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2章 西遊降魔 曇花一現

孫悟空在鎮外遇到了王大鎚和小美，帶著兩個人去消滅虎妖，不過虎妖已經被陰殿之主給一矛給戳了對穿，他們自然是撲了一個空。

雖然沒有消滅虎妖，不過王大鎚和小美的感情倒是與日俱增。

回到鎮子上，孫悟空看著面前名為崑崙的客棧，一陣失神。

孫悟空擁有火眼金睛，在他眼中，這哪是什麼客棧，分明是坐落在山崖上的一座破損古廟，在廟前，還有一個水缸，一架子藤蔓，一株長滿綠芽的參天古樹。

而且這半座廟就像是活著的一樣，吞噬著地下鎮壓的黑魔氣。

孫悟空收起火眼金睛，走進了客棧。

「哇，大師兄，你終於回來了。」客棧中，豬八戒看到孫悟空，驚喜地叫嚷著。

孫悟空目光掃過客棧，斑斕白虎坐在長桌邊和玄裝下著五子棋，婀娜多姿的牡丹花妖靜靜地生長在盆栽中，舞天女衣袂飄飄擺在架上。

「悟空，你回來了啊！」玄裝看了他一眼道。

「嗯。」孫悟空隨意地應了一句，翹著二郎腿坐了下來。

「大師兄喝水。」沙僧立刻倒上一碗茶。

「你就是齊天大聖？」三歲打量著孫悟空道。

「哪來的一隻小老虎，莫不是你就是那鎮外的虎妖？」孫悟空看了她兩眼。

「你才是妖怪，我可是神獸，我還以為齊天大聖多厲害呢，原來只是一隻長滿毛的猴子。」三歲小臉皺得跟包子似的，她最不喜歡別人把她當妖怪了。

「你這小孩，誰家養的，倒是膽子大得很。」孫悟空被說成長滿毛的猴子也不惱，他原本就是猴子嘛，正視自己的身份，倒覺得這隻小白虎有點意思。

「三聖母家的老虎，自然膽子大得很。」豬八戒在孫悟空的耳邊嘀咕了一句。

孫悟空的眼中閃過一絲訝色，原來是三聖母家的老虎啊，那不就等於是崑崙半座廟和灌江口的老虎，有著人間大能和大羅真仙撐腰，這要是占著一方為妖，誰敢去惹她。

「和尚，我回來了，我們什麼時候出發？」孫悟空掏了掏耳朵問道。

「明天。」玄裝道。

……

夜晚，一道身影出現在客棧上空，寶相莊嚴，手端玉凈瓶。

觀世音抽出玉凈瓶之中的楊柳枝，點點甘霖灑下，一場大夢自唐玄裝師徒的心中揭開序幕。

紫霞來到鎮上，敲了敲客棧的門，想要在此借宿一宿，結果門開了一條縫，於是她直接推開客棧的門走進去，其中靜悄悄的，萬籟俱寂。

「有人嗎？」

「咚」的一聲傳來，把紫霞嚇了一跳，低頭一看，原來是衣擺不小心碰到了靠在牆邊的木棍。

再抬起頭，只見眼前的場景瞬間變化，她已經置身在一處荒漠之中了。

「兩位大哥是不是有話對我講啊？」紫霞看著眼前來人，問道。

「在下是天山雪蛤王，這是我的表弟孔雀王。」來人自報山門道。

「表弟？你們家族好複雜啊！」紫霞歪著頭嘆道。

說了沒幾句話，天山雪蛤王便和孔雀王先內訌了起來，紫霞懶得搭理他們揚長而去。

在一處土城之中，紫霞遇到了前來捉拿她的二郎神。

堂堂的灌江口二郎真君，竟然連紫霞都沒有打得過，不過也正常，這不是二郎神第一次被削的這麼慘了。

至尊寶在無意之間拔出了紫霞的紫青寶劍，被紫霞視為上天註定的意中人，兩人的關係變得微妙起來。

至尊寶只想要拿回紫霞手中的月光寶盒，可紫霞卻將他當成了如意郎君，滿腔歡喜。

夜間，至尊寶和紫霞走在路上，月色如薄霧般撒在兩人的肩上，兩人行至荒野中的一處破廟，在廟前，一片曇花正在盛開。

「至尊寶，快看，是曇花啊！」紫霞無比欣喜地道，拉著至尊寶的手匆匆地跑了過去。

寺廟不知何時廢棄，但是廟前的曇花依舊，此刻竟齊齊地開放，透著別樣的魅力，似是在等待著當初種下它的有緣人。

「好美啊！」紫霞蹲在曇花前，清澈的眸中映著曇花的身影。

至尊寶站在一邊，心中卻沒有什麼賞花的閒情逸緻。

紫霞看了好一會兒，才戀戀不捨地和至尊寶進入廟中歇息。

不多時，一個老人走了進來，看樣子也是趕路的旅人。

紫霞盯著他看了好一會兒，沒看出他有什麼異樣這才放下心來。

「年輕人，我看廟外盛開著一片的曇花，不知道你們有沒有聽說過曇花的故事。」老人開口。

「什麼故事？」紫霞饒有興趣地道。

「相傳曇花本是天界的一位花神，日日盛開，四季芬芳，可是後來她愛上了給她澆灌除草的年輕人，玉帝知道后，就將曇花和年輕人貶謫人間。

曇花生長在一處寺廟前，年輕人則成為了寺廟中的一個和尚，修行佛法。年輕人日日下山化緣都會經過曇花，但是他卻無法記起這是他曾經深愛的人，而曇花卻還保留著前世的記憶，獨自承受著思念的煎熬。

有一天，從山腳下走來一位身著青衣的公子，他聽到了曇花的嘆息聲，便駐足在曇花之前，詢問她發生了什麼事情。

曇花見這人竟然能夠聽到她的嘆息聲，便知道他不是凡人，於是便將事情的原委告知了年輕人。

青衣公子聽完之後卻是笑了笑，道，這很好辦，只要你將一年開花的精氣聚集在一夜綻放，你的愛人見了，便能夠想起前世的記憶。

曇花聞言大喜，不過青衣公子卻是告誡著她，任何事情都要付出相應的代價，她聚集一年的精氣於一夜間綻放，在這一夜的盛放之後，她也會凋零。

曇花並不害怕死亡，只願心愛的人能夠憶起她，於是她開始收攏精氣，不再開放。

寺中的僧人見此情況紛紛訝異，往日盛開燦爛的曇花怎麼突然就不綻放了，那曇花愛人轉世的和尚駐足花叢前，喃喃地道，或許她還有什麼更值得去做的事情吧。

一年的時間過去，這一夜，曇花再次綻放開來，璀璨的光芒奪目耀眼，一下子便將合寺僧人吸引了過來。

在曇花綻放的光芒中，那曇花愛人轉世的和尚終於明悟了前世記憶，和尚面露微笑，坐在曇花前，陪伴著她度過最後的一夜。

到了天明破曉，曇花凋零，片片殘葉落在和尚的手中，緣起緣滅緣終盡、花開花落花歸塵。

以前和尚只修愛世之道，如今和尚更懂得了如何愛人，剎那間頓悟正道。

這個和尚便是佛家的韋陀尊者。

韋陀並沒有入主那爛陀寺，而是選擇了行走人間。

只是最值得留戀的並非人間，而是花開正時節。」

「好凄美的一個故事啊！」紫霞聞言，心中傷感不已，曇花一現，只為心中摯愛。

「值得。」老人道。

值得，紫霞心中默默地琢磨著這兩個字，至尊寶也同樣在心中記下了這兩個字。

天明破曉時，老人獨自上路走出寺廟。

至尊寶和紫霞走出來，廟前的曇花已經收攏，只有點滴露水浮現其間。

一切故事如應緣記憶中的一樣進行。

水簾洞中

被蜘蛛精一劍剖心之後，至尊寶回想起了一切記憶，他們師徒一行來到了觀音禪院，而後陷入了觀世音的神通之中。

觀世音現身在至尊寶的面前，渾身散發著淡淡的光芒：「至尊寶，這裡的一山一水，一草一木都是虛無的，但是這裡的生死卻是真實存在的，要不要戴上金箍，取決於你自己的選擇。」

山水草木雖假，但是只要紫霞是真的，那麼這一段感情便就是真的。只要感情是真的，那麼放在至尊寶面前的，就只有一個選擇，那就是重新戴上金箍，成為孫悟空。

這個金箍禁的不是形，而是真正的心。

「以前我看事物使用肉眼去看，但是在我死去的那一剎那，我開始用心眼去看這個世界，所有的事情，真的可以看得前所未有的那麼清楚，原來那個女孩子在我的心裏面留下了一滴眼淚，我完全可以感受到，她當時是多麼地傷心。」

「塵世間的事，你不再留戀了嗎？」空靈的聲音自虛空中傳來。

「沒關係啦！生亦何歡，死亦何苦。」至尊寶釋然地道。

至尊寶來到石台前，那石台上放置的便是金箍。

「我要再提醒你一次，金箍戴上去之後，你再也不是一個凡人，人世間的情慾不能再沾半點，如果動心，這個金箍就會在你頭上越收越緊，苦不堪言。」

「聽到。」至尊寶打了一個響指。

「在戴上這個金箍之前，你還有什麼話想說？」

「曾經有一份真誠的愛情放在我的面前，但是我沒有珍惜，等到了失去了才後悔莫及，塵世間最痛苦的事情莫過於此，如果上天可以給我機會再來一次的話，我會跟那個女孩說，我愛她，如果非要把這份愛加上一個期限，我希望是一萬年。」

至尊寶緩緩地將金箍戴在了頭上。

他不禁想起了寺廟中聽過的那個故事，他和紫霞的愛情也如那曇花一現嗎？

戴上金箍無法愛你，放下金箍無法救你。

現在的他明白了曇花一現那一夜遇到的那個老人說的話，值得。

一切都值得。

……

昏暗夜空之下，牛魔王手中的鋼叉向著紫霞刺去。

「我的意中人是個蓋世英雄，有一天，他會踩著七色雲彩來娶我，我猜中了前頭，可是我猜不著這結局。」紫霞虛弱地在孫悟空的懷中道，緩緩地歪過頭去。

曇花一現，雖然短暫，但卻美麗。

孫悟空緊緊地抱著紫霞的身子，雙目之中閃著金光，低頭印著紫霞的額頭：「我把火眼金睛其中的一隻給你，下一世，我會找到你的。」

幻境瓦解，應緣收走紫霞的魂魄，轉身離開。

……

「曾經有一份真誠的愛情放在我的面前，但是我沒有珍惜，等到了失去了才後悔莫及，塵世間最痛苦的事情莫過於此，如果上天可以給我機會再來一次的話，我會跟那個女孩說，我愛她，如果非要把這份愛加上一個期限，我希望是一，萬，年。」應緣望著對面的楊嬋一字一句地說道。

「就一萬年嗎？那你剩下的時間想要去愛誰呢？」楊嬋雙手捧著小臉，對應緣眨了眨眼睛問。

「你還真是聽出了重點。」應緣臉上的神情瞬間消失。

「嬋姐姐，揍這個壞男人，剩下的時間他肯定想去找嫦娥。」三歲煽風點火地道。

應緣眼帶殺氣地瞪了三歲一眼，三歲「蹭」地一下從桌子上跳了下去，轉瞬便不見了身影。

「我可以像至尊寶一樣給你看看我的心。」應緣挺了挺胸膛道。

「好啊，我來把它剖出來。」楊嬋手中立刻變化出一把匕首。

「額，不勞三聖母動手，我自己來。」應緣道，一把扯開胸前的衣襟。

楊嬋一看，瞬間氣得肺都要炸了。

應緣的心口浮現了一朵花的樣子，好一個花心。

正在楊嬋要動手胖揍應緣的時候，應緣的手中浮現了一團紫色的光團：「這是紫霞的魂魄，你把她送回去吧。」

「你又不是沒有長腳長手，幹嘛不自己去？」楊嬋偏頭望向一邊，不想搭理他。

「這麼有儀式感的事情，自然是要交給我們美麗大方的三聖母來做了。」應緣奉承著。

「等搞定了正事再來收拾你。」楊嬋拿過應緣手中的魂魄，轉身款款向二樓走去。

燈芯重歸，屋內的油燈重新燃起了火焰，只是比起之前，現在只有紫色的孤零零一股。

……

花果山

百花羞聽說了紫霞的事情后，有些唏噓地道：「孫悟空終於找到他愛，也愛他的人了，只是這結局太不好了。」

「世間哪有那麼多十全十美的事情，能有再見的機會已經是一件值得慶幸的事情了。」楊嬋道。

「也是。」百花羞附和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