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少爺又犯渾了

第2章 少爺又犯渾了

李之榮頓時有一種要被坑的感覺。

雖然家業每況日下,但畢竟經商這麼多年,知子莫如父,李之榮一聽兒子這麼說,滿臉戒備的打量起兒子:「你要商量什麼?」

心裏卻在嘀咕,這孽障不會是又有什麼么蛾子,唯恐自己不答應,於是痛下苦心,狠狠地背了一段《論語》來哄自己高興吧?

不等李弘開口,李之榮又趕緊從兜里掏出一塊碎銀子,塞給兒子:「最近生意不景氣,你先緊著點花。」

這意思很明顯,兒啊,為父最近經不起折騰,你就少惹點麻煩吧。今個為父看你表現不賴,賞你塊銀子當零花錢,你趕緊繼續關起門來背書去吧。

李弘握着手裏那塊碎銀子,有些哭笑不得。

這要是前世自己的爹媽還有老師也肯這樣獎勵自己,自己保證能發狠把從小學到大學的所有語文課文都背的滾瓜爛熟。

李弘看着緊張兮兮的父親,暗暗嘆了口氣。

他原本不忍心看着這家業敗落,而且自己既然重生在金國鬼子的敵占區,總不能真的老老實實的當亡國奴吧?

因此,在剛才來拜見父親的途中,他心裏已經快速盤算了一番。雖然,還沒有完全成型的計劃,但是他卻明白,拯救敵占區那些水深火熱的百姓、拯救漢人王朝的前提,就是首先要把自己給拯救了。

而拯救自己的前提,就是不但要先把這份家業給保住,還要把家業壯大。

因此,李弘現在很想大聲的跟父親說:「發家致富你不行,還是換我上吧。」

但是,如今一看見父親那滿臉戒備的眼神,再聯想到這副軀殼在過去十五年裏的斑斑劣跡,李弘頓時改了主意,恭恭敬敬地說:「父親,您還是保重身體要緊,至於酒店那邊,張管家世代就跟着咱們李家,不論是人品還是能力,都是信得過的,不如就交給他代管幾天,如何?」

李之榮愣了下,仔細打量了下兒子,只見兒子不像是藏着什麼陰謀似的,不由得嘆了口氣說:「兒啊,為父也在想這個問題,為父這身體,哎,不說也罷。且先養著幾日,就讓張管家代管幾天吧。你去把張管家叫來。」

李弘應了聲是,不動聲色地把那塊碎銀子收起來,這才出去。

李之榮把整個過程盡收眼底,鼻子裏哼了一聲,這孽障果然是狗改不了吃屎,拿着這塊碎銀子,肯定是一轉身就出去花天酒地去了。不過,姑且念在他剛才破天荒的背誦了一段《論語》,又很是挂念為父的身體健康,就不跟這孽障一般見識了。

李弘很快把管家張贊找來。

李之榮一看李弘也賴著站在屋裏,板起臉來:「還不快去背書!」

過河拆橋!李弘心裏暗罵,滿臉委屈地看了看母親。

李夫人嗔怪李之榮:「弘兒關心你身體嘛......」見李之榮板着臉不做聲,李夫人愛撫地摸著李弘的頭說:「弘兒,快去好好背書去吧。」

話說到這份上,李弘還能怎麼說?老老實實的退出屋來,找了個沒人的地方藏好。

也不知道李之榮是話癆,還是真對張管家不放心,李弘等得花都謝了,才看見張贊走了出來。

李弘心想:「父親都把家業經營成這樣了,哪來的自信給張管家面授機宜這麼久?」

現在不是腹誹的時候,李弘趕緊招呼張贊過來。

張贊正在消化老爺剛才傳授的那些「心得」呢,一聽少爺在牆角那邊叫自己,心想少爺又要折騰什麼?不會又是找自己騙錢,然後出去瀟灑吧。

一邊想,一邊走到李弘跟前。

張贊不等李弘開口,滿臉難色:「少爺,近來府里周轉困難,老奴這裏也沒什麼活錢,上次您借的那五兩銀子,要不是夫人......」

李弘一口血險些噴了出來,我是那種一見面就借錢的人嗎?

沒時間跟這個老傢伙糾結這些細節,李弘拉着張贊說:「張大伯,咱們進屋說話。」

張贊一聽這稱呼,腦袋轟的一聲,險些癱倒在地。

少爺平時一直喊自己「老張」的,現在忽然改口喊自己「張大伯」,究竟是幾個意思?

「少爺!老奴還有要緊的事,店鋪那邊......」眼瞅著情況不妙,張贊就想趕緊溜之大吉。

李弘笑着說:「我知道,但是我這件事更重要!」眼見張贊有一種要上刑場的感覺,李弘趕緊安慰他:「放心,這件事與咱們的店鋪關係重大!」

張贊一愣,腦子裏還在飛快的盤算著,李弘已經拉着他進了房間。

一進屋裏,李弘立即緊張兮兮的把門關好。

張贊一看這架勢,擺明了要說什麼見不得人的事,心裏更是七上八下。正要找借口溜了,這時候李弘已經快步走到案旁,取出紙筆,開始寫了起來。

張贊正要開口,忽然看見少爺在紙張上運筆如飛快速的寫着,那專註的表情,是過去的十五年從來都沒有見過的。

瞬間,張贊覺得自己內心某處柔軟的地方彷彿被刺痛了下,鬼使神差的老老實實站在原地等候起來。

過了約一刻鐘,李弘的筆才緩緩停頓下來,他坐在椅子上思忖了片刻,徐徐的說:「就先這樣準備吧。」說完,把那張紙遞給張贊:「張大伯,你馬上按照這張紙去準備。」

張贊順手接過來一看,上面既有一系列需要採買的清單,又有一些需要安裝改造之處。

正詫異呢,李弘又說了一句:「自明日起,宴賓樓停業裝潢二十天。」

張贊聽了,不由得嚇了一跳,老爺剛剛把生意委託給自己幫忙打理,自己一上手直接就給停業了?

李弘不等張贊質問:「不破不立嘛,要是再按照原來那模式經營下去,必死無疑!」

張贊揉了揉自己的腦門,自己還沒有犯渾,那就肯定是少爺又在犯渾了。他正要搪塞過去,少爺剛才那專註的神情瞬間浮現在他的腦海里,讓他的心不由得一動。

難道,少爺真的在憋着什麼大招?

可是,自己是看着少爺長大的,少爺有幾斤幾兩,自己太清楚不過了!

張贊深吸了一口氣,正要回絕少爺,忽然間心念一動,試探的問:「少爺,這個方法,是誰教給您的?」

李弘一聽這話,幽怨地看了一眼張贊。

這套法子分明是本人原創好不好?不過一看張贊那質疑的眼神,李弘也明白,要怪只怪這副軀殼在過去的十五年裏實在是活得太失敗了,在眾人眼裏根本就是個廢材。

如今,擺在李弘面前,有兩個選擇。

第一個是堅決保護自己的知識產權的名譽,堅持原則。但是這種選擇的後果也很明顯,就是張贊肯定不會買賬。如此一來,家業就徹底的破敗了。

另一個選擇就是放棄原則,曲線救家。但是這種選擇,也需要趕緊找一個附近的名士來「喜當爹」,啊不,是「喜當家」,把這份名譽無私的扣在對方的頭上。

快速權衡了下,李弘故作驚訝的說:「張大伯,這你也知道?」

張贊狡黠一笑,心想那是那是,老奴可是看着你長大的,你尾巴一翹,老奴就知道你拉的粑粑是乾的還是稀的。

張贊笑吟吟的看着李弘,等著少爺說出來,自己也好看看少爺背後這個高人究竟是何方神聖。

李弘嘆了口氣說:「還真讓您老給說中了,這些法子都是辛棄疾教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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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宋亡國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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