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章說壞話
花蓮是真的氣瘋了，嚷嚷的很大聲。
出口的時候，她就後悔了，生怕驚擾到裡面的大人們，慌張地看了一圈，就見到西邊窗戶推開了一條小縫。
「蓮兒，你在外面幹嘛呢？」
「小姑，你怎麼湊到窗口了，小心感冒。」
對於這個年紀比自己沒大幾歲的小姑，花蓮小小年紀，便已經知道要討好。
她露出最完滿的笑容，乖巧地上前一步，「你是不是有話要和我說啊，別開窗戶了，仔細吹風，我進去找你。」
花蓮在大人面前懂事乖巧，算是馬氏難得看得順眼的孫女之一。
她也是花家小輩里，唯一能進出花香房間的。
因為這些孩子里，只有花蓮和能她有話題聊。
花香的房間朝向好，滿是陽光。
只是很久沒開過窗戶，屋子裡的炕燒的又熱，鼻息之間滿是藥味，混合著熱量，令人喘不上氣。
花蓮微微皺起眉毛，眼睛里滑過一抹嫌棄。
不過在花香看過來時，她又露出了歡喜的笑。
「小姑，你找我啥事呀。」
小女孩乖乖巧巧，看著就讓人有好感。
花香低低咳了兩聲，「我聽到東邊房間里有動靜，是誰不舒服了？」
花香身體不好，花老頭突然不好的消息，沒有告訴她。
一群人忙忙碌碌的，花香除了守在屋子裡聽聲音，也沒出去看看。
「好像是爺爺生病了……」花蓮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樣，明顯她知道什麼，可是猶豫著不知道該不該說。
花香眸子閃了閃，擔憂地加重語氣：「爹怎麼了？你快同我說說看。」
「我看到大伯去了上房，隨後爺爺就不好了，具體情況我也不太清楚。」
花蓮順勢將自己知道的說了出來。
表面上說不知道，其實含沙射影地暗示大房做了什麼。
果然，花香非常著急：「爹爹沒事吧？不行，我得去看看。」
她掀起了被子，作勢要下炕。
花蓮嚇了一跳。
花香那可是馬氏的命＇根，若是看到她過來了，一定會生氣。
她不會教訓花香拿自己身體開玩笑，卻一定會罵她不懂事，不知道攔著花香。
花蓮可不想因為這在馬氏那留下不好的印象，便攔住了花香，「小姑，爺爺沒事，李郎中已經在來的路上了。爺爺身體好，不會有大毛病的。」
花香鬆了口氣，順勢蓋上了被子，不讓自己著涼。
「那就好。你剛才出去做什麼，是去請李郎中嗎？」
「三叔去了，沒用我。」花蓮眼神閃了閃，趁此機會往花梨的身上潑髒水，「我剛才出去，是看見大姐鬼鬼祟祟的在豬圈，也不知道幹什麼呢。」
「那頭大母豬，可是奶的寶貝。」
「大姐該不會因為奶對她不好，偷偷對大母豬下藥吧？」
鎮上幾天前有戶人家的豬死了，聽說就是鄰居因為口角，下的毒。
花蓮跟著張氏走街串巷，沒少聽八卦，便將自己的猜測說了出來。
花香睫毛一顫，若有所思地睨了花蓮一眼。
後者一臉期待地看著她，似乎特別想看到她有不同的反應。
花香心裡好笑，表面上卻是裝作驚訝的蹙眉，「應該不會吧，梨兒這孩子看著挺好的，不會那般莽撞。」
一聽花香誇讚大姐，花蓮生怕自己的位置不保，連忙焦急地解釋：「小姑，你可千萬別被她小時候的模樣騙了。她現在長大了，和小時候一點都不一樣了。變得可奇怪了，根本看不懂她在想什麼。」
花香若有所思地垂下視線，到沒接茬。
花蓮擔心不已，想到自己知道的那件事，權衡一番，打算同花香說出來，畢竟通過她這幾年的觀察，她這位小姑，又可能對那人，也有意思。
「小姑，你知道不知道，大姐和文杉哥有娃娃親。」
花香心中不可遏制地一顫，詫異地抬頭看向她。
若說剛剛她還能一副事不關己，現在就是真的震驚了。
「你說真的？」
看著不能再裝淡定的花香，花蓮心裡一陣小得意，唇角都帶了笑了，「當然是真的，我親耳聽到的，絕對錯不了。我還知道，大姐根本不配嫁給文杉哥。」
花香明白，花蓮在挑起自己的好奇心。
她也拒絕不了，的確對文杉的事分外在乎。
便由著她的引誘，將心裡的疑問全問了出來。
畢竟能有一個人同她說，就是好的。
這也是她願意讓花蓮接近的原因。
「怎麼不配了？」
「我聽說啊，大姐好像跟過京城裡的貴人，不幹凈了，當然不能嫁給文杉哥了。」
花蓮神神秘秘地壓低聲音，語氣里充滿了幸災樂禍與厭惡。
這下子，花香可真的驚訝了，隨即開始懷疑花蓮言詞的正確性。
這個侄女，平時最喜歡說大話，十句里，也就只能聽個三四句。
可事關文杉，她的真話比假話多。
花香又不得不相信。
花蓮看出她的猶豫，便接著上猛葯，「你以為大姐為什麼被攆回來？我聽說就是因為她被貴人玩膩味了，還把自己當回事，徹底惹得貴人厭惡，便打殘了扔回來的。好人家的姑娘，誰會被屁＇股揍開花啊。」
花蓮說的太投入，忘了自己和花梨都姓花，是一家人了。
花香沒功夫糾正她這個錯誤。
心裡像是火燒一般，一陣的激動。
她出生的時候，胎裡帶的弱，李郎中說，很有可能養不活。
馬氏便將她當寶貝似的養著，怕風吹到，怕雨淋了，好得不得了。
在平民家裡，能被當作小姐一樣養著的，也只有花香了。
她很滿意這樣的生活，若是有機會嫁給心心念念的人，當然就更滿意了。
花香斂下眼帘，遮住眼眸中的光彩，輕輕地說：「蓮兒，這些都是你聽來的，未必是真。梨兒是你的姐姐，血濃於水，她名聲壞了，對你也沒有好處。」
潛台詞就是，不要再說花梨的壞話了。
花蓮一陣失落。
到底還是年紀小，那不甘心，全表現在臉上。
花香看著，又收回了視線，漫不經心地擺弄著被角，心裡卻開始算計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