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妄想

第26章 妄想

唐游川盯著她,白皙乾淨的臉,有幾道紅痕,嚴重的地方甚至滲著血絲,嘴角淤青,嘴唇也破皮了,有凝固的血跡。

江棠腦袋是一片空白,下意識地回了句:「沒有。」

說完才徹底回魂,頓時頭皮發麻,手腳冰涼,漂亮的眼睛盯著他,瞳孔地震般放大,透露出驚恐的情緒。

圍觀的人里,那個身材壯實的女人忽然插話,「游川啊,怎麼就只有你來了,芮芮呢?她不是去找你了嗎?」

雖然不知道她是出於何種目的,但顯然是有意為之。

偏生唐游川目不斜視,彷彿沒聽到那個人的話,語氣隨意道,「先出去,把傷口處理好。」

話音落下,手指也隨即撤離。

江棠麻木地應了聲「好」,隨即從椅子上起身,一抬眼,發現會議室里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她的身上,震驚的眼神,夾著審視和探究。

江棠渾身一僵,似乎覺得有哪裡不對,她又朝唐游川客氣疏離地補了句:「謝謝。」

說完,逃亡似的從他身側快步小跑了出去,聽不清他回答的是「嗯」還是「哼」。

江棠剛出會議室的門,就看到季然從走廊那邊快步跑了過來。

「怎麼樣?你沒事吧?」

江棠眨了下眼,微抿著唇,頓了好幾秒才道:「沒事。」

事實上,腦子裡的想法太多,以至於自己都搞不清楚狀況,亂成了一團麻線,她快瘋了,內心防線也全然崩塌。

季然見她臉色不太好,開口問道:「我看到唐游川來了,不會是為難你了吧?」

江棠眼神閃躲,根本不知從何說起,索性閉嘴不談。

唐游川剛剛那個行為舉止到底是什麼意思,她不敢深究,寧願那只是他故意擺架勢給旁人看,藉由她去懲治他們,嗯,一定是這樣的。

江棠和季然回到心外科,同事見到她,紛紛圍上來,關心了下她的傷勢,聽她說沒事,就把話題引向了沈鴻聲的家屬。

「江醫生,你知道他們打架的原因嗎?」

沈鴻聲是VIP病患,即使大家不認識他,也猜得到是非富即貴的身份,名人豪門的隱秘史,向來是人們津津樂道八卦的話題,如今親眼目睹了現場,自然按捺不住好奇。

江棠自己就時常莫名其妙被扣上一些子虛烏有的罪名,所以從來不愛議論他人是非。

她笑了下,輕聲說:「我也不了解。」

「你不是剛從會議室出來嗎?真不知道?放心啦,你就說說嘛,我們保證不會亂說。」

江棠敢打包票,這會兒說保證的人,轉頭就能對著一堆人添油加醋唾沫橫飛,她深知一人成行三人成虎的危害,沒那麼天真,引火上身的事,絕對不幹。

她抬眸,坦然自若道:「真不清楚,他們什麼都沒說,我就被趕出來了。」

說著,她故意一頓,「院長說了,誰敢亂議論這事兒,輕則扣獎金薪資,重則停職查辦,就算是我也沒有例外,所以大家還是被再議論了,免得被追責。」

大家見江棠表情嚴肅認真,又想到院長平時的行事作風,當即就信了江棠的話,面面相覷,不敢再多嘴。

辦公室里。

碘酒碰到傷口時,江棠疼得一顫,蹙著眉頭。

季然沒好氣說:「你說你,逞什麼威風,那種狀況你摻和幹嘛,讓他們打就是了,又不關咱們事,這下好了,受了傷,回頭院長又要說你惹事了。」

說著來氣,加重了擦藥的力道。

「嘶!輕點兒!」

季然說:「讓你別管閑事,程教授也不可能每次都護得住你,你也考慮下老人家的不容易啊。」

江棠垂著眼,波瀾不驚道:「沈鴻聲是我的患者,家屬鬧事我不管,出現傷人事件,你以為我躲得過?」

季然嘲諷地哼了一聲,語氣埋怨道:「反正出了事都是咱們這些醫生的錯,我現在是真後悔當了醫生,累死累活救人,患者和家屬稍微不滿意就鬧事,被打了咱們還不能還手,你說我們圖個啥?」

塗了葯,季然幫她貼創可貼,兩人湊得很近,從後面看著像他在親她。

唐游川站在門外,透過門上的玻璃,看到的就是這麼一幅畫面,融洽曖昧,且親密。

他抬手敲了敲門,隨即推開,走了進去。

江棠和季然同時朝門口望去,毫無預兆地看到唐游川,兩人均露出同款慌亂的表情。

江棠是因為想起會議室的事,季然則是本能地害怕唐游川。

只是,在唐游川眼裡,他們這是做賊心虛。

唐游川看著他們,表情依舊淡淡的,不冷不熱地說了句:「打擾到你們了?」

「沒有!」季然當即起身,扯著假笑,「正好處理完傷口,你們聊,我出去工作了。」

江棠:「……」

季然關上門,後知後覺地發現,唐游川那話怎麼聽著有點奇怪?

兩人沒有說話,周遭很安靜。

江棠面無表情道:「有什麼事嗎?」

唐游川盯著她臉上的創可貼,不答反問,「不說攆不動嗎?」

江棠聞聲,心底來氣,抬起臉,對上他的目光,語氣與表情同款清冷,「沒事的話可以請你出去嗎?我很忙。」

唐游川說:「生氣?」

江棠抿著唇,「難道我該高興?」怕不是腦子有病。

唐游川長腿一邁,停至她跟前,抽過她手裡的創可貼,撕開準備幫她貼好,江棠臉一側,堪堪避開,他手停在半空中。

江棠挑眼掃了他一下,淡聲說,「我自己可以。」

說著,重新拿了個新的,對著桌子上的小鏡子,貼好。

唐游川望著她的動作,勾了下唇,把創可貼揉成一團,丟進一旁的垃圾桶。

隨即慢條斯理道,「氣我,還是氣他們?」

江棠皺眉,覺得他是明知故問,這不明擺著了嗎?

她也不喜歡拐彎抹角,尤其眼前的人是他,彎彎繞繞沒意思,開門見山才是最簡單直接的辦法。

江棠吸了口氣,直言道:「在會議室為什麼要那樣做?」

話音剛落,下巴被扣住,男人的手指微微一抬,她對上一雙似笑非笑的深眸,他仍舊是漫不經心的模樣,「這樣嗎?」

江棠惱羞成怒,用力拍掉他的手,冷冰冰地說:「有意思嗎?」

「挺有趣。」

江棠說:「唐游川,我不是你的玩物,你想玩,多了去女人排著隊跟你玩,但我不是他們,不奉陪!」

唐游川面色不改,看著她,「我什麼時候把你當玩物了?」他語氣不急不躁的,「而且,你見過這麼囂張的玩物嗎?」

又冷又傲,還伶牙俐齒渾身帶刺,就是飼養的刺蝟還會有軟肚皮,她就一頭鐵,硬得不行。

他這話乍一聽是肯定,認真一琢磨,得,滿滿都是諷刺。

江棠是羞惱又尷尬,咬緊牙根,總覺得繼續跟他說下去,她要氣成內傷,索性直接開聲趕人:「你出去吧,我們沒什麼好說的。」

論豪橫,他第一,比無恥,他牛逼,耍無賴,他更是無人能敵。

她鬥不過,避開總成了吧?

唐游川撇了下嘴角,依舊是不冷不熱口吻,「李雨靖是沈老四姨太認的乾女兒,帶保鏢過來那位就是四姨太。」

江棠還沒聽懂他這話的意思,又傳來他不溫不火聲音。

「我不缺女人,就算缺,也不至於吃窩邊草,只是跟你比較省事,所以不管我做什麼,你都不必太在意,倒是你,別對我存不該有的妄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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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家夫人路子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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