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邪道

「你好了沒有！」程凡不耐煩的催促道。

「好了！」我也有些生氣，背著背包走在他們後面。

此時於清風注意到我腰間別著封妖劍，更加嘲諷道：「師兄！你準備了這麼長的時間，是想要用這把木劍清理門戶嗎？想必師兄的劍法很厲害吧。怕用真劍，控制不住力道，直接殺了你門下的人。」

我正要解釋，程凡也看著我說道：「劉義昭！我們是來幫你的，麻煩你認真一點！如果不會劍法，就收起來，用好你的鬼道。是你說的，清理門戶的事情你親自來。別到時候，要我們過來救你！」

「放心吧，這木劍只是道具而已。」我說道。

他們兩個人看我認慫，也不好意思再懟我，於是轉身往前走。我就跟在後面，朝鬼仙廟走去。

今天是周末，村子里大大小小的人，都到了山上，我看到中央操場已經搭好帳篷，酒席擺了一桌又一桌。

此時此刻他們都在祭拜鬼仙。

如果是這樣的話，我還真的是沒轍。

於清風跟程凡似乎還沒有意識到問題的嚴重性，大步流星的就踩著千步台階上去。

程凡緊隨其後，看到我慢慢悠悠的，說道：「昨天鬼混連路都走不動了嗎？」

「呵呵。」我沖她微笑。

反正已經被誤會了，現在他們說什麼，我都不想理會。

鬼仙的村子原先跟正常的山村一樣，後來通過鬼仙賺的錢，故意將村子修建正這樣。左右兩邊被這千層台階分割成兩個矩陣，再由兩條台階衍生出來的道路，將其分割成八個正方塊，加上中央操場的學校，就是九個正方塊。

前前後後，從第一節台階開始，通道鬼仙廟，正好是九段台階，每一段六千六百六十六節。乍一眼看上去沒有那麼多，實際上整個村子是由這九段台階鋪滿的道路。

這種構築方式，也是昨天的女鬼告訴我的，是小日本的現世矩陣，通陰陽的大型陣法。

但凡有修為之人踩到一格台階，就會被鬼仙知道。

而我要做的事情，就是每九節台階，注入一道極道封印，這還是絕塵師太傳授給我的。再每四十九節，貼一張封妖咒。最大程度的封印鬼仙逃跑路線。

這可是我全部的家當，都拿出來對付鬼仙跟那個該死的叛徒。

程凡見我走的那麼慢起初是想要噴我的，可是看到我很認真很專註的樣子，就忍住了。陪著我一起。

「你在幹嘛？」程凡態度緩和了一些，問我。

「很明顯，我在放慢腳步，思考問題。」我說道，「你知道誰最難對付嗎？」

「叛徒？」程凡問道。

我搖搖頭。

「鬼仙？」程凡再問道。

我依舊是搖搖頭，指著路邊的孩子，說道：「人！」

「人有什麼難對付的！我們直接將鬼仙給逼出來，再施展結界，在結界里幹掉他們不就成了！」程凡想當然的說道。

我說道：「在你逼他們的過程之中，他們看得到咱們的動作，會聯想到我們是道士或者和尚。」

「那樣不好嗎？」程凡問道。

我側過身來，很無奈的看著她，說道：「你知道這是一群什麼人嗎？」

「棄七佛而拜鬼！」程凡順口就回答了，然後瞬間明白過來，「你是說，他們不但不同意我們幹掉鬼仙，而且如果我們一擔出手，危險的是我們！」

我終於長嘆一口氣，說道：「是的！曾經有一隻妖問我，我們道士整天喊著降妖除魔，可面對人的時候，還能不能堅持正道，堅持信念。就是指這種情況！」

程凡停住了腳步，她不知道自己是否應該繼續往前。

「跟他們解釋清楚！」她說道。

「跟一群貪婪之人解釋嗎？」我從背包里取出望眼鏡遞給她，指著南邊的墳地，說道，「看看墓碑吧！」

她接過我的望眼鏡，看著那些墓碑，說道：「什麼意思？」

「讀讀上面的名字。」我繼續說道。

她仔細的讀了起來，我繼續著我的工作。

大概五分鐘后，她快步的追上我，說道：「那些墳墓怎麼都是女人的名字，男的沒有死多少個。」

「人通過跟鬼仙交換獲得慾望的滿足，尤其是男人。但這個過程是有條件的，那就是交出自己的陽壽。」我解釋道，「陽壽是有限的！人的慾望是無限的！」

程凡恍然大悟，說道：「你是說，這個村子里的男人自己沒了陽壽，讓女人去送死！」

「說對了一半！準確的來說是，女人一半陽壽用來繼續滿足這群男人的慾望，另一半用來讓這群男人苟延殘喘。這個村子里的女性死的越來越多，他們絲毫沒有悔改，反而變本加厲。這就是問題的嚴重性！」

「他們怎麼可以這樣！」程凡攥緊了拳頭，「那可是結髮妻子！」

「永遠不要低估人的慾望跟貪婪！」我說道。

「那我們救他們做什麼！」程凡現在一點熱情都沒有。

我語重心長的對她說道：「往大了說，為了讓悲劇不再上演。往小了說，鬼仙擋我路了！」

「那你有什麼辦法對付這群人嗎？」她問道。

「徹底根治的辦法沒有，他們估計會特別痛苦的度過自己的下半生，並且死後都會入十八層地獄，被量刑。」我說道，「我不是和尚，說服不了他們。」

程凡正想要問我，那我到底會怎麼做的時候，於清風就已經跟別人爭執起來。

「拜託你們理智一點！它是十惡不赦的鬼佛，並不是什麼神仙！這個世界上哪裡有神仙！你們跟它換取願望，犧牲掉自己的陽壽。值得嗎！」於清風說道，「好好過日子吧！人就應該腳踏實地的生活。而不是寄托在鬼佛身上！」

面對全村人的目露凶光，於清風似乎還不知道自己這麼說，以及防備這麼做有什麼危險。

「你是道士？」村長帶頭問道，「你想對鬼仙怎麼樣？」

「它在蠶食你們的陽壽！難道你們沒有發現嗎！」於清風據理力爭，但可惜他努力錯了方向。

「你們這些道士，能夠幫我們實現願望嗎！你們這些道士，有鬼仙大人這樣的法力嗎？」村長憤怒的問道，「鬼仙大人能夠把我們的病治好！能夠讓我們做生意發財，你做得到嗎！」

「可是錢有了人死了，你們賺那麼多錢有什麼用！」他還在說，還在爭取。

只可惜！

這群人已經感受過那種只需要幾年陽壽，就能夠輕輕鬆鬆解決事情的舒爽感，如果讓他們面對現實，只可能是他們無法面對現實的殘酷。

勤勞工作只有微薄收入，做生意有可能虧空，生老病死，不如痛痛快快的想要什麼有什麼。

所以，他們即便知道鬼仙是害人的，但用一半的生命，換取半生逍遙，他們願意。

錯就錯在，他們逍遙了，卻還要拿別人的命逍遙。

「師弟讓開！」我怒吼一聲，「天羅鬼降！大虛幻！」