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說最狠的話
黑夜籠罩下的醫院一片寂靜，除了腳步聲，就再也聽不見任何聲音，空氣中彷彿也透出著一股清冷。
「啪塔...踏踏..」
就是在這死寂一般的樓道里，宋鍾和李德力兩個人，一前一後，下意識的放輕腳步，亦步亦趨，下到一樓。
當然了，在四周異常寂靜的環境里，兩人不可能完全不發出任何腳步聲，所以下樓的時候，怎麼都還是會有響動。
好在，出於謹慎和保險起見，即便是在下樓的過程中，二人也都基本是踮著腳尖在行走，倒也沒有弄出太大的響動。
在下樓的過程中，宋鍾還企圖在樓梯牆壁上找到什麼，但理想和現實總是有巨大的落差，牆壁上乾乾淨淨的，想象中的那些什麼乾涸的血跡和猙獰的血手印，一個也沒有。
╭(╯^╰)╮
莫名還有點小失望啊。
「發什麼呆？快跟上，我們等下直接衝出去。」李德力壓低身形，側身跟宋鍾小聲道。
「哦，好的。」宋鐘點了點頭，也是一副賊頭賊腦的模樣。
關乎生命的問題上，二人的態度都是相當的謹慎。
眾所周知，半夜這個時間段一向是靈異事件高頻發生的時間，尤其是在靈異小說里。
這是所有置身於其中，卻又還沒死的人，最危險的時間段。
所以，小心一點，不過分。
「話說回來，這麼長時間了，除了你以外，我好像還沒看見另外的人呢。」
「都消失了？」
宋鍾摸著下巴：「別的不說，反正我知道在靈異小說里，失蹤約等於遇害。」
接著他又補充：「在靈異類型的詭秘事件里估計也差不多。」
這個邏輯，宋鍾覺得完全沒問題。
這麼說起來，那對狗男女，也歸天了？
ㄟ(▔，▔)ㄏ別誤會，宋鐘錶示自己並沒有幸災樂禍，暗自竊喜的意思。
嗯，真的沒有(﹏)。
他只是在自我調節情緒罷了。
真的！
「額，你可能不太了解精神病院的工作時間，在這裡，醫生的話，工作相對來說簡單而且輕鬆，只需要根據標準程序用藥，然後觀察即可，所以到了晚上...他們都回家的。」似乎看出了宋鍾這貨，富有飽滿情緒的心理活動，李德力嘴抽的解釋。
「護士的話，一般是三四天一個夜班，所以今天也不一定就是輪到趙護士值班。」
他們醫院，並不是那種專註治療精神病重症患者的醫院，裡面的病人基本上都是一些沒有什麼社會危害性，而且比較容易治癒的精神病患者，所以倒也沒有那麼大的員工需求量。
「再說了，我們現在自身都難保，你居然還能想那些亂七八糟的東西。」
說完，李德力忍不住瞪了宋鍾這坑貨一眼，似乎是在說有那閑工夫，還不如擔心一下自己。
攤了攤手，宋鐘錶示自己不背鍋。
然後...
二人肩並肩站在一樓樓梯口琢磨，此時四周一片死寂，沒有任何聲音傳來。
出去？
or不出去？
廢話！
「拼了，要是有鬼，我們也得沖，大不了，跟他直接硬碰硬。」李德力咬咬牙，完全是一副豁出去、不是你死就是我亡的拚命模樣。
宋鍾則一臉我就裝作相信你說的話，伸出大拇指給他點贊。
「塔塔塔...」
走廊外忽然傳來了一陣腳步聲。
這腳步聲由遠及近，從一樓大廳的那頭緩緩而來，在這寂靜而黑暗的空間里，顯得格外刺耳。
「...」
有那麼兩秒鐘的時間，不管是宋鍾還是李德力，都猶如獃滯了一般，剛剛還「大言不慚」的話，又被他們吞咽下肚了。
兩個人低伏著身軀，大氣都不敢出，甚至都能夠清晰的聽見自己的心跳聲。
大約十秒過後，那聲音才逐漸遠去。
大廳裡面，透出死一般的寂靜。
李德力整個人如同臨淵散步、如履薄冰，緊緊的貼著牆，張張嘴又閉上，似乎受到了驚嚇又不敢叫出聲。
弱小，可憐，又無助。
不能怪他李某人太慫，奈何對手不是人→_→。
他雖然自詡也算一個猛男，可那也是要看對誰而言。
對宋鍾這種身體素質弱雞的傢伙，他可以自信一打五，不，他可以打十個！
但是面對鬼這種生物，哪怕他的身體強壯的像頭髮|情的野牛，在遭遇靈異事件的時候，也沒什麼卵用。
誰都知道靈異事件裡面，這玩意不是靠肌肉多、人數多就能取勝的。
就算你渾身肌肉疙瘩，還一次性聚集成百上千人，大家一起抱團，最後遇到鬼怪，該死還得死，還是報團死。
尷尬不失禮貌的互相對笑一下，然後二人相互點頭打氣，以百米衝刺的速度，奔向大門口。
再然後...
「...」
夭折壽了！
我滴天，大門是鎖上的！
宋鍾一頓腳步，側開身子，示意李德力開始他的表演。
「...你看著我幹嘛？」李德力望著死死盯著自己的宋鍾，不自然的錯開目光。
「你最好別告訴我，你沒有開大門的鑰匙或卡？」宋鍾彷彿意識到了什麼，臉色陰沉得可怕。
「...你猜對了，我身上沒有門禁卡，畢竟，我晚上住宿這裡，也不能出去。」李德力摸了摸鼻子，他能說他其實也是剛剛才想起來，沒有門禁卡的事情。
「我...」宋鍾望著眼前的豬隊友，心裡一陣mmp。
咫尺天涯啊！
「撞開？」宋鍾示意李德力動手。
「...之前有病人暴亂，玻璃特意換成的防彈鋼化玻璃。」李德力咧了咧嘴，表示無辜。
「那門禁卡在哪？」宋鐘有點氣急敗壞。
「一般是夜勤保安身上會配備門禁卡，但是我是負責看你們這些不是精神病的不正常人。」李德力也很無奈。
「那怎麼辦？」
「我們可以去七樓的院長辦公室裡面找找。」
「那行，咱們趕緊的。」
二人轉身，凝滯。
身後的一樓大廳裡面，不知何時起冒起了煙霧，空氣中瀰漫著一股什麼東西發了霉的味道，有些酸，又有些嗆人。
「嗚嗚嗚...」
好像有人的嗚嗚聲從裡面傳來，那聲音是從喉嚨里直接發出來的，好像被堵住了嘴然後壓低嗓音發出來的哀嚎一樣。
那從喉嚨里發出的嗚嗚聲一直沒有停止，即便只有幾個單純的音節，也能聽出發聲人的絕望，還有害怕。
煙霧逐漸淡化，露出一道道白色的身影！
媽耶！
感情，還不是一個鬼？
那些沒有消散掉的靈魂，一直都存在於這裡。
或者說，是這一次的詭秘事件，讓他們重新「復甦」了過來。
雖然這些傢伙，真要去觀察的話，看起來還是較為正常的，但他們一個個臉色蒼白，嘴唇灰黑，眼窩深陷，模樣也很是瘮人。
似乎發現了宋鍾二人的「與眾不同」，這些密密麻麻的白色人形從醫院的一樓大廳湧出，向著他們過來，喉嚨里還在發出陣陣詭異的「咯咯」聲，好像垂死的老人喉嚨中卡了一口濃痰。
詭異且整齊劃一的動作，更是平添了幾分無名的恐怖氛圍。
靠，二人啥也不用說，齊刷刷的轉身撒腿就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