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1章 「成婚日」

翌日

「喔喔喔～」

夏永曇與張梅婧兩人，伴隨著天亮時的雞鳴聲，從床上爬起來，雙方看著彼此的黑眼圈了。頓時都明白昨夜對方也沒有睡好，默契保持沉默，一同起身洗漱與準備早飯。

兩人將做好早飯，呈現在桌子上，夏永曇便前去孩子房間，卻發現夏虹宇人不見了，只留下空蕩蕩房間。他有些慌了，不禁想到今天是樂依出嫁日子，擔心自己兒子做出些過分的行為，連忙找到妻子，與其商議后，還是決定還是先找找孩子，畢竟也不一定去破壞別人的婚禮，還有可能去了茅房。

屋內被兩人先找了一遍，都沒有發現孩子，夏永曇有些急，推開大門，在前院搞了一聲兒子的名字。

沒有得到回應，他忍不住罵了一句，原先安靜的前院，突然發出一聲碰撞聲，聞著聲音看過去，只見夏虹宇伴隨著地面激起的灰塵，呈大字型躺在地上。

夏虹宇捂著屁股站起身，看著父親有些害怕，連忙試圖開始解釋。

原來夏虹宇，昨夜從樂府回家后，躺在床上思來想去怎也睡不著，悶悶不樂出到前院，看著掉在地上，還有半壺酒的葫蘆，撿起它再度爬上房頂，望著月亮自顧自喝悶酒，常言道煩心遭遇酒，輕嘬也上頭。

少年很快便趴在屋頂呼呼大睡，直到天亮迷迷糊糊中聽到父親罵罵咧咧聲音，半睡半醒中，誤以為偷其酒喝的事情敗露，猛得起身，忘卻身居高處，一不小心失去平衡從上跌落。

「你沒事吧？」夏永曇看著眼前慌慌張張的孩子，即使知道對方身體因為習武變得十分強壯，但還是忍不住上前問道。

「沒！」夏虹宇連忙回答。

夏永曇透過對方說話時散發的味道，空氣出現濃重的酒氣，想開口準備開罵，可隨即發現夏虹宇這個年紀已算成年，不禁重新開始審視自己孩子，原來他已經大了，不再是兒童身高只有自己一半的孩子，他沉默片刻，嘆了口氣說道：「進來吧！早飯做好了，先去洗把臉，再來吃。」

夏虹宇看著父親的背影，也不由開始認識到父親年紀大了，腰也不如兒時記憶的挺直，這刻他內心的抱怨與不滿，突然變得不再重要，自己覺得可以為了家庭對現實妥協。

飯桌上三人各懷心事，簡單吃了些稀飯，夏永曇看著眼前孩子，有些擔心的問道：「你準備作何打算？」

夏虹宇吃早飯時也想了很多，他明白父親詢問的意思，也做好決定，不再讓他們擔心，於是看向禮物方向說道：「爹！你放心吧。我不會給您跟娘惹麻煩，衛唯事情已經過去，這堆東西你雖然不想要，但是衛大人態度也很明確，他也不想收回。」

「拿人的手軟，吃人的嘴軟。我也不想你，因為金錢就幫他做事，這不是為虎作倀嗎？！」夏永曇搖搖頭說道。

「明白！我也不想，所以今天是衛唯娶妻的日子，那我便將這裡面，最值錢做禮給其送回去，表示我願意和解也不想幫他做事的態度。」夏虹宇點點頭回答道。

「……」

張梅婧看著兩父子討論陷入沉默，還是有些擔心，對孩子問道：「今天衛家迎娶的姑娘你還記得是哪位嗎？」

「娘！你放心吧，我已經與樂依確認過，他們是兩情相悅的。我不會去破壞這場婚禮，而是去祝福他們。」

兩人聞言眉頭一皺，因為他們不知道昨夜夏虹宇已經去見了樂依，而且孩子也沒說，擔心這是自家孩子找的安慰話，一時間也不知道怎麼回答。

「……」

夏虹宇也在父母沉默中，察覺到不信任的氣氛，只是為了女孩子名聲，他也不能說自己昨夜去了樂府，只能試圖解釋道：「爹娘！請你們相信我。其實前段時間我有意中人，只是因為某些原因，她可能段時間內無法與你們相見。我對樂依也無愛慕之情，只有過往同窗之情。」

夏永曇與張梅婧聞言一愣，突然有些歡喜，不停詢問孩子，其意中人的信息。畢竟同齡人也很多已經成婚，他們也想儘快抱孫子。

夏虹宇只能將朱敏兒死訊隱瞞，十分愧疚用其知道信息，修改某些方面，來欺騙熱情的父母，內心悲傷不言而喻。

最終兩人決定相信自己孩子，夏永曇考慮到自己家境，也同意留下些禮物，作為之後孩子成婚的準備。他看向夏虹宇帶著笑意說道：「我們相信你，去吧！早點回來。」

夏虹宇簡單梳洗，從之前的賠禮中挑選了數件較為貴重的禮物，與父母稍加商議，便起身收拾打扮一番，又在家中為父親再次使用「愈體心經」疏通經絡，讓其傷勢加快恢復。

「時辰差不多了！」張梅婧看著窗外的景色，來到房間對夏虹宇說道。

「嗯。」

夏虹宇看著夾雜在賠禮中一起送來的請帖，因今日吉時是申時到戌時，所以衛家辦晚宴。現在離太陽下山還有段時間，不過正好開始入席，於是他拿起準備好的賀禮，與父母告別後，出門前往目的地。

這條路夏虹宇又陷入回憶，因為從前他總是牽著妹妹的手，走在這條路上，思緒緬懷著回憶，跟不上現在的腳步，晃神間其便來到衛府門前，耳邊熱鬧吵雜著各種聲音，將他從回憶帶回到現實中。

衛府大門敞開，布置充滿喜慶氣息，門面已是張燈結綵，府匾上面懸挂著鮮紅靚麗的燈籠，下面來往祝賀的人流涌動，僕人忙裡忙外好不熱鬧。

少年看著門前懸挂的紅燈籠，想起昨晚與樂依談話時，他眼睛不經意瞄到，少女身後那放在梳妝台上，紅紅的嫁衣。腦海浮現出女孩穿上的模樣，原本那已經自以為平靜的心，再次安耐不住的升起妒火。

身邊經過的人也注意到呼吸聲變得沉重，雙眼看著衛府大門，呆站在路中央的年輕人，不由駐步多看幾眼。更有甚者似乎認出其身份，對他出現在這裡有些爭議，漸漸開始對夏虹宇，指指點點與同伴說起悄悄話。

少年察覺到路上異樣的眼光，很快回過神，他並不喜歡引人注目的感覺，不由使出輕功中的「鏡花水月」。

夏虹宇在人群中留下殘影，真身快速穿過人群，他來到不遠處酒樓，直徑上到二樓，找了個能看見衛府靠近窗邊的座位，與客家點了份烈酒。

「為什麼？」

少年在心中不停反問自己，為何無法踏出那一步。為什麼退縮，為什麼看向衛府的時候，內心這樣不舒服。

伸手拿過桌子剛上的酒水，一口作氣將它倒入喉嚨。滾燙的咽喉提醒自己需要冷靜，少年奢望能用酒澆滅心中的怒火。

夏虹宇一口就將酒水喝完，頓時趴在桌上腦袋昏昏沉沉，孤獨感越發濃重，自覺他似乎與這個世界隔絕，他即使習武，也沒有改變什麼，剛剛愛上姑娘又無力保護。

習武是使自己變強，可這世界階級分明，自己又沒有天賦，根本無法打破世俗，不過是眾生中的普通人。

失落感由心而發，封印中黑暗的人格似乎察覺到枷鎖的鬆動，不由露出會心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