。
看著遠處河面上漂浮的黑蛇王屍體，以及滿地的死蛇，董玉秀對李成嫣然一笑道：「真是想不到，師兄乃太上一脈傳人。只是你這法力似乎不是太清罡氣呀？」
「太清罡氣？」李成不動聲色道：「給我講講。」
「師兄可知蜀山來歷根底？」董玉秀道，『所謂道出崑崙，劍出蜀山，乃是因為我崑崙派修鍊的是玉清罡氣，分屬玉虛道統。蜀山修鍊的乃是太清罡氣，傳自太清一脈。故而，兩者才能齊名。』
李成點頭，示意繼續。
「據小妹所知，蜀山一脈，走的都是劍仙之路。講究的是一劍破萬法，殺伐凌厲，譬如這次遇的兩名蜀山弟子。」
太上罡氣，修鍊至大成，可熔煉各種法寶，防禦無雙。所以，才能以飛劍作為攻伐手段，護道之術。
一般的門派，哪裡有如此手段？
「玉秀，也不瞞你，我修鍊的法門雖然與太上一脈有些關係，可並非出自蜀山。」李成解釋道。
「你怎麼煉成這個蝴蝶化身的？寶物，還是秘法？」董玉秀仍舊有些看不透。
道家固然有身外化身之法，可化身道行大多比不上本尊，即便是崑崙秘法，也只有真實八成實力。
而李成的化身，戰力超越本尊，著實不可思議。
「元神分化，一氣化三清。」李成笑道。
這是從朱紅葫蘆中的紫氣傳出來的，而他將法寶煉成化身的辦法就是——元神分化。
他並不覺得這是什麼大秘密。
「一氣化三清？這是道門至高秘法，你竟然有此傳承！」董玉秀美目大睜，叮囑李成道：「果然厲害，只是你成仙之前，萬不可在人前暴露出去。」
李成這才意識到，在修行中，秘法也是會招來禍患的。
「師兄，千萬記住。」董玉秀再次嚴肅道：「若是你懷有一氣化三清秘法的消息傳開，恐怕蜀山派第一個會來找你索要。還有天下間的大妖魔，亦會前來搶奪。」
李成笑道：「好啦，我知道。到如今，可只告訴你一個。」
「只告訴了我？」董玉秀驚訝之餘，頗為歡喜。
二人對視一眼，一切盡在不言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