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茶香宜人
望著如此暈暈欲睡的她，他眼底深處是藏著關心的，望著她那短髮，顏如玉情不自禁地伸出他那纖長手指輕輕地撫了一下，唇角更是不自覺地微微上浮，他唯美的笑是世人少見的，可他不知道為何會在她的跟前這般自然地露了出來，儘管她的種種不合規矩的外形都破了他的嚴謹。
「竹塘深無邊際，你是從何而來？」
順著她的發往下輕撫，指尖輕停頓在她那高溫的臉頰上，顏如玉的表情變得格外嚴肅，他擔心她的高燒不退，比她從哪裡來更多很多，他不禁緊鎖著眉頭。
「依五的移空步，也就一會會到吧！希望你醒來，不要真是非痴即傻！那可真浪費了你那般清澈的靈魂。」
比起她的容貌，他更貪戀她那清澈難得一遇的靈魂，顏如玉略使著他的天力，指尖輕顯著銀白的光，食指輕撫過她的太陽穴，用心境欣賞著她那清澈，他努力地控制著自己更深的渴望，只是心情地欣賞著她那難得一見的清澈，唇角隨著心境的喜悅，又一次微微地上浮。
她是從水塘的中心而來，而怎麼來確是個迷，這裡是人界與空界的邊緣，他的禁地，布有他設的結界，人、妖魔以及冥鬼是無法入內的，而這個女子卻進來了，帶著她清澈純美誘人的靈魂而來，她不是從別處來，是從水底來，他記得他的結界是覆蓋了的，隨後他是對他設的結界進行了檢查，倒是怪了，不曾有任何縫隙，卻躍出水底，而且不起任何波瀾，卻在他顏如玉的心裡起了很深的漣漪。
她不是美人，那一毫的短髮透著男子的英氣，粗略而看，倒像極了男子。
「你若是個男兒身倒好！」
顏如玉意味深長的話讓他帶著那少見的泄氣輕垂下了頭，略微地抬了抬眼皮，不自覺地細琢著那微喘著重氣的那臉頰。
這般近了細細地看她，還真的別有一番風味，濃密如扇子般的長睫毛自然地卷翹，小鼻子略挺，不大不小的櫻唇在高燒下失去了濕潤，乾裂的讓人心痛，儘管如此，那些幾近完美的五官齊聚在了她那鵝蛋的輪廓上，這麼長久的觀賞也不覺得厭煩。
「你有一雙什麼樣的眼睛呢？」
顏如玉試想著種種可能，不過有那清澈的靈魂的她應該也有雙格外靈動可人的黑白大眸子才對，他的指尖收回了探尋她靈魂的銀光，帶著他的好奇心，指尖不自覺地輕觸著她那好看的睫毛下的眼皮。
「美而不艷，淡雅清香，看似一般無奇，卻如春初的好茶，耐得品味，要說是妖魔和那冥鬼之中能生出你這樣的人物，那還是真不可能。」
顏如玉細品著她的美，沒落下她微微張合的唇，隱隱的低音，她又似乎又在胡言亂語，她都在說些什麼？他想聽到，可是話音極小，任由他再無尺度地下俯半身，耳朵快接及她唇，也是未聽出她的話意，他略有些個失望，本是想抬頭起身，卻巧得很，他的唇很巧地附在她乾裂的唇上，那突來的接近，讓他不禁睜大了眼睛，他是被她吸引的，略有些側隱地想毫無顧及而潤下，可是又起的那微痛，讓他不得不遠離她，猛直起腰身。
顏如玉好容易地坐定，還是覺得不妥，稍稍地移了移自己的坐處，但卻沒有生走的意思，只是保持著他認為較為安全的距離，生怕自己再因為突來的意外而產生些衝動，他的眼皮輕垂，眼角不經意地瞟到了她手上的那如藤般的圖案，吸引住了他的視線，他不禁又皺了皺眉頭。
「好好的一個姑娘家，斷了發，還在身體上畫了亂七八糟的東西，真是不自重，不知道身體髮膚嗎？」
他嘴裡是幾分的不喜的，他這二十多年幾乎是一成不變、按部就班、規規矩矩，自然是不能接受這般儀態的她，他啐語著，可是手卻不自覺地一抬，撿起了她額頭那略歪斜了些的降溫濕帕，略使著自己的天力，將那它又一次地降下溫度，然後又關切地放回到了她的額上，放下的瞬間，他低下眼，又觸到了她那耐看的五官，他又一陣地失神。
在顏如玉懂事以來，這般地看人還是頭一著，從來也只有別人如此地欣賞他的，他很好奇，如此叛逆不遜的外表下的她會是個什麼樣的人呢？再從上至下地打量了一眼她那不規矩的外表，他在心裡大膽地揣測著關於她的可能，其實按理來說，中規中矩的他，多年以來深受嚴教，應該是最為討厭她這類人的，可是他就是說不清楚，他就那麼地莫名地呆在那裡了。
外面有聲響！
他警覺地收回視線，瞬時地轉過頭，右手輕輕地一抬，一隻白鴿恬好地落在了他那白淅的纖骨上，看看鴿子手上那東西，他略浮起了那俊美無比的微笑，輕起身，伸手拿下了鴿子腳上了那紙條，然後一個躍手，放了那隻鴿子。
「結界異象，急速回宮！」
這幾個字倒是清秀，但它來得並不是時候，他的眉頭微緊，低下頭望著昏睡的她，輕吸了口氣，緩緩地起身，帶著些不悅地走到窗邊，望著那高掛的輪月，半晌，一臉糾結的他又回過了頭，看看那床榻上熟睡的她，不禁又陷入了沉思，許久，他默默地收回了思緒，輕邁著步，出了有她的房間。
來到塘上的醉月亭，顏如玉的視線又落到了那平靜的塘面上，那些關於她是誰？為什麼會在這裡來？是怎麼來的？等等問題又糾結上眉頭，他沉重地坐下，眼神卻緊盯著那塘中心，隨後下人們恭敬地上了壺茶，悄悄地退下了，餘下他一人孤單地坐著糾結。
「沙、沙、沙。」
竹林人為聲響很大，帶著來人的怒氣，聽著聲響，顏如玉回過神來，望著那竹林的動處，半晌，他翻起了個茶杯，輕放到對坐，禮貌地摻上了茶，然後就是等那人消了些氣，撥開碎竹瀟洒地走了出來。
「這杯茶我倒是受得起！」
一個藍衣少年很快地進入了他的視線內，此人一臉年少氣勝，身形相比顏如玉的單薄得多，五官倒是生得俊，但帶著些粗獷，他就是依五，空界最年輕的醫聖，幼時便與顏如玉修好。
「唉，不是說你暈迷不醒嗎？你倒好，清醒精神得很，還能在這裡悠閑地喝茶，讓我這跑腳兒的倒是心急如焚得緊。」
氣死他了啊！依五一臉的怨氣，坐到了顏如玉的身前，不忘記地上下打量，確保真是沒事，他才放心地端起那茶杯，一仰而盡，顏如玉的茶都是好茶，回口是香甜的，可他急於趕路，口渴得很，他還真沒心情品茶，喝完杯中的茶，又逕自地給自己繼了幾杯，連連地仰頭而盡。
「傳話的傢伙真該打板子！回頭我會罰他的。」顏如玉不笑，保持著平靜地輕舉起茶杯輕啐了一口，回味著那甘甜，倒是不計較依五對他摯愛的粗魯。
哪個傳話下人的敢把顏如玉的話給亂傳呢？這顏如玉說謊也是這般淡定的，而且，他居然不計較他如此喝茶，舉動真為少見啊！看來有好戲看，會是什麼呢？依五無限期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