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試探定計
「黑蛇王涅槃歸來，為禍一方，師傅傳信讓我立刻離開雲山郡，到雲霄門避劫？」董玉秀面色凝重，坐在那讀罷書信，皺眉問道。
雲霄門的女修范英英急道，「門主接到書信后，就開啟護山法陣，立刻派遣弟子來告知。師叔快隨我離開，遲則生變。』
「不必擔憂。」董玉秀氣定神閑，瞧了李成一眼，笑道：「有伏魔天師在，怕什麼黑蛇王……是吧？」
「黑蛇王既然已潛行到此，現在離開也來不及。如果只是如意境妖王，咱們就出手斬了它。」李成點頭。
因為天下間，有一些傳承是長於鬥法的。比如神魔法身，攻伐無雙；再有劍仙，一柄飛劍凌厲無匹。
所以，同為如意境，李成自付鬥法不會輸給黑蛇王。
「來來來，師侄，一起坐下聽琴。」董玉秀微笑著道。
隨後便繼續聽琴、品茶，坐等大敵上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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悅來客棧，西域商隊居住地。
「迦那大人，當日那兩人在憐香樓落腳。」侍女恭敬回復。
啪~~~轉動的經筒驟停，金色經文亮起顯化火焰圖文。金剛明王迦納倉央亦是睜開眼睛來。
「未來諸相，火樹銀花，枯榮盛衰，萬物以生。此相應在一個火字，正好克制黑蛇王的水，善哉善哉。」
看起來只有十二三歲的迦那倉央當即起身，向外面走去，腳下落足處，一朵朵白蓮綻放。
侍女連忙跟著。
不過茶盞功夫，雙方就在憐香樓會面。
「阿彌陀佛！」金剛明王迦那倉央口宣佛號。
「貴客遠來，請上座。」李成笑著迎接。
雙方照面的剎那，少年迦那倉央陡然一掌轟出，頓時在眾人眼裡天地旋轉，周圍景色消失，只剩下一尊佛陀金身從天外抬掌按下，鎮壓妖魔。
「聽說你是大唐天師，擅長降妖伏魔，還打傷了本座的六牙白象，那就讓貧僧看看，閣下本領如何。」
這個金剛宗的少年明王背後，金身浩瀚，佛光凈土流轉，有無量莊嚴。
他這一掌落下，董玉秀、白夢雲和雲霄門的范英英都覺得自己變成了豆大的小矮人，要落入對方掌中，化為塵埃。
如此神通，驚天動地，須彌戒子，已不是單純的法力，而是參悟了空間力量的大小如意境界了。
「來得好。」李成首當其衝，眉毛一揚，手中七星刀閃現，不再是單純的赤光，而是有七顆大星懸浮，按北斗七星方偉排列。
七星伴月，刀光割破星空。
一劈一刺，萬丈刀光爆發，將下落的佛掌擊碎。
迦納倉央霍然向前邁步，軀體變成三丈來高，袈裟無風自動，經文次第泛起金光。
下一刻，一座的萬丈雪山鎮壓下來，大地冰封，彷彿回到了冰河世紀，在場諸人似乎都要被凍僵，口噴冷氣，難以呼吸。
這些固然是精神幻象，但這大雪山的神通幾乎擬假成真，讓讓何人都無法忽視。
咚！
這時李成也上前一步，抬手握拳從下方兜底打出，像是火神出世，不忿冰川肆虐，然後發威要融化冰雪。
火神升空，那就是大日。
大日東升，綻放無量光明，立刻釋放溫暖，融化冰川，萬里山河一片紅，把雪山苦寒破去。
「嗯？」迦那倉央眼中猛然亮起金芒。
剎那間，在他的神通下，天地再變，一朵白蓮燃燒著火焰，攜著明王怒火，要滅世重生，再鑄輪迴。
明王，是佛陀的憤怒化身，當世界崩壞，末法降臨，就會有明王滅世。故而，此火引燃的是業火，無人可逃。
「小子，你不是我的對手！」
在這一招神通下，迦那倉央騎著六牙白象降世，手捻蓮花，呵斥道：「蓮花開遍地！」
一朵朵蓮花都代表一份怒火，在虛空演化出一朵火焰，代表了佛陀之怒，破滅一切，焚燒一切！
這才是迦那倉央能穩居明王大位的真本事。
但李成依舊面不改色，勇猛無畏。
手中陡然顯出另一把刀——九淵，與七星刀相呼應，鏘鏘，雙刀齊鳴，變化再生。
一天一地，一縱一橫，中間是李成自身，三才始生。
天地人相合。
此勢一出，頓時天地間日月星辰浮現，無邊無際，人居中央，開天闢地，一道璀璨的刀光劈開混沌，永無休止，斬滅所有。
所有滅世火焰盡數熄滅。
噼里啪啦！
所有的火焰消失殆盡，天地重歸清明。
迦那倉央收起經筒，李成收起雙刀，各自衣袂飄飛，像是從未動過手一般。
「伏魔天師名不虛傳，大唐就是大唐，能佔據中央沃土，兼容仙佛各方，果然不凡。」迦那倉央袈裟一拂，認真重新見禮：
「貧僧迦那倉央，見過施主！」
李成微微一笑，全身發力盡數平復，以示不在爭鬥。這場比斗可謂平分秋色。
「明王亦是不凡，請。」
雙方正式入座，白夢雲使丫鬢奉上香茶。
「大師為何事而來？」李成開門見山，道：「若為六牙白象，則事發有因，可能讓閣下失望啦。」
「非也。六牙白象作孽多端，受輪迴之苦，乃是咎由自取。貧僧豈會不明事理。」迦那倉央笑道。
李成平靜道：「那是何事?但講無妨。」
迦那倉央道：「貧僧準備剪除大妖黑蛇王。此孽畜殺我金剛宗多名弟子，又找到了貧僧頭上，決不能放過。」
「黑蛇王？」李成心頭一動，不由想起了黎黑王的樣子，問道：「迦那明王，你如何知道此妖會來尋仇?」
迦那倉央解釋道：「我自西域前來唐土，就是追蹤此寮而來。只是黑蛇王乃上古妖仙轉世，手段詭詐，讓他一路突破恢復修為，如今已到了危機時刻。所以，還請天師出手相助。」
「危急時刻，什麼意思？」董玉秀插言問，「難道這妖怪修為還能繼續突破？」
如果這樣的話……那非但天馬城，整個雲山郡都危險了！
「不錯。恕我直言，貧僧曾以宿命通照見未來，這妖怪也修成了大小如意神通。你我單獨一人，都殺不了他。若放任其肆虐，來日遭殃的就是在座的諸位。」
董玉秀點頭道：「如此說來，現在殺他還有七八成希望，若他跨入六變轉生奪舍境界，那就糟糕了！」
然後對李成道：「李兄，事不宜遲，改下決斷了。」
「可以聯手。」李成開口，「只是還有一個問題，如何引黑蛇王上鉤？」
「貧僧有一計。」迦那倉央說出了個讓李成勃然大怒的策略，卻笑呵呵的留下一枚檀木經筒，起身離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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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月照高樓，李成成獨自飲酒，一杯又一杯……
酒入愁腸，愁更愁。
董玉秀翩然離去，臨行前的話語猶在耳邊。
「三天，就三天。倘若黑蛇王不現身，我就回來和你同去雲霄門避劫。」
「為什麼要同意去當誘餌？和尚不懷好意，我不允許你這樣做。」
「修行者除妖乃是本分，我下山歷練是為了斬妖除魔，積累功德。留在此地緣由也是這樣，與你無關。」
說完轉頭就走。
李成本來認為董玉秀明白自己的心意，不願她去冒險，而且願意出手斬妖。
只是……一廂情願、自作多情而已。這一刻甚至能感覺到，董玉秀在疏遠他。
另一處董玉秀腦海里也浮現著師傅的話：「阿秀，你在山門清修多年，對紅塵接觸不多，故而為師讓你下山歷練。只是有一點切記，不可陷入情劫。須知天若有情天亦老，萬萬不可沾染紅塵殺劫。」
「我沾染紅塵了嗎？她在心中默默自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