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絕望

程然冷聲一笑，「好，這不是我家，我走！」

說著，程然轉身。

「慢著！」身後響起爸爸的聲音。

程然原地站著，卻沒有回頭。

「我知道你恨我們，但你哥哥沒有錯，如今他孤伶伶的躺在病床上，就等著你救，你不能見死不救。」程一天將煙頭摁滅在煙灰缸里，站起身來看著程然。

程然深呼吸，微微抬起下巴傲慢地看著眼前的一家人，「只要給我一千萬，我立刻救你兒子。」

「做夢！你一個小姐，賣一輩子也賣不到一千萬，憑什麼給你那麼多！」聽程然要一千萬，程安覺得她是獅子大開口，盡揀難聽的話說。

「兩千萬！」程然漲價。

程安氣不打一出來，「要那麼多，只怕你有命拿，沒命花！」

「三千萬！」程然挑釁地看她。

「你……」程安氣得跳腳。

程然氣定神閑地看著愁眉苦臉的程一天，「如果你不想你兒子的命繼續貴下去，那就拴好你家養的狗！」

程安怒不可遏，衝上去揮手就給程然一記耳光，「死賤人罵誰呢？！」

啪——

程然甩她一個更響亮的巴掌，「這一巴掌要你記住，對待自己的姐姐要尊敬。」

程然微微眯起眼睛，憤怒地看著眼淚奪眶而出的程安。

啪——，左臉頰又挨了一記大力的耳光。

程然只覺得耳朵嗡嗡鳴響，嘴角也嘗到一絲腥鹹的滋味。

她猩紅的雙眸看著自己的媽媽。

蘇紅梅手還伸在半空，她目光兇惡地瞪著程然，「這一巴掌要你記住，長輩面前沒你放肆的份！」

室內一下子安靜下來，時間凝固，空氣稀薄。

「媽，我疼，我好疼……」程安撲進母親溫暖的懷抱，小手拽著母親的衣角，失聲大哭。

蘇紅梅輕撫女兒的後背，看程然的目光就好像是用槍口對準了她。

「哈……哈哈……」突然，程然發瘋一樣的大笑。

笑著笑著，淚水已經無法控制地漫上眼眶。

「爸爸？媽媽？妹妹？我有爸爸媽媽和妹妹嗎？從一開始，你們就只想要我的肝，根本沒有真心想要我回家！既然如此，你們別來找我！」

不是不知道自己對他們而言的價值在哪裡，只是縱然有九千九百九十九分的傷心，她還是期待那渺小的一分希望。期待爸爸媽媽是真心想接自己回家。可是剛才媽媽那一巴掌讓她徹底死心！

程然揚起頭，倔強地不準眼淚流下來。

「你們聽好，程家大少爺的命，你們自己救！」

「小然……」程一天看清了程然心如死灰的堅決，快步追上來。

「都是一家人，凡事別太計較。來，快給爸爸看看~」

程然冷眉冷眼看著故做慈詳的父親，從他掌心裡抽出自己的手，不作一聲，毅然決然的離去。

屋外，沈季珞倚著車身抽煙。

他還沒走？

漆黑的夜裡，點點星火一閃一閃，竟叫程然看到了溫暖。

「什麼也別問，帶我走。」她的聲音帶著淺淺惹人心憐的沙啞。

沈季珞深深吐出一口嗆人煙霧，將指端的煙頭彈遠，載著程然離開。

令人發慌的靜謐里，程然望著窗外濃密的夜色，爸爸偽善的模樣，媽媽心狠的模樣，從她眼前如幻燈片般重複不斷地閃過。

「停車！」她突然開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