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6章 反思

邊荒城各大幫派大撤退，留下六扇門裏一片狼藉。喧囂了大半夜的六扇門，終於安靜了下來。

外面炮火轟鳴時，肥貓老大和他的兩個手下左老二、費老三在牢房裏一直瑟瑟發抖，炮火和喊殺聲結束以後，三個人更是瑟瑟發抖。他們在大牢裏面，對外面的情況並不了解，看不到外面獲勝的到底是六扇門，還是邊荒城。

過了一會兒，韓老捕頭終於走了進來，「滴」地解鎖牢門進來，又「滴」地關上牢門，在牢房外面坐下，一副如釋重負的樣子，長長地吐出口氣，又通過監控器投影沖牢房裏眾人點了點頭，然後閉目養神。

這老頭一如既往的不得罪人，對眾人示以友好。眾人呆在牢裏看不到他，他還專門打開監控器投影打招呼。但這討好打招呼的樣子，為什麼越看越是欠揍呢？

看這樣子，外面想必是六扇門勝了。

牢裏眾人面面相覷，這下沒一個人敢說話了。這些被關在六扇門地下的囚徒們只知道有人來救他們了，卻並不知道為了這一場營救，邊荒城裏幾乎所有的幫派都出動了。所以聽到營救戰鬥失敗，他們只是麻木而絕望，卻並沒有感到什麼震撼。

嗯，他們還知道是肥貓老大出賣了他們，幫六扇門蓋好了這固若金湯的牢房，用來關他們。外面的朋友營救失敗，肥貓老大和他的那什麼麒麟幫，最少要負一半責任。

不知道多少仇恨的目光若有若無地落在肥貓老大的身上，肥貓老大若芒在背，忽然覺得六扇門贏了這一仗，其實也不錯，至少自己呆在這大牢裏，還能活着，王捕頭似乎也沒有把自己「咔嚓」掉的意思，頂多是要多剝削他幾次，讓他多蓋幾座房子。

可是照眼前的情況，他要是落進了邊荒城各大幫派的手裏，只怕就不是一個「死」字那麼簡單了，他被大卸八塊，那都是有可能的。

「叮鈴——」

地下室大牢的門鈴響了起來。韓老捕頭驗證過了來人身份，打開了門。

然後幾個巡邏隊的隊員就拖着幾個死狗一樣的人進來，丟進了一個嶄新的牢房裏。董光明牢房裏和肥貓老大牢房裏的人都扒在牢房門口往外看，看得下巴都快掉了。

「卧槽？！骨頭社的人？！」

「這麼慘？！他們怎麼被干成了這個樣子？！」

「還有那個，好像是巫師幫的，我以前還拖門路找他幫我搞過東西，叫什麼賈圓圓……」

「賈圈圈吧？這個人不是很牛逼嗎？怎麼也被干成這樣了。」

「外面都有誰來了？！」

兩個牢房裏的人一個個驚叫不已。董光明默默地坐會了大通鋪上，下意識地摸了摸口袋，想要摸煙。可是他現在一介囚徒，哪裏還有煙在身？

「老闆，我聽外面……被抓了不少人，情況很不妙嗎？」

躺在通鋪上的蕭人棍身為人棍，沒法起身，因此也看不到外面的情形。他只能小心翼翼地問董光明。

不過說起來，他現在還有些不太敢和董光明說話，畢竟小鳥洗浴中心以及他和董副會長現在的狀況，都是因為他在小鳥洗浴中心裏阻撓六扇門引起的。他還有點害怕董副會長找他算賬。

不過幸好，董副會長看起來並沒有要找他算賬的意思。他忖了許久分寸，到現在才敢和董副會長說話。

董光明嘴角微微一抽，搖了搖頭，道：「不是很不妙，是非常不妙。邊荒城裏，只怕是興師動眾，召集了許多幫派，發動了一場進攻，但看來還是失敗了。這一場進攻失敗，我們想必就輕易出去不得了。」

眾囚徒頓時嘩然，湊過來圍護了董光明，七嘴八舌地向董光明問情況。這邊的喧嘩吵鬧，很快就漏到了旁邊牢房，一下子兩個牢房裏面，都喧嘩了起來，有人詢問的，有人絕望的，有人後悔的，有人懺悔的，眾生百態，在這小小的牢房裏即可上演。

不過身處眼前嘈雜悲哀絕望的氛圍，董光明卻並沒有受到影響。

董副會長不虧是董副會長，他很快想通了許多關節，雙手一抬，壓下眾人的喧鬧，高聲道：「各位都靜一靜，不要着急，我們還沒有到絕路呢。諸位大多都只在邊荒城裏廝混，並不知道六扇門的規矩。六扇門向來只有偵查、抓捕以及簡單懲戒的權利，更嚴重的判罰、人命處決，這些決定權，還都不在他們手裏。而專司案件審理的提刑院、案件審判的督察院，在邊荒城中，你們見有過什麼聲音嗎？」

眾人都搖了搖頭，有的是表示沒有，有的是乾脆聽不懂。

董副會長又道：「王川那廝，是六扇門捕頭，他身份擺在那裏，在邊荒城這種地方，能夠稍微逾矩，胡亂處罰我們幾下，或者多關我們一些時候，但要他越權處置我們性命，我看這是絕不可能的。邊荒城裏只有六扇門，幹不成什麼事。咱們在這牢裏，只是自由受到了限制，卻並不會有什麼危險。只要我們的命還能留着，外面的兄弟，就一定會想辦法救我們出去。所以各位，大可不必像限制這樣慌張。」

「董會長，你說的……都是真的？」

有人將信將疑。

躺在通鋪上的人棍翻了個白眼，道：「我家老闆說的，那還能有假？」

眾人這才略略相信，都鬆了口氣。

牢裏董副會長是這樣想的，牢外各幫派首領，也都這麼想。

知道了他們之間存在叛徒的各個幫派相互之間心存猜忌，沒有再敢像昨日那樣召集起來，開會商議。但各自的想法，都還是通過相互之間較好的關係相互流傳。

所有的幫派、所有的老大，都一致認為：邊荒城裏各大幫派和六扇門之間，將陷入一段時間較長的僵持時期。六扇門會藉由各幫派被關在大牢裏的同夥以及之前提到的話離間各大幫派，而各大幫派，也不是不能效法曾經之法，曉之以情誘之以利，把六扇門裏那些人想方設法地挖出來，掏空六扇門的根基，使這個到了邊荒城不過短短月余的王捕頭，重歸一月前的光桿司令。

眾老大甚至覺得相比起來，他們勝算更大。畢竟這裏是邊荒城，六扇門在這種地方，就跟道法幫一樣，豈會吃香？而且，六扇門沒有權利，無法處決他們的手下，那這樣一來，他們就什麼都不着急了。

不着急，就有時間。有時間，就能和六扇門耗得起。能耗得起，紙醉金迷的邊荒城，就足以讓六扇門的人都沉淪進去，甚至把王捕頭拖下水，那也不是沒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