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溺愛的師生

別墅下花園中，芬芳四溢，剛剛下了一場小雨，空氣的潮濕和芳香格外舒適，可是這對錶兄弟卻無暇顧及這些。

程錦逸撂下電話，看向段嶺，段嶺摸著下巴嗔吟著，電話里的通話內容他一個字沒落下都聽到了。

沒想到他的猜想這麼快就應驗了，只不過這個被傷害的人讓他也很意外。

難道說在宋書謹的內心深處，最恨她的父母？這恐怕是唯一解釋得通的了。

段嶺起身在花園裡踱步，思考著還有那些遺漏。

「宋書謹隱藏的確實深，在我看來她也極有可能患間歇性精神分裂，雖然嚴重的妄想症也會傷人，但我更傾向於法國醫生的診斷。錦逸，這件事就到這吧，其他的我們管不了。」

程錦逸知道段嶺的用意，但他見識過宋書謹發瘋，萬一她發起瘋來，就是個威脅，這樣的人放任她的自由，等於移動的炸彈，十分危險。

「如果不想辦法控制住宋書謹，對秦歐和惜邢早晚是個麻煩。」

段嶺回身看著焦急的程錦逸，對他將兩人捆綁在一起不認同，他知道表弟有私心。

「秦歐說她拒絕被催眠，那麼現在她更不會主動接受治療，就算找到她，我們也沒理由強制她，更沒理由報警。叫他們小心點就好。」

病人也是人，段嶺身為醫生，還是為宋書謹著想得多，如果她理智的時候能想通，來找秦歐，他相信秦歐一定不會放著不管。

就算她報復，也不會針對秦歐，這一點段嶺十分肯定。至於紀惜邢，他管不著。

「表哥，正是因為連警察都管不了，所以我們才要斬草除根。」

面對程錦逸的堅持，段嶺心中嘆了口氣，微微動搖。

算了，誰叫他是表哥又是師兄呢，不能看著表弟這麼著急，也不能讓師弟受傷害，教授可是警告過他一定要照顧好自己的愛徒呢！要是被他知道秦歐遇到這麼大個麻煩，恐怕會擰他脖子。

「好吧！想要徹底解決這件事，就要確診宋書謹有精神分裂。錦逸，你想辦法讓她的法國醫師來一趟，我現在去見五年前給她看病的醫生。」

「好的，我來安排。」

程錦逸讓保鏢開車，他來聯繫法國醫生，段嶺則坐在車上給秦歐發了一條消息，想了想又給安東尼教授發了封email，告訴他，秦歐去哈弗了，最近心煩的事多，讓他在那邊多住些時日再回來。

此時，大洋彼岸天還沒亮，可是段嶺的郵件提醒「叮咚」響了，幾乎是秒回：

這次我就沒打算讓他回去！

教授這護短的語氣，讓段嶺嘴角抽了抽。

在段嶺眼裡，秦歐才是安東尼教授的親學生，他只是個跟班，當初若不是自己一門心思堅持要求學，堅定的信念打動安東尼，讓他覺得自己是個合格的跟班，才收了他的。

可是，他總覺得這位教授對愛徒的嬌慣已經超越了師生情，溺愛的感覺更像父子情，生怕別人不知道秦歐是他的學生，走到哪都打包帶走，護短這種橋段更是每天都會登場。可是想想教授那無敵俊朗的外表和剛三十幾歲的年紀，說是父子，似乎太牽強。

總之，師弟呀，你要自求多福了！

段嶺在心裡默默祈禱。

程錦逸沒聯繫上法國醫生，電話剛掛斷，就接到電話，電話里是紀惜邢像被點著了的炮竹一樣的聲音。

「你弄這堆廢物跟著我幹什麼？」

紀惜邢一出門就發現被人跟蹤了，甩開對方后，迂迴到他們後面，單槍匹馬把一群黑衣保鏢撂躺下，勒緊黑衣人的領帶要把他們丟到河裡，才知道這些是程錦逸派來保護他的。

「邢子，這件事有點複雜，晚一點見到你，我再跟你細說，現在讓他們跟著你，我才放心。」

他信得過程錦逸，但看著四仰八叉躺了一地的保鏢，紀惜邢眉梢一挑:「嗯！讓他們跟著我可以，不過，恐怕得讓他們先把傷養好再說。」

程錦逸無可奈何的捏了捏眉心，他忘了先告訴紀惜邢這件事，現在的狀況真是夠亂的！

「秦歐到底發生什麼事了？」紀惜邢在手機推送新聞上看到了許多秦歐的博文，雖然網路上已經沒有毀謗他的消息，但紀惜邢也猜了個大概，因為這件事里裹夾的女主角是宋書謹，被p掉臉的人是他。

難怪秦歐打電話來，還說什麼要回訪，原來是項莊舞劍意在沛公，那他打電話時支支吾吾的到底要說什麼？

也許，好友能給他個答案。

程錦逸頓時覺得心好累，紀惜邢好像一遇到秦歐，就像變了個人一樣。根本不是商場里叱吒風雲的紀惜邢了。

他對秦歐似乎特別介懷，不是似乎，是根本就是變態的執著。

所以，就連他都得放下正經事陪他們玩這種無聊的遊戲，現在還要被卷進這些是非，裡外不是人。

簡單向紀惜邢說明后，紀惜邢在電話那頭快跳了起來：「什麼，你怎麼不早點告訴我！」

紀惜邢不知道好友這會兒早就百轉千回了，只顧著想如果秦歐電話里支支吾吾，難道是想跟他道歉抹不開面子。

一想到那張精緻的臉，桀驁不馴的淡灰色眸子，滿含歉意的像他鞠躬，紀惜邢就覺得身心都舒暢，渾身都熨帖了。

可是，他竟然錯過了被秦歐道歉的機會。

「秦歐現在在哪？」

「一個多小時前去美國了。」

程錦逸看到段嶺跟他擠眉弄眼，還給他看了手機上安東尼教授的回信，雙手在胸口比叉，用唇語說：別讓他們倆再湊一起去了，你還嫌不亂套么？

段嶺程錦逸乖乖比了個OK。

「額……短期內估計回不來。」

紀惜邢在這邊聽到秦歐短期內回不來，上揚的嘴角啪嗒掉了下來，真是笑話，難道他想聽秦歐道歉還要等到他回國么，等他回來黃瓜菜都涼了！

不行，他要立刻聽秦歐給他道歉，而且要當面對他鞠躬90度的那種。

「他去那幹什麼？讓他回來。」

程錦逸耳朵被他吼得嗡嗡的，忙捂住手機換了個方向，還要避開表哥兇惡的眼神：「你先別管這些了，現在是你有麻煩了，我表哥懷疑宋書謹患有間歇性精神分裂，現在我和表哥要一起去帝都醫院找五年前給她看病的醫生，所以最近你出門的時候一定要小心一點。」

說到底，程錦逸都沒告訴他秦歐去美國什麼地方幹嘛去了，不告訴他又怎麼樣，他可以自己查。

正當紀惜邢想要打電話出去時，電話上出現了一個他最不想看到的號碼。

瞬間，將他激情澎湃的心情推入谷底。

「什麼事？」

「少爺，董事長住院了……」

「知道了，公司的事都交給我來處理，方秘書，醫院……就拜託你了。」

「少……」

對面的人話沒說完，紀惜邢就把電話掛斷。

七年，他到底沒辦法回到那個家裡，去面對那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